待嫁是一件很揪心的事,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是不是像我一樣,一會怕自己不夠美。一會怕自己不夠瘦穿婚紗不好看,總之沒有一刻是淡定的。
雲端碧雲.華庭的婚房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傢俱定的是國外一個名爲c.ri的名牌,下單過後。他們家還特地派了兩個設計師親自來這邊量身定做,服務特別的好。
傢俱搬進去過後。我每天都會去別墅裡看看,通通風什麼的。再置辦一些小件。眼看着婚期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惶恐。莫名擔心着什麼。
喜帖是我們親自設計的,秦漠飛負責設計外觀,我負責寫邀請函,每一份都是我親自寫的。他還笑我,說把字寫太好人家會以爲是印刷的,我不曉得他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我一共寫了五百多份請帖,共用了三天的時間。秦漠飛的朋友還挺多。國內國外都有,但大部分都集中在魔都,基本上都請了。他說一輩子好不容易結次婚。一定要讓更多的人見證我當最幸福的新娘。
我因爲這句話而亢奮了好幾天。但平靜下來過後又有點忐忑,因爲秦老爺子現在對我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並不承認我們的婚姻。一直也沒理睬我。
我決定買點禮物去看看他,正好也有好一段日子沒瞧見小凡了,想去看看。他現在已經開始接受訓練了,我很難看到他一次,偶爾他給我打個電話,聽他委屈的哭訴,我心裡就特別的難受。
但秦漠飛說秦家的長子就是這樣過來的,讓我不要太難過,習慣就好。不過我到現在也沒有習慣,一想起小凡這麼小就開始被訓練,心尖尖都疼。
我選了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和陸一一起到野外的養蜂場買蜂皇漿。
現如今油菜花開,到處春色盎然。魔都的郊野特別的漂亮,一片片油菜田層層疊疊,那些養蜂場就在這些油菜花田邊上,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家的。
我找了一家老夫妻,他們的蜂箱不過二三十個,規模不算很大。但他們兩夫妻看起來很和善,我就決定在這裡買了,一共買了四瓶,半斤一瓶,還不到一千塊。
回城的時候,我還專門找了只好看的籃子裝起來,準備帶過去給秦老爺子,討好他一下。就算他不接受我,也希望別太厭惡我。而最主要的是,我們的婚禮上如果沒有他,也有些不太像話。
我很不意外地吃了閉門羹,秦老爺子不見我。好在秦語回來了,門衛大爺才讓我進去了。我拎着籃子走進了秦家大宅,裡面一如既往的冷清,一點人氣都沒有。
秦語正和秦老爺子在庭院裡曬太陽,看到我進去,不斷衝我擠眉弄眼,示意老爺子心情不太好,讓我小心點。他看到我任何時候心情都不好,我也習以爲常了,就快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老爺子其實是醒的,但眯着眼睛沒理我,秦語在給他捶腿,也是狗腿得很。
“爸,嫂子來了。”
“你哥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嫂子。”秦老爺子微微掀開了一絲眼縫掃了我一眼,緊接着又合上了,“你來做什麼?我們秦家不歡迎你。”
“老爺子,現在外面春暖花開的,我看到好多養蜂人,就去給你買了幾瓶蜂皇漿,補身體的。”我滿臉討好地道,雙手把籃子遞了過去。
“不用,我不缺那東西。”
“爸,這都是純度很高的補品呢,我覺得不錯。”
秦語想幫我,連忙起身接下了我遞過去的籃子。但秦老爺子霍然起身,擡手就打掉了籃子,裡面的瓶子全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黃黃的液體淌了一地。
“來人,把這地上的玻璃渣子處理了,沒事盡搞這些令人窩火的事,哼。”
秦老爺子看也沒看我就走開了,一張老臉陰霾至極。我無奈地看着他撒手遠去,氣得眉毛都忍不住顫了幾下,這拍馬屁算是拍馬蹄上了。
“嫂子,我爸就那樣,你也別難過了,反正我哥有辦法對付他。過來坐吧,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我滿心抑鬱地坐在了秦語身邊,捏了捏痠痛的眉心,實在被這老爺子氣得不輕。不接受這個就算了,給宅子裡的傭人吃不好嗎?非得給我砸了。
“我昨天回來的,後天開股東大會,我們都得參加。”秦語說着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嫂子,這次股東大會的人比以往都要多,我哥很可能要被彈劾。”
“……爲什麼?”
“國外的生意不見起色,國內的項目又被截胡,去年和今年的季報顯示業績下降了很多,這種情況自從我哥接手公司過後還沒發生過,董事會的人不滿了。”
“就因爲這個嗎?”我記得秦漠飛已經在開展幾個投資項目了,這剛起步肯定見效慢的啊。
“這當然不是主要原因。”秦語說着戒備地朝四周看了眼,才壓低了聲音又道,“爸說二伯他們勾結了董事會幾個舉足輕重的人,準備擁護三叔上位。他手裡本就有公司一部分股權,如果要爭這公司不算很難。”
“他上位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很多,如果兩家公司合二爲一,那麼實力更加雄厚,而他們手裡的股權自然更有價值。其二,三叔承諾如果得到公司控制權,會給他們多一成的紅利。”
“……”
我就不懂了,他們處心積慮把秦漠飛弄下來做什麼。秦馳恩那麼憎恨秦家,不可能會給他們豐厚油水的,這一定是他的緩兵之計,先蠱惑他們,然後再吞了他們手裡的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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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飛個人有投資,即使不當這總裁他也可以過得很富足。只是他如真放手,成業集團勢必成爲炮灰,到時候這些貪得無厭的秦家人哭都沒地兒哭。
我想了想道,“他們就不怕你三叔生吞了他們?”
“三叔給出的條件特別誘人,他們不會怕的,並且,大姑現在都站隊了,這事恐怕是真的。”
“啊?大姑也同意你三叔上位?”
“嗯,漠楓不是要出獄了麼?大姑想幫他爭取跟她同等的股份和分紅,但哥沒同意,估計她就生氣了,轉戰支持三叔了。三叔這人城府很深,也沒人摸得透他。”
我想不到秦家的人真的這般現實,誰給他好處就他媽的擁護誰。怪不得秦老爺子一定讓我離開秦漠飛,他是想找一個龐大的外援來幫他麼?
他看上了商家的勢力,可是商穎喜歡的人不是秦漠楓嗎?他都馬上要回來了,她怎麼還處心積慮想嫁給秦漠飛呢?或者說,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是我不知道的?
秦家的水太深,我越想越猜不透,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任何事都難不倒秦漠飛,他應該早就預料到有這些事了。
不曉得他若真的被董事會的人爲難,是否會真的甩手而去。我記得曾經他就很不屑當這個總裁,還一度讓秦少歐去管公司,現在那麼多人要他離開,他會不會就坡下驢呢?
其實這樣也好,他不當總裁,然後我們把小凡接出來,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再不去管勞什子秦家,而我也不要被他們看不起了。
想到小凡,我連忙壓低了聲音問,“秦語,你看到小凡了嗎?他現在好不好?老實講我真不喜歡你們秦家的傳統,那麼早就把一個孩子的未來安排好,把人當機器似得。”
“他現在天天跟着杜師父習武,再過段時間就要開始認字了,啓蒙是有點早,但這就是秦家的規矩,我哥就是這樣過來的。不過我是女孩子,就不用這麼累。”
“他也在這宅子裡嗎?”
“嗯,就在第七進院裡。”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挑挑眉,“黑寶和金貝也在,就東牆邊那狗洞裡面就是七進院了,不過你要去看望一定小心點,千萬別給發現了。”
“哎!”
我和秦語聊了很久才離開秦家大宅,讓陸一在馬路上轉了一圈過後,買了兩隻雞腿過後又溜到了秦家大宅的東牆外。我細細找了很久,纔在一個下水道邊發現了秦語說的狗洞,還挺大的。
我四下裡張望了下,沒有發現監控和來往的人,於是二話不說脫下外套就要去鑽狗洞,陸一把我叫住了。
“小姐,你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要是你的兒子在這裡面跟蹲監獄似得訓練,你心裡舒坦麼?他才一歲多呢。你幫我把好風,來人了就變狗叫提醒一下我。”
我特別的熱血沸騰,同時又特別的心酸,恐怕誰都想不到,在這21世紀看望自己的孩子會這麼難,真他媽的跟做賊似得。我小心翼翼地爬進了狗洞,進去過後確實是個院子,非常冷清。
我剛冒了個頭,就看到黑寶和金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跑了過來,可能是聞到我氣味了。
我慌忙把雞腿丟了過去,阻止它們發出聲音。安撫好它們倆過後,我就偷偷朝院中走去,剛走到假山處,就聽到了一陣嚴苛的訓斥聲,就在前面院子裡。
“叫你蹲好聽不懂嗎?手怎麼可以放下?擡高,腿併攏。”
“嗚嗚……”
這哭聲是小凡的,我聽得心頭一緊,連忙輕手輕腳跑了過去。瞧見小凡就穿了個薄薄的練功服,紮了個小馬步半蹲在那裡,小臉上全身紅一塊白一塊的小鞭痕。
一旁的杜師父手裡拿着個雞毛撣子,一會打一下他的腿,一會打一下他的手,打得他淚流滿面。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