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畜生,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你們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的。你這老東西,老畜生。你這麼喪盡天良一定會不得好死的,我弟在天之靈絕不會饒恕你。”
我們剛走進密室。女孩兒就歇斯底里地咒罵了起來。看她那樣子應該被抓來好些天了,手腳的地方都被鐵鏈勒出了血痕。瞧着慘不忍睹。
薛老頭子身後一個保鏢聽見這女孩咒罵,走上前一耳光就打在女孩兒臉上。直接把她給打暈過去了。她腦袋耷拉下來的時候,我瞧見了她一段雪白如玉的脖子,竟像極了歡顏垂落眉眼的樣子。
我怔了下,冷冷瞥了薛老頭子一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爺,這不過是寒門一介賤人,你不必介懷。寒門中人。不就是爲了取悅我們麼?”
薛老頭子一番言論頓把我膈應到了,寒門中人,什麼叫寒門中人?他媽的寒門中人就沒人權了嗎?他們祖上當年落魄的時候。比寒門中人都不如吧?
這老東西骨子裡怎麼會有這樣的門第觀念。我十分鄙視他。
他強詞奪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自然,我結合了剛纔女孩兒說的話。估計他是把人家的弟弟給玩弄死了。老東西,果然是個禽獸啊,玩弄別人也就算了,還弄死做什麼?
我忍不住走上前勾起女孩兒的下顎,剝開她頭髮仔細看了一眼,好一張素淨精緻的臉,小得就巴掌大。她左臉龐還粘着絲絲乾透的血痕,又過於蒼白,看上去楚楚可憐。
我一鬆開手,她就又耷拉下了腦袋,還無意識地痛吟了一下。
我蹙了蹙眉,回頭瞥了眼薛老頭子,“薛老,你這樣對待一個小丫頭是否太殘忍了點兒?”
薛老頭子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肩,道,“三爺,若非這賤人捅了我一個保鏢,我又怎麼會把她綁起來呢?性子太烈,不得不防着點兒啊。”
“放了她。”
“放了?三爺,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這不過就是一條命,運氣好還死不了,你就別糾結了。這是陳魁千辛萬苦從黑市上找回來的,唯一的活人可取器官。”
薛老頭子嘴裡的黑市,就是地下器官交易市場。那市場上各種各樣的器官都取自活人的身體,有的人扛不下去就死了,有的人半殘不死地苟活着。
器官交易市場是暴利,所以很多儈子手就盯準了這一點,無所不用其極地四處非法搜尋器官。也所以,很多被解肢的無名屍體就是這樣來的。
我想不到這女孩兒也是黑市上的貨品,忽然間覺得好悲哀。人的性命在卑賤的時候,真的連貴婦們手裡的一隻寵物都不如,命如草芥。
我現在沒時間去追究陳魁是如何知道我患病一事,我被薛老頭子給震驚到了。他如此淡定地提及了黑市,那說明他一定有涉及到這事兒。
大概是年前的時候,我有聽到說黑市器官交易市場有個幕後大佬“幕爺”,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大佬一直強勢超控着黑市,成爲警方最爲頭疼的事。
因爲道不同,所以我對這一塊兒並不感興趣。再有就是買賣器官這事我很排斥,所以也從來沒有過問這一塊兒的事兒。
此時此刻,我卻覺得有貓膩了。
於是我意味深長地睨了薛老頭子一眼,笑道,“呵呵,看薛老對黑市如此瞭解的樣子,你不會就是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幕爺’吧?如果我沒猜錯,恐怖遊輪上死去的那些男模,喂鯊魚的時候應該全身上下的器官都摘光了吧?”
我就說,那麼多年以來,恐怖遊輪上隔三差五地就在死人,但都因爲陳家和薛家勢力龐大而暗自處理了。我自己本也是不乾淨的人,也沒心思去指責別人。
現在想想,實在太恐怖了。
薛老頭子怔了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眸光頓時寒了,他乾笑了下道,“三爺,我不過是個遲暮的老頭子,哪裡敢做那樣的事情呢,你想多了。三爺,這地方太潮溼,咱們還是出去講話吧?”
“請!”
我看薛老頭子態度大變,心裡也戒備起來。這老頭子若真是“幕爺”,那麼他的手段比起我來要殘忍多了。估計他這身份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我一提他就變了臉。
我們走出密室過後,那保鏢又把門給關了起來,還上了密碼。我掃了一眼,記住了他指頭摁的幾個位置。
這條隧道越走越岸,但海風的氣息也更濃。大概走了離關押女孩的密室有一百多米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密封的不鏽鋼大門。門外冒着一層霧氣,看樣子是個冷庫。
薛老頭子從這裡走過的時候步伐有些快,於是我叫住了他,“薛老,這是個什麼地方?讓我參觀一下吧?”
“呵呵,沒什麼好參觀的,三爺什麼時候也變得有這麼強的好奇心了呢?”
“還是第一次來薛老的地下密道呢,我……”
我語音未落,那密封的不鏽鋼大門忽然開了,歐陽獨自一人拎了個保溫箱從裡面急匆匆地走出來了,後面跟着薛寶欣的大哥。他們倆看到我們愣了一下,都臉色頓變。
也就是這一剎那,我透過不鏽鋼大門看到了裡面一排排的保溫箱排列在冷櫃上,裡面還飄出來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不用猜,這一定是個人體器官儲藏室。
所以,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方纔那女孩是難逃一死。薛老頭子把她弄過來,除了給我獻殷勤之外,還會取她別的器官,角膜,腎,以及一切能用的東西。
在場除了我之外都是知情人,所以他們的眸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薛老頭子的眼神開始變得陰鷙,臉頰在不斷地抽搐着,這一幕想必是他想不到的。他狠狠瞪了眼歐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快點兒走。
歐陽很驚愕,跟我打了個招呼才離開。薛家老大滿眼戒備地看了我一眼,關上不鏽鋼大門過後也緊跟着走了。
他們走後,這密道里面的氣氛頓然間變得詭異,壓抑,大家都不說話。薛老頭子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對了,估計是因爲這事兒對我起了殺機。
我打破了沉默,道,“薛老,哦不,幕爺,不愧是器官交易市場的幕後老大啊,確實實至名歸。”
“呵呵,三爺既然已經看到了,那我也不狡辯了。沒錯,我就是他們喊的幕爺,確實是做器官買賣的。”他眸光涼涼地看着我,脣角似笑非笑,“我們道不同,但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三爺對此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確實沒意見,不過剛纔那女孩幕爺能否給我一個面子放了?”
“喲呵,三爺不是很喜歡沈歡顏嗎?怎麼對一個貧賤的丫頭起了惻隱之心呢?但是……有點兒爲難啊,這丫頭我花了大價錢買過來的,是爲了獻給三爺的。”
這個老畜生,雁過拔毛!
我笑了笑道,“你開個價!”
“三爺既然開口了,那我也不矯情了,這個數!”他伸出一隻手晃了晃。
“五千萬?”
“三爺真會開玩笑,五千萬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吧?我說的是五億,美金!三爺買回去可以用,也可以看,我知道這丫頭的顏值不錯,雖然比不得沈歡顏,但好在年輕啊,最主要的還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呢。”
我從來沒想過薛老頭子居然還敢敲我的竹槓,還敲得這麼不給面子。盯着他那貪婪過度的眸子,我心裡頭瞬間起了殺機,就他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禍害,比我要齷蹉多了。
於是我挑了挑眉道,“薛老這獅子大開口可是有些過分呢?不過這事兒都好商量,咱們先出去這密道吧,想到你那冷庫有那麼多的器官,我這心裡就一陣陣發憷。”
“是我疏忽了,三爺請!”
“請!”
薛老頭子不疑有他,領着我就出了密道。原來這就是薛家貨輪下貨的地方,看起來依然是個倉庫的樣子。
一出倉庫,便是一陣陣鹹溼陰寒的海風襲來,很冷,但我卻覺得沁人心脾,有種從未有過的清新。我貪婪地深吸了幾口空氣,故作不經意地往身後掃了眼,感覺有股熟悉的氣息在逼近,是塔納他們。
但與此同時,薛老頭子也戒備起來,伸手打了個響指,方纔挾持我的那些警員就從暗中走了出來,我才曉得他們一直潛伏在這裡候着。他們把我團團包圍起來,手裡面的槍械也露了出來。
我斜睨了薛老頭子一眼,冷笑道,“薛老這是幾個意思?是要殺我麼?”
“三爺,原本我們倆的關係是莫逆之交的,但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思來想去,覺得你這樣狡猾的人留着實在有些不安全,所以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薛老想殺我,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麼?你現在的意思是連你外甥的前途你也顧不上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賺的錢夠他花幾輩子了,也不在乎秦家那點兒產業。三爺爲人老奸巨猾,我實在也不敢冒這個風險,還請你見諒。”
說罷他衝剛纔對我不敬的傢伙使了使眼色,那人擡手用槍抵住了我的腦袋,轉頭喜滋滋地問薛老頭子,“老大,他身上也有不少器官,咱們要不要取他的?”
ps
謝謝寶貝兒打賞,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