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冷風咆哮吹過樹枝,發出陣陣彷彿啼哭聲的嗚咽,雨滴嘩嘩灑落在蛇羣身上發出“啪啪”聲響。
驀地蛇羣再次移動起來,兩兩長短不一的,大小不等的蛇,相互摩擦起身軀,細微的鱗片在他們彼此相互摩擦中,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響。
“嚓…嚓…嚓….”
無數蛇羣同樣着一個動作,那就是用力的扭動自己的身軀,原本細微的鱗片摩擦聲在無數條蛇的推動下,居然遮過了滂沱大雨聲,遮過了夜風嗚嗚的咆哮聲。
‘花’婆面‘色’時而蒼白,時而無助,看着懷中包裹的嬰兒,搖了搖頭,看向漆黑的夜空,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沒人能懂她的無助,或許只有上天才知道。
滂沱的大雨,彷彿玩鬧累的孩童,來的快,去的也快。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照‘射’在張瘸子家時,蛇羣才最終全部離去,枝椏的雨‘露’,依舊滴答的滴答的落下,彷彿往常一樣,一樣的和諧,一樣的自然。
只是這份和諧之中,卻多了一些什麼。
人們緩緩睜開眼睛,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去抱怨什麼,只是靜靜地站立在昨夜他們停留的位置,他們的目光一樣的呆滯,一樣的‘迷’茫,一樣的無助。
“媽媽,我冷!”一個孩子緩緩探出躲在母親懷中的腦袋,喃喃的嘟囔道,稚嫩的童音彷彿依舊帶着恐懼的微微顫抖。
孩子的母親紅着眼圈,剛剛想要去安慰孩子,但卻被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嚇的死死抱住孩子,緊緊地摟着,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閉着眼睛,死死抱着孩子。
“啊......”一聲慘叫,在晨曦之中,顯得更外刺耳,格外淒涼。
人羣之中幾乎每個人都做了同樣一個動作,那就緊皺起眉頭。
鄭嬸雙手捂住嘴巴,雙目圓瞪的張瘸子家‘門’口,身軀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花’婆看了一眼,沒有離去反而漸漸圍過來的衆人,‘花’白的眉梢抖動幾下,但身子卻始終未動,那一刻‘花’婆彷彿蒼老了許多,‘花’白的頭髮,也彷彿在那一刻變的銀白銀白。
空‘蕩’的房屋外,王產婆屍體周圍的土地,彷彿一夜之間驟長了幾公分一般,形成一個圓狀低矮平臺,圓臺四周無數蛇爬行的痕跡,依舊嶄新無比,但惟獨平臺之上,依舊是平正的土地,一切顯得格外詭異,格外妖異。
王產婆成大字狀,躺在冰冷帶着坑窪的平臺之上,樸素的衣衫皺巴的貼在身軀之上,眼,鼻,口中,依舊滲着血液,而王產婆的腹部彷彿被推土機擠壓過一般猛然凹陷。
鮮紅的血液,順着圓形平臺,潺潺流下。
詭異?
“瘸子....瘸子....是男是‘女’?”猛然間遠處村莊一道身影,漸漸傳來。
“呦,怎麼大夥都在?怎麼都想沾粘我們老張的喜氣?哈哈。對了,怎麼我路上碰到好多蛇?是不是山裡發生什麼事了?”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氣喘噓噓的跑到衆人身後,弓着腰,大口大口喘息,面‘色’之上帶着微微的喜悅和幾分憧憬。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瘸子的大哥,張沐。
一瞬間,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張沐身上,有驚奇的,躲避的,惋惜的,各式各樣的表情,齊齊注視着張沐,但卻沒有一人去說話,甚至去挪動一下身子。
張沐在城裡給別人打工,聽說弟妹二丫要生了,連夜趕路,走了半夜的山路才趕到村上,看到大家都在,原本興奮的他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端倪,怔怔一愣。
“怎麼了?”
依舊沒有人說話,依舊無言,只是這次人羣很自覺地閃開一條道路,一條直通張瘸子家的道路,一道可以看見王產婆屍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