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也許在忙吧!我放棄了再次騷擾。手機自那天摔過之後按鍵就是好用了,尤其是接聽滑不動,先湊合着用吧,甩到了一邊不再糾結。
早上被一陣警報聲驚醒再也沒了睡意懶洋洋的伸出腦袋望着從簾子透過的光提醒着該起牀跑步了。
我鑽進學校的操場跟着早上晨跑的住校生一起,門衛一時半會也覺察不到我,這樣一直連續了好幾天,直到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慌慌張張從門口出來卻再也沒看到,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我得着一箱牛奶低着頭向前走,腦海裡那個揹我確定就是黎晰,可是一晃眼人去了哪裡?
我索性站在大門口四處望着,既然他來了,何必又躲着我呢?可是想起他的話我心裡依舊不能釋懷!
門口的警衛看到我進來,向我喊道:“最近啊有一個男人經常在這裡出現,卻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尤其是單身女子一定要注意纔是。”
我本來已經道過謝,擡起的腳又返回來,在手機裡找出一張照片讓他來辨認。警衛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點點頭。
“是這個小夥子,我一直在這裡值班所以記得比較清楚,每月的這個時候會在門口站一晚上,挺可憐的,你認識?”
我心裡酸的想哭,點點頭。“是我一個朋友的家人,也許跟家裡鬧彆扭了,所以。。。”
警衛恍然大悟,我問今天有沒有來過,他說來過,好像已經走了。
我在門口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難道他真的走了?難道是回來看我的嗎?爲什麼?
走了就走了吧!我能又如何?
這一天我哪都沒有去,站在窗戶邊上一直望着門口,但願能看到他,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一天下來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再也沒有他的臉。
我很久沒有喝咖啡了,我想戒掉它,戒掉對黎晰的想念,可是談何容易,我想忘記江浩然對我的呵護,可是我仍然沒法從心裡根除。
咖啡豆依然是曾經的咖啡豆,可是味道再也不如從前,心鏡也回不到從前。我抿了一口再沒法喝下去。
認識黎晰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咖啡師,我曾經開玩笑說這個行業是屬於女性的行業,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他竟然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我的夢想就是跟我最愛的那個人一起經營,我煮最好的咖啡給她喝,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從那以後,他沒有食言,每天變着法子給我煮着最新研發的口味,讓我的嘴變得越來越挑剔,他仍然包容着。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們之間的誤會、矛盾、爭吵越來越多的時候,不知從何時起我再也長不到那種欣喜的味道,更多的是苦澀味,我越來越不喜歡這種味道。
黎晰不知從何時起,對我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和顏悅色,更多的是沉默後的冷漠,心不在焉的道歉,在每次深深的傷過之後的歉意讓我筋疲力盡。
我一直都想問他那年消失了那麼久到底去了哪裡?難道是真的去進修了嗎?那個莫名的女人後來確定是他指腹爲婚
的未婚妻,難道送上門的女裝也是那個女人做的嗎?而這些黎晰閉口不言。
這一切就像一根刺讓我難以下嚥,也許他並不想對我做任何解釋,也許對他來說沒必要,他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漸漸的我們之間好像有一條鴻溝跨在中間誰也過不去,只有互相傷害。
我只想好好的愛他,跟他一起生兒育女過着最簡單的生活,我曾想我再也不用爲愛哭泣。可是他有多嫌棄我的過去,我鄙視自已爲何把自已生活搞得一團遭,只能說我跟他的緣分僅與此。
菜下鍋發現食鹽用完了,關了火隨意穿了一件羽絨服衝到門口,晚上沒有月亮只有警衛室裡亮着燈,我順着光看到門口的一輛車裡有人,直覺告訴我應該是黎晰。
我買了幾包鹽巴後發現車還停在那裡,肚子餓的厲害,嘴裡嚼着棒棒糖。雖然沒有月亮天有點黑,我還是硬着頭皮敲擊着車窗,臉上捂的嚴嚴實實。
車窗搖下,我睜大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黎晰,我鬆了一口氣,扯掉我圍巾露出臉,盯着他。
黎晰一臉驚愕半張着嘴不知該說什麼,我太瞭解他了,他每次一緊張就露出這種傻乎乎的表情。
“你跑這來做什麼?你是想凍死在門口。”我一動不動站在車前,風颼颼的颳着。
黎晰難爲情的把手伸進口袋裡。
“我路過,馬上就走。”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談談嗎?就今晚之後我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因爲我不想再看到你。”
口中的棒棒糖的甜味已經變了味,我走在前面黎晰跟在後面,地面上的雪踩得咯吱咯吱響,在這樣安靜的夜晚來說聽上去異常的刺耳。
黎晰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我,擡起的腳又退了回去,我又拆了一雙棉質拖鞋入到他跟前。
我繼續開火把鹽巴倒進鍋裡,鍋裡的米飯已經煮好。黎晰應該也沒吃飯,看着他一雙疲憊的眸子,也許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我又炒了一個清炒木耳。
“吃吧。”
我一碗米飯吃完的時候,他才動筷子,我瞄了一眼進了廚房,又燒了一個紫菜蛋花湯,他習慣了先喝湯後吃飯的習慣。
果然一碗湯喝完緊接着兩個菜一掃而光,他這是多久沒有吃飯了,看的我心裡直犯嘀咕。
他看着空盤子空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真好吃,我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我收拾完廚具,翻出一些我比較寬大的睡衣跟乾淨的毛巾。
“你就先湊合着穿吧,去洗澡吧,自動加熱的,想泡澡自已弄。”我把衣服放到沙發邊上。
“謝謝!”
我看着他進了衛生間,水的霧氣爬滿了整個玻璃門我才收回目光,終究是生分了,一句謝謝透着陌生。
我打開了電視家裡有了點人氣味,電視裡說的什麼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我該如何談,談什麼呢?該談的早就談過了,我爲何要把他招進家裡來呢?
到今天爲止,我還在期待什麼呢?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
我是爲他暖牀的而已,他看上的只是我這副看的過去的皮囊而已。
他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坐在我對面的小沙發上我纔回過神。
我看着他穿着我的睡衣是如此的滑稽,
可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更多的是悲傷蔓延着我整個心田。我放下手裡的遙控器輕呼一口氣,而黎晰低頭看自已的腳丫,也許在等着我先開口,也許在琢磨着該如何打破這份壓抑的沉默。
“你來了多久了?”我先開口不想再這麼耗下去。
“兩天,我只想確定你在這裡過的好,我就放心了,我沒有要打擾你的生活。”黎晰依然低着頭,揉着手心。
“你想跟我談什麼,今晚一次性說清楚,你沒有必要來回的跑浪費時間。”我靠在沙發上抱着大熊。
黎晰終於擡着看了看我。“呃。我也不知道。我。。。”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我再次看向他,其實我也不知該說什麼。
黎晰坐在那裡不住的點頭,我仔細一看原來他是在打盹,我忽然心裡一軟讓他在臥室去休息了,把一臺暖風扇放在牀邊。
黎晰感激的笑笑,鑽進被窩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我在門中站了一會兒回身回到沙發上愣神。
也許他明後天就走了吧,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他的手機在桌上不停的響着,也沒吵醒他。
手機上顯示着一個陌生號我直接調成了靜音,我在他的手冊機短信裡搜尋着我發給他的信息,每一條都完好無損。
我看向臥室門口一眼,翻看了他的通話信息跟一些微信互動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只是最近通話最頻繁的是一個外地號,也許是生意上的事兒吧。
這一夜黎晰睡的很安穩,我甚至都沒有聽到他上衛生間的響動,我迷迷糊糊的睡的很累,恍惚間我感到有我站在我跟前,實在太困沒力氣睜開眼睛,也許是我在做夢而已。
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九點,我洗漱完畢都沒有發現黎晰起牀,我在臥室門口探頭向裡看,還是昨晚的姿勢睡得很香,我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輕輕關上門。
我輕手輕腳的給自已衝了一杯燕麥片加入了一點蜂蜜坐在餐桌前邊看新聞邊喝,一邊注意着臥室裡的人是否起牀。
中午十分。
我再次推開門向裡看了看,不會出什麼事兒吧?我心裡一緊,輕輕的進門在他的鼻尖上探探,發現他呼吸正常,睡着他還是一如既望的安靜,如果他一直睡着不要醒來,是不是我們再也不用面對現在的狀況。
他不用再次面對我是他的仇人。
莫名奇妙的仇人。
我放心的退出臥室。
我隨意吃了點東西,躺在沙發上一直沒動過,一本書我已經看了一半,我眼睛有些酸,剛閉上眼睛我就聽到了臥室開門聲。
我忽的翻身坐起重新盯着書本,他也有些不自然的轉頭進了衛生間。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廚房,我突然發現我拿出的菜都是他的喜好,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停在水池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