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湊到我跟前賊兮兮的看了我一眼,攔下一輛空車拉着上了車向她家駛去。
我有些煩躁盯着杯子裡的水出神,腦袋裡如漿糊一樣,晨晨到底是誰?
夏雲坐到我對面的凳子上,嗑着瓜子盯着我,我擡眼又低頭,繼續看着杯子發呆,豆豆蹭着我的腿不知要幹什麼。
“冉冉,你想怎麼辦?晨晨你也見到了,你心裡有沒有譜?”夏雲把瓜子皮裝進塑料袋裡。
“我要不要回家問個清楚?你也知道,我父母是不待見我的,可是晨晨跟我實在在想像。”我不想再跟父母起衝突,再說他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我。
“我父母確實從來沒有向我提起你的任何事情,你走後的這五年來,好像你是不存在的,我沒有想通這是爲什麼?如果你這會上門問起晨晨的事情,恐怕會鬧得雞飛狗跳不說,還不好收場,要不你按我說的,先把鑑定做了,有了結果再去找,沒有結果那是最好不過的,現在晨晨高二,明年高三,最重要的兩年,萬一是真的,那麼一定會影響晨晨的學業,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要不就是等到晨晨高中畢業,考上他所希望的大學,我們再來做這個鑑定。”夏雲的話不無道理。
我呼出一口氣。
“你說的對,再等一年,等晨晨高考結束,我不想因爲這件事而耽誤他的前程,我也不想再次上父母家的門,阿雲,你知道嗎?這些年以來,我就像一縷幽魂一樣四處飄蕩,不管哪方面都沒有結果,就像我父親說的我就是一災星,誰遇到誰倒黴吧。”我眼淚嘩啦的憋都憋不住的難過,其中更多的是恨。
夏雲挪過來把我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我的後背,這是我第一次在夏雲跟前掉眼淚毫無顧忌的。
“再在不要想別的事兒,一切等到晨晨高中畢業就會水落實出,你父母瞞是瞞不住的,我知道你委屈,也許你們一家人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我收拾好那糟糕的情緒,勉強的擠出一點點笑容。
“沒用的,也許我不是他們親生的,要不然不會這麼恨我,我自問過,沒有做過讓他們恨我的事情。”
夏雲安慰着我不要想那麼多,我想想也是,爲什麼要去生氣,悲傷呢。
夏雲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進了書房。
我突然想起單梅,我翻出她的電話撥出去,沒一會兒她就接起,我告訴她我想見她一面,她很乾脆的答應了。
我給夏雲說有事出去一下,她讓我早點回來,晚上有事找我。
單梅比我早到一步,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在朝我招手。
“路上有點堵,你等着急了吧?”我氣傳哈哈的坐下向她說着歉意。
她的氣色非常好,一臉的喜慶。
“好不容易見到你,我真的太高興了,你這幾年去了哪裡,我四處都找不到你,今天你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爲聽錯了呢。”她把一杯可樂推到我手邊愉悅的說,比起五年前的躲閃,這次明顯的變了。
“我出去轉轉就沒聯繫你,你還好嗎?”我忽略了家裡的事情。
“我挺好的,只要過的
好就行了,家裡的一切都好,你父母身體也好。晨晨還有一年高中畢業了,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間我都老了。”她喝了一口果汁說。
“那就好。”我也喝了一口果汁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有些沉默。
“冉冉,我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過幾天我要回去了,我公婆帶倆孩子有些吃力,在這裡服了一套房子的首付,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們一家就搬到這裡了。”單梅笑意更濃了。
我驚得合不上嘴。
單梅盯着我,眼角忽然有些淚花,但很快就消失了,依然很開心的說。
“有時間去看看晨晨,他在我跟前經常提起你去了哪裡,爲什麼不跟他聯繫,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後來我拜託夏雲經常跟晨晨聊聊天就好了很多,夏雲向晨晨承諾過,一定會找到你,他一直在等你回來,晨晨很乖巧,很懂事,我疼到心坎裡,真的,你也會喜歡的。至於你父母對你的那種態度,我到現在都沒法理解,我也不敢問到底是爲什麼,但是我相信你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沒有解釋或者說楚。”單梅一口氣說完,看着我。
“他們恨我恨到了骨子裡,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晨晨我見過了,我很喜歡,有時間我會抽空去看的,謝謝你把這些告訴我。”
單莓說不用客氣,特意把晨晨的聯繫方式還有一本晨晨從小到大的相冊給了我。
“你放心,晨晨喜歡你,我不會阻止的,我想讓孩子有個快樂的童年,你父母不會知道我跟你見面的,晨晨前天還問我,他該考哪所大學,我說按他的心走。你有時間跟夏雲一起給他參謀一下,畢竟晨晨還太小,你別看他的個高的,只不過纔是十七歲的孩子。”單梅今天的話特別多。
“晨晨爲什把我父母喊外婆跟外公啊?晨晨是你的兒子,這樣叫也不對啊?”我問出了疑問。
單梅想了想搖搖頭,表示也不理解。
“他們喜歡晨晨,從晨晨會說話開始一直都是這麼叫的都習慣了。”
我點點頭,單梅能說這麼多已經不錯了。
一頓飯結束了,單梅被父母叫了回去,我自已邊走邊想單梅說的話到底代表着什麼。
我一頁一頁的翻着晨晨的相冊,越看越喜歡,我合上相冊。把晨晨的聯繫方式存到手機裡,揣摩着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再細想一下還是算了,這個時間晨晨應該在家裡。
我進門時,夏雲坐在餐桌上吃着泡麪,惡狠狠的扭頭盯着我。
我立刻跑上前。
“你這是做什麼,兇聲惡煞的。”我笑嘻嘻的把相冊給夏雲看。
夏雲放下泡麪仔細的看着晨晨的照片又看看我,一雙眸子亮了又亮。
“我敢保證晨晨就是你的兒子。”夏雲合上相冊信誓旦旦的對我說。
我呲牙一笑,眯着眸子看她。“你是不是把不得晨晨是你的兒子?”
夏雲哼哼着進了書房沒再出來,今天算是一個好的結局,心情好胃口就大增。
我在廚房裡忙着,夏雲估計也餓了,把冰箱裡的食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飯菜見上桌,門就被敲響。
我一開門就對上黎晰一臉的愉快,把一罐咖啡伸到我嘴邊說嚐嚐看。
夏雲從書房裡出來,看到門口的我倆姿勢有些曖昧。她裝作沒看到,坐下來開始吃飯。
黎晰嘿嘿的洗手吃飯,我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不由的多喝了幾口,實在是味道太好,等黎晰出來時只剩下了空罐子躺在垃圾桶裡。
“味道怎麼樣?”黎晰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夏雲抿着嘴在一邊輕笑。
“真是歡喜冤家。”夏雲小聲嘀咕着。
“一般般。”我頭也沒擡的說,黎晰的期待一下子變成了沮喪。
晚飯結束,黎晰趁夏雲去廚房的時候湊近我跟前眼睛盯着廚房對我說。
“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你看看夏雲都要笑岔氣了,不好喝你別喝完,喝了還說不好喝?你怎麼能這樣?”
“你是在埋怨我?”我歪頭看着黎晰。
“我哪敢,隨口一問。”黎晰突然離我遠一些,好像我身上有細菌一樣。
夏雲再次笑着把水果放到茶几上催促着黎晰趕快回家,賴在她家裡像話嗎?
黎晰就這樣被夏雲趕回家去了,我再次看着夏雲現在變的如此霸道,到底是跟誰學的。
夏雲的工作這些天忙的不可開交,每天起早貪黑。
叩叩!
我正看着一部電影,夏雲忘記帶鑰匙了?我光着腳丫去開門。
黎晰放大的笑臉再次出現在我的瞳孔中,我撓撓頭把他放進門,他一點都沒有打算要走了意思,難道又是夏雲讓他來的不成?
“你是不是有事沒事就來夏雲家?你看到了,夏雲不在家,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很忙的。”我站在門跟前對着黎晰說。
黎晰顯然一愣,咬咬嘴脣。
“我這不是下午沒事兒可做,想着來看看你,你不要把我趕回去行不?我保證不打擾你,你看你的,我看我的。”黎晰一臉的笑。
我聳聳肩繼續窩在沙發裡看着電影,他靜靜的坐在一邊不知是要看我還是在看電影,我沒去求證,我擔心再次看對眼。
黎晰撲哧撲哧的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我的心思全部在電影上,壓根沒發現他在做什麼。
一杯龜苓膏放到我手上,我這才反應過來,只好接過說着謝謝的話。
他又坐到了一邊無聲無息,我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沒有聚焦不知道他在盯着什麼。
我再次吃着龜苓膏,味道還是曾經他做的那個味道,可是,我的心裡澀的要命。
當初我們在一起,我看電視什麼的,他就會給我一杯龜苓膏,開始我是吃不習慣的,但是後來慢慢的習慣了。
黎晰這是怎麼了?
我突然吃不下去了,放到桌子上,電影已到尾聲。
房間裡有些昏暗,我把所有的窗簾全部拉上了,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我再次回頭看他的時候,他正在回望着我,嘴角微微動了了動,眼神又回到了其他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