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江浩然以處理私事爲由回到了江城,我依然過着無憂的日子,江浩然那天提醒了我,我開始着手蒐集小說題材。
我正埋頭在電腦前奮戰,夏雲突然給我的一通電話讓我再無心創作,頭疼的厲害,鎮痛藥吃再多也無濟於事。
第二天我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江城的小學門口。
夏雲說今天是放暑假的最後一天考試,我跟她站在小學門口的樹蔭下目不轉睛的盯着,不斷的看着手腕上的時間。
早上的太陽依舊很毒辣,我鼻尖上滲出細細汗水,我用袖子擦拭着,側臉看了一眼夏雲,她也好不到那裡去,摘下眼鏡擦拭着鏡片。
“不要這樣看着我,姐姐我會害羞滴。”夏雲眯起眼睛瞪了我一眼,我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好好給我盯着,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跟你絕交。”我往樹幹上靠了靠,恨不得在身上安裝一臺風扇,後背溼了一片,眼看門口聚集了不少接孩子的家長在一起議論着。
夏雲突然捅了我一下,我順着她的方向望去。許久未見的父母跟單梅三人高高興興的擠過人羣站在最前面,尤其是父母那一臉的笑意讓我恍惚起來。
我擡腳就往人羣裡鑽進去,夏雲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小聲道。
“你瘋了,你這樣衝出去像什麼樣?你聽我的,我們跟在後面,你先遠遠的看看那個孩子再作打算,好嗎?”她把我扯回了原來的樹下。
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夏雲死死的拽着我。
清脆的鈴聲響起,學生們一涌而出,我跟夏雲緊緊的盯着哪個纔是跑向父母的孩子。
突然一個長相很很清秀的小男孩個頭已經飆到170左右滿臉笑意奔向門口的父母一起走在路上。
“就是這個孩子,有沒有你的影子?”夏雲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他們的對話傳進我的耳朵,夏雲跟我並排而行。
“這次考試發揮的怎麼樣?有沒想去的地方,我跟外公帶你跟媽媽一起去好不好?”母親和藹撫摸着跟她一般高的男孩道,眼裡有着無盡的溺愛。
“我哪都不想去。”小男孩開口,父親取下書包跨在肩膀上,單梅在一邊沒有開口,默默在跟在後面。
夏雲讓我走慢些,我放慢腳步,越看越像江浩然?看不出有我的影子,除了那雙眼睛有着相似之處外再看不出別的。
進了小區,小男孩說要去對面的超市裡買冰激凌吃,其餘三人回家了。我跟着進了超市在一旁觀察着,我打開冰櫃把各式冰激凌口味打包付賬後看着小男孩。
“送你的,喜歡嗎?”我微笑開口,夏雲則站在一邊猛盯着。
小男孩滿眼歡喜,嘴角微微翹起,眼角的笑意蔓延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着我跟夏雲,濃密眼睫毛像一把扇子可愛極了。濃濃的黑髮沒有一根亂髮,修剪的整整齊齊,好清爽的孩子,我一眼就喜歡上了,好像是天生的熟悉感漫天飛來。
我何時喜歡上孩子了?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冰激凌,我有錢的。”在隻手伸進校服口袋裡摸出20元。
夏雲一個健步上前,接過我手裡的袋子穩穩的放到小男孩手上,一臉的賊笑。
“我們跟你媽媽認識,叫單梅是不是?”
我也點點頭看向孩子。
“拿着吧,恭喜你小學升初中。”
“謝謝。”小男孩把僅有的20遠錢塞到我手中,一聲謝謝讓我的心泛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感揮之不去。
“現在是午飯時間,我能邀請你嗎?小帥哥?”夏雲連哄帶騙的帶出門,活生生的像一個人販子。
小男孩一臉的難爲情回頭雙看看我點頭時他開口了。
“不行,我媽不讓我在外面吃飯。”咬着嘴脣說着。
“你現在給媽媽打個電話,就說你遇到了同班同學在門口的那家新開的餐館一起吃個飯,吃完飯我跟這個阿姨把你送回家,你知道她是誰嗎?”
小男孩眼珠子一轉說好。
夏雲再次開口:“這個阿姨是你姥姥跟你姥爺的親閨女,今天剛從外在回來,這不就遇到你們了,給你們一個驚喜。”
“真的嗎?”小男孩很興奮道。
“我拿出手機裡的照片給他確認後,小男孩放下了戒心快速的向家裡說明緣由後在餐館裡點了一桌子菜餚。
一會兒就熟絡了起來,原來他的小名叫晨晨。一頓飯下來,我幾乎沒有吃多少一直盯着叫晨晨的孩子看着。
夏雲沒經過我的同意把我的號碼告訴了晨晨,晨晨說我過幾天找你們去完。
夏雲小聲對我說不要這樣會嚇着孩子的,我才收起眼神。
在門口,我猶豫了,不想再次跨進大門。
夏雲再次給我吃下定心丸。
“回去吧,這裡始終是你的家,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這個孩子長的多像你,你難道不想知道怎麼回事?還像一個人?只是我暫時想不起而已。”
我心裡一驚,隨後壓下了最後的掙扎。
我說好吧!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跟喊叫聲。
“晨晨,你在幹什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話還沒說完一把晨晨拉到她的身後。
晨晨定定的盯着我,眼裡充滿着疑惑。
這個人就是我的母親。
夏雲弱弱的叫了聲阿姨,母親沒有而視她。
我擡頭對上一年多沒見面的母親心裡沒有多大的起伏,我的眼光看向她身後的晨晨。
單梅跟母親拉走了晨晨,晨晨眼裡露出驚恐的神色,眼睛裡有着一點點的淚珠。
“舒冉你回來幹什麼,我家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回濱城去,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管。”母親背對着我話從牙縫裡擠出來讓我再次向後退了一步,靠在夏雲的身上。
我嘴還沒張開,就聽到單梅跟父親匆匆而來。
“我的家裡不歡迎你,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父親快速的走向我一隻胳膊向我輪過來。
啪。
夏雲擋在我跟前,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出現在她的臉上。
“你這是何苦,對不起,伯父不是故意的。”父親在一邊歉意道。
我嚇呆了,夏雲臉上
瞬間腫脹起來,父親用盡了全力,他是有多恨我啊!
夏雲沒了以往的熱情,反而是一臉的冷漠這纔是她的真性情,她抹了把自已的臉頰,扶正了眼眶,理了理散落在嘴邊的長髮,冷冷的開口。
“伯父,我今天之所以還叫你一聲,是因爲您是我的長輩,我父親的朋友。舒冉是你的女兒,你爲何像對帶仇人一樣對她?有家不能回,你費勁心思的讓她在濱城生活,到底是爲什麼?舒冉從來沒有說過你們,但是我知道,伯父跟伯母應該有什麼事瞞着?”
“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你還是管好你自已的事吧?自已嫁不出去,跟自已的父親關係一團糟糕,舒冉就是跟你學的。夏雲,不要妄想。這一巴掌是對你的教訓。”父親甩袖而去,再也沒看我一眼。
“對不起,讓你爲我受過,很疼吧?”
“沒關係,回去敷敷就好了,你呀就是天底下最傻的笨蛋,你們家這樣對你,你以爲我知道嗎?你搬家你也以爲我傻?起立跟我回家去。”夏雲扭着我出了小區門,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對着我跟夏雲指指點點。
夏雲向律所請了兩天假期,坐在沙發上敷着冰塊恨恨的看着,我看向電視裡的節目沒作聲。
“你發現沒,晨晨跟你有着說不出的親暱感,你看看那一雙眼睛笑起來跟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看人是不會出錯的。”夏雲靠近我扔掉冰塊板正我的身體嚴肅道。
“你說是天大的事情叫我回來就是這個事嗎?晨晨的媽媽是單梅,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我有些生氣對上她的眼睛。
“好,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周麗上月找到我給我說的,我跟了這個孩子很多天才下決心把你叫回來的,周麗很明缺的告訴我,你上大學失蹤了一年,而且你回來後,她發現你把有些事情給遺忘了。”夏雲再次很認真道。
“子虛烏有,不可能的事,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長的很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件事至此結束。”我已經臨近咆哮甩開了她的手。
夏雲沒再開口,撿起旁邊的冰塊繼續敷着臉頰,我有些後悔對着她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我坐下來擠出一絲微笑。
夏雲搖搖頭說沒關係!
晚飯後我回到了城北的房子,打開門看着房間裡的所有,我揭開沙發上的布,輕輕的坐下去,腦海中爲停的閃着晨晨的樣子,最讓我難受的是那抹眼神,說不上到底是爲什麼?
好親切!
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感受了,我好喜歡這個孩子,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父母是徹底的恨透我。
我望着遠處的燈火珊闌,這個家裡顯得更冷清了起來。
手機沒電了,我剛充上電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阿姨,我是晨晨,明天我能去找你嗎?
我回復:可以,在哪?我去接你,可能我過幾天要去外地。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夏雲,夏雲說這是個好機會,一定要跟孩子多相處。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
晨晨跟我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