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走到安全通道的時候就看到滿頭是血昏迷不醒的喬冉,瞬間暗沉的眸子變得更加凜冽,“怎麼回事?”
他幾步跑下去,卻是不敢亂動她,只覺得那血色讓他的視覺收到巨大沖擊,那一瞬間差點窒息,剛剛還安然無恙在他面前的女人,卻就在下一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雯娜擡頭看到他來了,眸低閃過一抹亮色,“總裁,喬小姐摔下樓梯,我已經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也就是話落的功夫,已經有救護人員擡着擔架從救護車裡走了過來。
聽說是博遠公司出了事情,所以陪同而來的還有醫院的主任,他快速利落的檢查了一番,然後安排人將滿頭血污的喬冉送上救護車。
廖晉堯緊跟了上去。
周曼妮臉色異常難看,心中趨使擡腳想跟上去,她想知道喬染冉是不是真的像她們所想懷孕了。
雯娜伸出手臂攔住了她,臉上是一片淡淡的冷漠,“周小姐,請留步。”
“雯秘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女聲打斷,“周小姐,你跟我解釋沒用,你還是等着跟總裁說吧。”
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
女人咬着脣,雙手握成了拳,美麗的眸子裡染上驚恐的神色。
那個男人會怎麼對她?
她又害怕又是期待。
上了救護車後,那主任看了看那一臉黑沉之色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廖總,您放心,我剛查看了一下喬小姐沒什麼大礙,就是碰到腦袋了,還有......”他看了男人已經是冷漠陰戾的臉色,頓覺心驚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略帶着戰慄的開口道“就是...我看她似乎是懷孕了,現在因爲劇烈的撞擊造成胎盤不穩,可能有流產的跡象。”
她來時便注意到了女人身下的那一灘血,而根據她剛剛的檢查,發現女人全身上下除了都是青淤之外,就只是腦袋碰了下,那麼那下面的血跡,就只可能是懷孕這一唯一的可能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募集然一僵,聲音帶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和震驚,“你說什麼?你是說她懷孕了?”
他的眸光看向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的喬冉,整張俊臉都是極爲緊繃,眼眸深處卻是深沉的隱忍。
側頭對着駕駛室的司機大吼,“開快點,如果孩子保不住你們也不要乾了。”
那主任之前還不清楚他跟這個女人的關係,此刻幡然醒悟了,更是嚇了一頭汗,不斷擡手擦着額頭滲出的汗珠。
很快,車子到了醫院,醫護人員絲毫不敢怠慢,迅速的將喬冉推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門頭的紅燈亮起。
走廊上安靜的有些可怕,廖晉堯坐在醫院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臉色黑沉沉的,在這安靜的走廊上顯得更加的詭異。
雯娜換完衣服就開着車趕了過來,遠遠的就看到男人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醫院昏暗的燈光將男人襯托的越發的清冷。
“總裁。”她走上前去喚了一聲。
男人身形未動,視線看着緊閉的急救室大門,聲音極冷,“怎麼回事?”
雯娜知道男人是問她喬冉怎麼會掉下樓梯的事情,沒帶一絲遲疑的將之前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她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在拉扯,然後她喊了一聲,就看見周曼妮就推了一把喬冉,然後纔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廖晉堯眸色冷冽而陰鷙,“這件事情你去處理下,不要讓媒體刊登今天的消息。”至於周曼妮看來真的是他放任她太久了,他一直覺得她還算的上乖巧只是偶爾會耍些小性子,不然也不會讓她留在身邊那麼久。
“是,我明白。”她看着男人冷漠嚴肅的眼旁,小聲道,“不過,喬氏那邊可能瞞不住。”畢竟之前喬冉受了兩次傷都是不太嚴重,這次卻是不一樣的,就算預防媒體爆出來,但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喬董事長肯定會接到消息。
男人保持着身形不變,淡淡的“恩”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夾在嘴裡,似然想起什麼卻是沒有點着,只是夾在食指中指之間。
就在這沉寂的等待中,他一直做到了傍晚,急救室的門這才被推開,因爲廖晉堯的關係,喬冉又是喬氏的千金,醫院不敢怠慢,是主任親自上任,他走到男人面前講口罩拉下,神色凝重,“廖總,我們盡力了,孩子保不住。”
“保不住?”薄脣裡重複着他的話,冷色調的眸子像鋒利的刀刃射向他,暗沉的氣息佈滿男人的周身。
那主任忍不住的寒噤了一下,硬着頭皮解釋道,“廖總,喬小姐懷孕才一個月,本來前三月就是比較敏感的時期,我們已經盡力了。”
懷孕一個月了嗎?他冷峻的臉龐愣了一下,某種閃過一絲暗淡的光芒,聲調淡漠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她人怎樣了?”湛黑的瞳眸深處都是晦澀和痛楚,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做任何的措施,他也沒想到喬冉會懷孕,此刻有些懊惱。
半響,見他情緒平穩了一些,那主任又道,“喬小姐沒事,好在這些年好似有特意做過身體的調養,不過滾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了後腦,這還要等她醒來才能再做進一步的檢查,畢竟喬小姐以前腦袋有受過重擊,腦部有血塊,這次撞擊使得血塊散開,我們已經將她腦部的血塊清理了。”
這個作爲一個醫生的職責,不敢有一些隱瞞。
男人聲音晦澀,眉宇間落着明顯的陰霾,皺着眉頭道,“她多久能夠醒過來?”
這問題倒是讓醫生有些犯難了,神色更是凝重,“情況好的話一個星期。”他其實也不敢保證的,畢竟做了腦部手術有利必有弊,有些人休息個幾天就能醒了,有些人卻是半年,一年甚至是更久......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來,現在只能祈禱千萬不要是後一種可能。
男人沉默了一下,語氣平穩淡漠的問道,“不好呢?”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在口袋裡的手在抑制不住的輕顫。
“這......這......”那主任嘴脣動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雯娜在一邊聽了也是着急,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男人脣角抿成一條直線,“永遠醒不過來嗎?”
主任一愣,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已經沁出薄汗的額頭,“哪裡,這倒不會,主要看病人的意識,我們還是往好的方向想想,說不定喬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醒了。”
這種現象都是根據個人,他只是說出了最壞的回答,但是幾天醒來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護士給喬冉做完一切術後清理就將她推出了急救室,男人黑沉的眸子就看了過去,邁開步伐就走了過去,看似緩慢,其實已經是有些凌亂,走到牀車邊。
護士將她推進了電梯直接到頂樓的vip病房,這才退了出去。
突然安靜下來,白色的牆壁白色的一切都透露這蒼白的氣息,屋外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將女人本來就蒼白的臉龐襯托的更加的透明。
坐在牀畔的男人,一雙黑眸裡夾雜着複雜的神色看着女人嬌小的臉龐,伸手扯鬆脖頸上的領帶,一絲不苟的黑色的西裝外套上此時佈滿鄒皺,這是他以前絕對不會出現的,這個男人無論去哪裡都是整潔的裝束,容不得一點瑕疵存在,可他這一刻卻是無暇顧及。
寬大骨節分明的手掌修長而好看此時握着女人的柔軟的蠻夷。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他知道喬冉將他愛的女人逼走之後一氣之下就拿起古董花瓶砸了過去,當時她也是一頭鮮血,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轉頭離開。
畢竟這個從小他寵溺到大的女孩,他從沒想過她會對自己生出愛慕之心那麼的瘋狂,他一直認爲她是單純美好,純粹無雜質,當他知道她也會耍心計的時候,他當時是在怎樣的心情?
他最看不得自己親近信任的人在他身上耍任何的心眼,再一次見她這樣一身血躺在那裡,他突然心口會生出窒悶的氣息,那是以前從來都不會出現的感覺。
喬家父母是晚上才接到的消息,白梅傍晚的時候跟朋友出去逛街,那個人提起上午在博遠看見一個女人出事了像她女兒,她這一急就問李澤奕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畢竟昨天是李澤奕將喬冉接了出去,她還一直以爲喬冉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當李澤奕說沒有的時候,她又是叫安遠送她去畫廊,最後心慌意亂直接就給喬銘揚電話,當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確實是有個喬冉的人住院,還沒定鞥護士說完直接就上了vip病房。
門被推開,白梅喊道,“冉冉。”當看到躺在牀上的人是,頓時眼眶一紅,“女兒你這是怎麼了?”就算是有再好的修養此刻卻是已經全然不顧了,這種事情當年就發生過,如今與記憶重疊就像是重蹈覆轍,她眸光一轉,冷冷的看着坐在那裡的男人,聲音算的上是吼了,“我們喬家到底是欠了你什麼,一次兩次把人搞成這樣?”見男人沒動,她將包直接丟在沙發上就走了過去,情緒有些激動,“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就差沒伸手去推了。
廖晉堯眸子冷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反駁。
喬銘揚上前拉着她的手臂,算的上是理智,皺着眉,“梅梅,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不要這樣。”又側首對着坐在那裡不曾有任何動作的男人,聲音不溫不涼但還算的上客氣,雖然他此刻心中也是同樣的憤怒和心疼,但是畢竟他不會像一個婦人那麼不理智,事情也沒有搞清楚,爲什麼冉冉跟他解除婚約了,兩人怎麼又扯上關係了?他此刻心中是一片疑問。
“晉堯,你先回去。”
片刻,男人才有了動作,眼底是黯如黑夜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對着白梅和喬銘揚點了一下,“那我晚上再過來。”
喬銘揚點點頭。
“不要再來了,我女人遇到你就沒好事。”之前就讓她和女兒分開幾年,現在的一切就像是昨日重現,她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沉默不作聲,“還有推我女兒的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告她,別以爲有人罩着就無法無天了,我明天就找律師法律師函過去。”
下午聽朋友說,那個女人是知名影星,而且是廖晉堯捧着的女人,她肯定不會放過她的,當她們喬家是好欺負的?
喬銘揚拉了她一下衣角,“別那麼大聲,吵着冉冉。”
白梅連忙噤聲,看了一眼病牀上的人,這才輕聲的冷“哼“了一聲,就拿了毛巾進了醫院的洗手間,她知道喬冉最愛乾淨了,她準備給她擦擦身子。
其實來的時候他們只是確認了一下喬冉的病房並沒有細問就跑了過來,她等會還要去問問具體什麼情況,她是真怕她這女人又是昏迷大半年,真是遭了什麼罪。
身材挺拔的男人側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女人,這才走出病房。
見男人走出病房,喬銘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總裁。”雯娜見他出來臉色不好立刻上前問道,“您沒事吧?”之前在外面看見喬氏夫婦一臉焦色的進去,其實是替他擔心的,畢竟誰家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男人顏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冷聲道,“周曼妮呢?”都說廖晉堯在商場上殺伐決斷,做什麼事情都雷霆之速,又狠又果斷。
而今天的廖晉堯是她沒有看見過的,整個人身上都是凜然深冷的氣息,讓她從心底生出驚懼的感覺,她快速的回道,“周小姐在家。”
她今天過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派人把她監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