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公司所購買的東西種類很多,外加上一次出現過失誤,我做事格外小心。
按照收集來的信息,市場價格分析,還有貨樣檢驗結果,我將在哪個公司購買材料的清單定下來。
文檔建立成功,我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然後起身去了打印室,一切都準備好,這才離開了辦公室。
忙起來的時候腦子裡就一個念頭,那就是將工作做好,不要在出現紕漏,不能讓程謹修在唐琪面前繼續丟臉,可是忙了幾天終於有了決策,整個人一放鬆,一直糾結的事情就趁機鑽進了我的大腦裡。
坐在車裡,我盯着的屏幕,翻出翟立衡的號碼,手指停在上方,猶豫着要不要撥打過去。
四天前的那個下午,我知道了金紅棉與翟家有關係,第一想到的就是聯繫翟立衡,然後以張麗梅流產事件爲由提前幾天搬到他的公寓去住,可想法鬧騰了一個晚上,我終究沒有那麼做。
我在等翟立衡主動聯繫,可他沒有聯繫過我,同時在第二天各大網站還爆出翟立衡寵我疼我,以勢壓人的消息。
拍賣酒會上那麼多有錢有勢的老闆,與翟立衡打招呼%時各個和顏悅色,除了因爲我和翟立衡有了不愉快的金紅棉,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對媒體爆料,可有一點我又搞不懂,她是翟立衡的姑姑,有這一層關係,她真能那麼狠嗎?
我想不通,最後就不想了,索性將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一忙就是四天的時間,而這四天裡,翟立衡依然沒有與我聯繫。
許是工作佔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所以沒察覺什麼,現在忙完只剩下向程謹修彙報結果,我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他不聯繫我,這是不是代表着他要和我分道揚鑣?
想法一出,我立刻搖了搖頭。
爲了讓他和張麗香之間沒有可能,我橫插進去,就連被人說成勾引妹夫的賤人都不在乎,這會兒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就算是要分手,他總得當着我的面講出個所以然,不能一字不吭就結束了。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然後就放到了耳邊。
嘟嘟的聲音傳來,它響的時間越長,我放在腿上的左手攥得就越緊,心裡的不甘凝聚的越多。
“工作忙完了嗎?”
他接通了,不是冷漠的語氣,這不像是要和我分手的節奏。
暗自嘆息一聲,同時我也感覺到左手掌心很痛。
擡手一看,掌心三個深深的指甲印,月牙的印子很紅,而邊上卻慘白慘白。
這是沒當成自己的手哇!
“怎麼不說話?”
翟立衡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嗯,忙完了。”
“你現在在哪?”他問了一句。
“停車場”
回答完,他沉默了幾秒,然後對我說:“直接去巴迪亞,我們一會兒見。”
巴迪亞,吃一頓飯就得我一個月的工資,太奢侈了。可是翟立衡沒給我選擇的機會,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個半小時後,我將車子停在了巴迪亞門口的停車位,下了車正準備往裡走,身後卻有人叫我,回頭一看,翟立衡就站在距離我兩米遠的地方。
他身穿一套運動衣,長袖向上擼起一些,少了穿西裝時的嚴謹,多了幾分鄰家兄長的親和力。
翟立衡走到我身邊,主動拉着我的手走進了巴迪亞。
進入電梯,來到三樓,我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服務生將菜單遞給我,我則將點餐的重大任務交給了翟立衡,自己轉頭看向了窗外。
三樓,雖不是很高,卻也不低。
坐在窗邊看着夜空,感覺自己距離它又近了些。
星星在閃爍,月亮如最靚麗的明星被包圍在中間,笑得合不攏嘴。
夜,安靜,美麗。
“那麼喜歡星空嗎?”
聞聲看過去,翟立衡一手托腮,目光幽怨地看着我。
有種錯覺,他在怪我看星辰沒看他。
拿起水杯,我喝了一口水,說:“不是很喜歡,但也不討厭。”
翟立衡笑笑,沒在說什麼。
稍後,服務生將情侶套餐擺上桌,同時還有一瓶紅酒。
翟立衡也不管我會不會喝酒,直接爲我倒了一杯。
“雖然不是燭光晚餐,但這是我們在巴迪亞單獨相處的第一餐,喝杯酒,紀念一下。”
看着他端着酒杯等我碰杯,我也不好拒絕。
玻璃杯輕碰到一起,紅色的液體在酒杯裡晃了晃,蕩起一圈圈的紋。
將酒杯遞到嘴邊,液體觸碰到舌尖,甜甜的,可只持續了幾秒鐘又覺得有點酸,劃過喉嚨,苦伴着鹹,鹹又帶着苦,複雜的味道好似我這二十六年來所過的日子,一時間讓我對它竟有些迷戀。
吃這一頓餐的時間是我有史以來用時最長的一次,嚥下口中的牛排,我端起酒杯高舉在眼前,手腕晃啊晃,眼睛盯着酒杯裡一蕩一蕩的紅色液體。
須臾,我眼皮挑起,斜睨着翟立衡。
他五官俊朗,嘴角總是微微揚起,笑容很淺,卻讓我覺得很暖。
他黑眸注視着我,專注的目光也讓我有一種被重視被在乎的感覺從心裡冒出來。
我很不在意形象的吸了吸鼻子,問他,“人死後會成爲天上的一顆星星,這種說法你信嗎?”
翟立衡嘴角的弧度加深,他說:“晨晨,那是騙小孩子的。”
“是啊!騙小孩子的。”
收回視線,我將酒杯遞到嘴邊,正準備繼續喝,忽然酒杯被人奪走了。
我看着奪走我手中杯的罪魁禍首,說:“你不是說紀念嗎?怎麼把酒給搶走了。”
翟立衡放下酒杯,伸出胳膊將我給扶起來,“你醉了”
我扭頭瞄了一眼那瓶酒,還剩下大半瓶呢,又沒有喝多少,怎麼會醉?
“你騙人”
翟立衡沒搭理我,摟着我就離開了餐廳。
出了門,風徐徐拂來,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盯着眼前街道的景色,腦海裡一閃一閃,倏地,我臉一紅。
慢吞吞地轉動脖子,看着他的時候,我咧着嘴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纔……呵呵,應該沒給你丟臉吧!”
“沒有”
有了這個回答,我心安了,點了點腦袋,想着和他揮手說拜拜,可點着點着就覺得腦袋發暈,試圖擡手拍打自己的腦袋清醒清醒,可手卻被攥住了。
“你幹什麼攥着我的手?”
我質問着,然後就發現,翟立衡在我眼前一個勁的晃,周邊的物體也隨之轉動起來,那感覺就跟站在轉盤上一般,暈乎乎的。
當我清醒過來時,我躺在一張大牀上,迷迷糊糊中,看見了一身影越來越近,他襯衫的領口鬆着幾顆釦子,露在外的線條很性感。
“醒了?”
熟悉的聲音。
我嗯了一聲,好一會兒,我反應過來,整個人也從牀上彈坐起來。
陌生的房間,熟悉的人。
“這裡是?”
“我家”
翟立衡從衣櫥中拿出他的衣服放在牀上,“去洗澡,然後吃早飯。”
他走出去,房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打量了下這個屋子,我不禁擰了擰眉。
裝潢是簡單的黑白系,感覺很清冷不溫暖,這和總是帶着淺笑的翟立衡很不搭。
呀!雖然是男朋友的家裡,但現在不是關心房子裝潢的問題吧!
掀開被子下了牀,看着自己昨天的衣服還完好的穿着,撅着嘴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拿起翟立衡給我準備的衣服,一扭身就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我走出房間,看着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翟立衡,說:“有電吹風嗎?”
翟立衡將視線轉向我,就這麼一眼,他沒在收回視線。
被他盯的時間長了,我兩隻腳丫子的大拇指相對着互相按壓,原本拿着毛巾擦頭髮的手也放下來,一個勁兒的拽着衣襟。
洗完澡換衣服,我才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只給我準備了一件襯衫和底褲。
襯衫他穿着正合身,我穿着就是一件纔到下臀線的小短裙,我有心找件他的長褲穿,可他的衣櫥竟然還帶指紋鎖。
這奇葩的設置,我也醉了。
“有沒有啊?”我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他,又一次問。
翟立衡放下報紙,轉開視線時擡手指了指客廳裡的一個小矮櫃,“在櫃子裡,自己拿。”
找出電吹風吹着頭髮,可我總感覺有目光投過來,那熾熱的程度似帶着火星子,一下一下的燙着我。
關掉開關,我猛地一回頭。
動作太突然,翟立衡一愣,但他很快就恢復如常,笑着問我。
“怎麼了,電吹風用不了?”
他不等我回答,起身就走向了我,來到我身邊,他從我手中拿過電吹風,開開關關。
“沒問題”
確定了,他沒將電吹風給我,而是舉着電吹風爲我吹着頭髮。
他修長的手指撥弄着我的短髮,蹭到我頭皮的一瞬,酥,麻,讓我不自覺的向一邊躲閃。
對於我的動作,他輕笑。
笑的極輕,可此時,我卻在電吹風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下耳尖地捕捉到了。
啪,他關掉了電吹風。
“頭髮幹了,去吃飯吧!”
我轉身就走,可翟立衡卻長臂一伸,一用力就將我帶進了他的懷裡。
抓住他的手臂,待穩住了身子,我仰頭看他。
他表情深沉,眼神滿滿的都是熱情,急而重的呼吸噴在我臉上,熱……
“你”
“噓,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