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珏卓深知樑智英的話傷透了顧筱晨的心,事實被掀出來讓顧筱晨受了打擊,他怨過,也爲顧筱晨抱不平,可他終究是樑智英和褚志明的兒子,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走投無路。
“姐夫,我爸爸媽媽欠下的錢我會分期還清,你,你給我一個賬戶號碼。”
褚珏卓覺得自己都不如顧珏卓,發生這麼多事無人照看,翟立衡將他送到了愛心福利院,麻煩事稍少了,他就被翟立衡從愛心福利院接回來,而他卻要和姐姐最愛的人保持距離。
翟立衡轉身走到辦公桌裡側,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一串號碼,拿起紙張交給褚珏卓,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褚珏卓將紙張摺疊起來裝進衣兜,說了一聲再見走出辦公室。
翟立衡繼續忙工作,期間助理進來一次,她將有關葵家每一個人的行蹤一一報備,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翟立衡讓人繼續盯。
葵家與翟家是世交,按以前的情況來看,兩家的實力與勢力可以說不相上下,可如今卻大有不同。
凌悅集團方家還沒有解決掉,翟立衡要提防,爲了讓樑智英償還這麼多年對顧筱晨的利用,他投入資金涉及美妝領域,收購公司的錢的還ok,不過對於eternal也是一種不利。
翟立衡將筆放下,身子向後靠去,右手擡起來在額頭上揉了揉。
現在他需要資金,而且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儘管收購公司沒有明着操作,但是褚珏卓可以查到,方家沒理由查不到。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方鳴燮,這個時候絕對會出手攪和,讓事情越來越亂,最好是讓對方撐不下去。
嘀嘀嘀~
秘書專線的話機響起。
翟立衡晃了晃頭,雙手在臉上輕輕拍打了幾下,待自己不似剛纔那般腦袋暈暈的,他細長的右手食指按了話機上的一個圓鍵。
“翟總,興華集團總裁葛梓傲來了公司,現正在休息室,我說了沒有預約不見,可葛總說您一定會同意見面,所以我自作主張了。”
興華集團,這個集團並不陌生,葛家是做傢俱生意,從幾十年前的一個小店發展到現在已經創辦公司,進了國際市場,可以說是這個行業中的一匹黑馬。
不過翟立衡一直是聽說卻從沒有見到過,各種傳聞不斷,真真假假早已經分不清楚,沒想到對方會主動來這裡見他。
不管對方出於什麼目的,翟立衡同意見面,大約過去了十五分鐘,秘書將興華集團的葛梓傲帶進了辦公室。
翟立衡站起身迎了過去,他以爲會是一個人,沒有想到來的是兩個,他們個頭差不多,面相上有幾分相似,乍一看就像是一個人,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他們也有不一樣,這明眼就能瞧出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葛梓傲”
“葛梓鵬”
兄弟倆做了介紹,翟立衡從他們的穿着來認人。
三個人落了坐,翟立衡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接問對方過來是爲什麼。
葛梓傲從西裝內兜裡拿出支票簿,很爽快的在上面填上了金額數字。
葛梓鵬將印章拿出來,一個交給了葛梓傲,一個自己拿在手中,看着茶几上擺着的支票,二人一起杵了下紅尼,然後印在支票簿上。
翟立衡被他倆的一舉一動弄得很迷糊,直到一張支票遞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上面二百萬的數額,他還沒意識到什麼。
“葛總,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出現,見面了就給錢,合作也不會這般不謹慎,神經大條吧。
“eternal與凌悅集團已經在明爭暗鬥,雙方都有損失,這筆錢我們助你解決掉凌悅。”
“爲什麼幫我?你們求的是什麼?”翟立衡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們。
葛梓鵬的脣動了幾下,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葛梓傲,見他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葛梓鵬咳嗽了一聲,說:“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媽媽,刑慧珍。”
刑慧珍,這三個字翟立衡聽着很熟悉,到底是誰呢?
迅速將記着的事情翻出來,一件一件過濾後,翟立衡憶起她是誰了。
原來是晨晨開車撞人,當時挺身而出幫她解決麻煩的邢阿姨。
他們的媽媽爲什麼會讓他們來幫他,據翟立衡所知,刑慧珍與顧筱晨的交情沒多深啊。
可是在他最需要金錢得時候,刑慧珍卻讓兩個兒子過來了。
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許就連晨晨也不知道。
人與人之間,翟立衡現在寧願相信彼此間在利益下各取所需,也好過付出真心害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
翟立衡將支票放在茶几上,隨後就推到了葛梓傲的面前,說:“能告訴我原因嗎?”
“不告訴你原因,你是不是就不接受?”葛梓鵬擰着眉毛,任務沒完成。
“是的”翟立衡很用力點了下頭。
葛梓鵬用胳膊搥了搥葛梓傲,兩人對視,當着翟立衡的面眉來眼去。
“顧筱晨是我媽的女兒,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這個答案談不上滿意不滿意,翟立衡只覺得太驚訝,同時不解,多大的事不能解決,爲什麼這麼些年刑慧珍不早一點出現?
“邢阿姨在蘭陽市嗎?”不管如何,翟立衡想,如果顧筱晨知道這個消息,她一定會想見刑慧珍一面,想知道一出生就被拋棄的理由是什麼。
“在靈德公墓。”葛梓鵬回答。
知道刑慧珍在蘭陽市,翟立衡下了逐客令,等到出了辦公室,他去停車場取車,然後直奔靈德公墓。
到了目的地,他見到了刑慧珍,她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墓前盯着墓碑上的顧筱晨的相片。
翟立衡一步一步靠近,到了刑慧珍身邊站定腳步,他與刑慧珍並肩站在寒風中。
顧筱晨知道自己不是顧家的孩子,打擊過後很快挺了過來,不過夜裡睡夢中的她好似沒有醒來時的那份冷靜。
她皺着眉頭,小手放在他胸前時會胡亂抓,有時候還會喊出別走,別丟下我的夢話。
他從沒有和顧筱晨提起過這件事,一來不希望在夢裡她都要去堅強,去硬撐。二來就是他覺得不給顧筱晨希望纔是最好的,若是希望堆積到一定高度,那承受的代價也是更高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刑慧珍可以肆無忌憚的講出事情的始末,也不用去面對顧筱晨的質問。
“您真的是晨晨的親生母親?”
刑慧珍嗯了聲,上前邁一步,蹲下來坐在臺階上,接着她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待翟立衡坐下來,刑慧珍將自己當年拋棄了顧筱晨的原因講出來。
那一年,她念高二,他念高三,彼此心生愛意走到了一起。
他們兩個趁着週末去看電影,去吃宵夜,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他們倆竟然拿着身份證去開房。
初嘗禁果的他們沒有做防護措施,也就是這一次,她肚子裡有了個寶寶。
十九的年齡懷孕不敢和家長講,打算給父母要錢做無痛人流,可是經過檢查發現這個孩子不能流產,一堆數據砸過來讓他們倆心裡沒底了。
爲了不被察覺,刑慧珍找個理由輟學,男孩子因爲愛要負責,可刑慧珍父母卻要出天價財禮。
刑慧珍還記得,她坐在牀上等着徐錦來,可是一天一天過去,徐錦彷彿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孩子生出來,爲了刑慧珍的聲譽,刑慧珍爸爸將孩子放到了一家孤兒院門口。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註定了,襁褓中的孩子成了顧家大小姐。
她生完孩子繼續去念書,在高三考完試放假去打工的時候遇到了現在的老公葛青雲。
葛青雲比她大上十幾歲,他成熟,沉穩,每一件事把握有度,有時候也很浪漫。
兩個人結婚三個月,她懷孕了,每天害喜都會想到被拋棄的那個女嬰。
實在是過不去心裡那到砍,她偷偷找人調查,這一查就用了幾年之久,後來才明白,有關於顧筱晨的消息都被老公截走,要不是他親眼目睹她堅持了這麼多年都沒放棄,他也不會坦白。
後來她親自來了蘭陽市,或者是冥冥之中註定的,顧筱晨在路上出現車禍。
她本不想管,可是聽着顧筱晨討好的向對方求着,她這才走進人羣。
她給顧筱晨郵寄了一筆錢,讓顧筱晨陪她一天,次日她和丈夫去了美國。
之所以這麼決定是因爲葛青雲問她是要徐錦的女兒,還是要他的兒子女兒,如果是前者,那他們離婚,如果是後者,那回去看看之後,以後就不能在聚。
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在利弊權衡之下,刑慧珍果斷選後者,不過身邊沒有老公在的時候她還是會打電話給留在蘭陽市的線人,開始都很好的,只是沒有想到晨晨如此命薄。
顧筱晨的確收到過包裹,裡面裝的都是錢,因爲這個翟立衡特意調查過,送快遞的小哥根本不是快遞員,包裹只是被貼上了快遞籤轉了幾個地發送到了顧筱晨面前。
查到這兒就斷了線,翟立衡這才停手沒有繼續,現如今刑慧珍承認寄過一次,那另一個是誰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