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是旋風城一等一家族,族中高層有多人在朝廷身居高位,權勢滔天,修爲達至洗胎境後期的境界,但就算如此,沒有族長族老的商議,也不可能進入祖堂,然而,此時的王家祖堂卻有聲音傳來,聲音很低沉,在這幽靜的地方都聽不真切。
“你的移魂出竅術法果真神奇,不過,呆在這張破紙中,好無聊啊,真渴望能過出去,將那些曾經嘲笑過我的人統統踩在腳下,秦青、王天明,王天宇,尊嚴,權勢,長生,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拿回來,……嗯,有消息。”
祖堂中,一面牆壁之後,有一個暗格,裡面放着一個紋路密佈的盒子,盒子呈暗黑色,看起來很古朽,盒子裡就是萬里傳息母紙,母紙裡面有一個淡淡的虛影,是王天一的魂魄。
“元天鎮中南院有女擁有神術,可堪破先天之法道韻,王成博傳。”
“定。”王天一的魂魄散發輝光,一縷白光將聲音隔絕,沒有讓其傳遞向其它萬里傳息子紙。
“能勘破先天之法道韻,若是擒住那個女孩,我可以在養氣境大圓滿悟出道韻,日後進入洗胎境有可能參悟全部!”暗淡魂魄聚聚散散,變化無常,顯示自己心情的不平靜。
一縷白光流竄於王天一的魂魄中,“這破紙是凝神境修者煉製而成,雖然是低級修者,但對你來說已足夠強大,其中蘊含的絲縷靈神氣息可以孕養你的靈魂,爲你日後進入凝神境鑄下根基,不要因小失大。”
這道聲音是爲中性,聽不出男女的音調,語氣中也沒有什麼感**彩,不過王天一對其很尊重。
“你給予我希望,我願意相信你。”
祖堂又安靜下來,王天一的魂魄也緩緩沉睡其中,也許下一次甦醒就可能破鏡而出。
王成博怎麼也沒想到,他吐血三尺傳送的消息竟然沒有傳給王家族老,王天一也沒想到,他阻攔的那條消息卻是爲秦青最珍貴的人解決了麻煩,若是讓兩人都知道真相,估計會對視默默流淚,無語望天,怒罵蒼天不長眼。
閣樓處,王成博壓制住傷勢,心裡有些着急,同時有些期待,心中又涌起了對權勢的渴望與野心。
時間緩緩流逝,王成博卻是坐不住了,他起身,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喃喃道:“族老怎麼還沒有給我發送消息,莫非他們不認爲這是大事情?”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定是沒傳過去,一定是。”走來走去,焦急不已,他失去往日沉着,曾經你權勢滔天,最後沒落,如今有機會重回巔峰,誰能徹底理智呢?
天色灰暗下來,橘黃色的太陽把自己半邊臉隱藏在山的另一邊,王成博披頭散髮,情緒有些癲狂。
“對了,對,再發一次,再發一次。”他眼睛一亮,興奮的蹦到閣樓,對兩個守紙人癲狂道:“快快,族老沒收到消息,你們再發一次,再發一次。”
一名守紙人搖了搖頭,認真道:“萬里傳息紙曾經穿過凝神境結界師的結界,你認爲沒把消息傳到?”
“這,你一定要再試一試。”捉住守紙人的衣袖,王成博狼狽至極。
“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回王家看一下吧!”兩名守紙人異口同聲,心裡卻謹慎起來,覺得王成博狀態有些不對 ,怕他搶黃紙。
幸好,中年人還是有些理智,沒有做出那種舉動,否則他的一輩子就是黑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不重視我的消息,我一定要查清楚。”
轉身,趁着逐漸落下的夜幕他離開了,夕陽將王成博的背影拉的老長,有一種孤寂蕭瑟感,與黃昏的風相融。
黑夜徹底席捲世界,今夜無月無星,風似乎有些大,吹的生出嫩芽的樹枝搖晃,冬天就這麼不知不覺過去了。
…………
“鎮山谷是娃娃山的一處險地,聽聞裡面有一股厚重的威壓,所以名爲鎮山谷,先前有不少人好奇探險,不過沒有發現任何奇處,慢慢也就淡了心思,也不知奶奶在不在鎮山谷。”
兩道身影猶如黑夜鬼魅,在漆黑的樹林中飛竄,偶爾掠過一棵樹,樹枝嘎吱嘎吱作響,與其中的野獸低吼相呼應。
“呼。”
一道風吹過,一頭肥肥的白兔只感覺皮膚一冷,就看見面前閃過影子,其驚慌失措,蹦噠着兩條腿“咕咕”叫着,急忙逃去。
“臭蛋,你奶奶肯定沒事的,放心,對了,那山爲啥叫娃娃山啊。”雨小魚一步十幾丈,速度快的很,她安慰秦青,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娃娃山是祖輩流傳下來的名字,說是山,其實是山脈,不過整個山脈似乎是一個整體,據說從天空往下看,山脈是一個爬在地上哭泣的娃娃,所有叫做娃娃山。”秦青心中擔憂奶奶,但不表露於情,感覺到雨小魚的心意,他也配合着講故事。
“真的嗎?如果我們有一天能飛上藍天,一起去看看。”雨小魚故意驚喜,一副誇張的語氣,想讓氣氛歡快點。
“好,我們到時坐在雲端去看看。”秦青微笑,心情好了許多。
一夜閒談,夜風中飄蕩這小男孩小女孩的笑聲,終於在黎明時分,魚肚白泛起的時候,他們看見一座山脈。
正值初春,嫩綠的枝丫滿山遍野,爲天地塗抹一點一點的綠,有山花含苞,或紅或紫,湛藍如翡翠的藍天下,有幾點白鳥飛翔,它們飛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偶爾駐於指頭歇息幾許,不多時便不見蹤影,可見,這娃娃山脈不大。
秦青可沒有心情欣賞這生機勃勃的風景,他帶着雨小魚,腳下踏着氣流,沿着山溝進入娃娃山脈。
雨小魚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傳說中那爬着的娃娃,不過此山只有在藍天高處才能看到那種奇景,平視是看不見的。
秦青以前也是好奇過鎮山谷的奇蹟,曾到那裡遊過,可惜當時他只能站在山谷中伸長了脖子往裡望,是進不去的,那威壓讓他提不動腳步。
再來鎮山谷,秦青輕車熟路,林野飛奔,途中爲了照顧雨小魚,休息過些許時間,就剩下低頭趕路了。
當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火紅的光芒籠罩整個山頭,秦青站在一個山頭,俯視着下面的山谷。
昨晚風很急,今天卻是一個好天氣,兩個小孩沐浴着陽光,稍作休息,就急匆匆趕下山。
“嗯哦,這威壓不太重啊。”
甫一進入鎮山谷,淡淡的壓迫感籠罩他們身體與靈魂,雨小魚細細感受,不以爲然。
“越往裡走,威壓會越大,希望那烏眀不要太過深入,奶奶昏迷,恐怕承受不了威壓。”秦青毫不停留,拉着雨小魚就繼續深入,同時他氣流蘊藏於聲音,“烏眀,我秦青來了,接收你的考驗,我奶奶呢?”
威壓無處不在,無物不壓,秦青的聲音只不過傳蕩幾十米,聲音中的氣流便潰散,整個山谷又靜悄悄起來。
“這烏眀搞什麼鬼,就不能等我回來嗎,奶奶,千萬不要有事。”進入鎮山谷三十米中,秦青和雨小魚的速度稍微減慢,威壓大了一些。
“小魚,你若是承受不住,說出來。”秦青雖然心急,但時刻注意着雨小魚,但他沒有讓雨小魚一個人呆在外面,他知道雨小魚不會答應的。
“嗯,我不會逞強的。”雨小魚懂事的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四處遊蕩,也是希望找到一些消息幫助秦青。
等過了一百米,威壓又厚重一籌,雨小魚的五臟六腑稍微下垂,她氣流守護內臟,沒有對秦青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