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魚線

無盡蒼茫的虛空之上,一位紫袍老者臥於雲端,側躺在白綿綿的雲朵上,一手支脖頸,一手持七節翠綠短竹,短竹末端纏着七彩魚線,這些魚線若虛若實,若隱若現,好似在兩個時空中任意騰挪。

紫袍老者面部時空扭曲,不能見真容,只聽其一聲嬉笑,抖了抖七節綠竹,魚線垂垂而下,穿破虛空雷電,透過薄薄雲霧,落在了東勝皇國旋風城之中。

夜,已深,夜風徐徐的吹拂着,繚繞於月亮邊的月暈緩緩的變幻着。

旋風城燈火通明,遊者甚多,青樓處,舞女招支花展,鶯鶯燕燕,秦青和雨小魚剛好逛到了這裡的門口。

有不良女子,也不見秦青年齡小,便攜帶香風搖曳而來,吃吃笑道:“公子,進來遊一圈吧,保你流連忘返。”

秦青只有十歲,又是生活在旮旯之地的元天鎮中最貧窮的地方,那裡只有殺戮與掠奪,他對於這些不是太懂。

“進去,這裡很熱鬧!聽說男生都喜歡。”雨小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也不瞭解,奶奶也禁止她進入,小女孩可好奇的緊啊。

她好似一隻好奇的小貓,眼睛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一旁女子掩嘴輕笑,拉着秦青和雨小魚就進去了。

街道上,大壯喝的醉醺醺的,一個人耍酒瘋,過路人紛紛讓開,原來,先前回到王家後,二壯挑撥,將秦青的話挑着撿着說給王天一,王天一本就是個紈絝,不講道理,雖然大壯的話解救了他,但他從小就被本家人看不起,此時更是認爲連自己的奴才也看不起自己。

王天一下令,杖打大壯一百下,封閉一個月的修煉資源,因此讓大壯恨上了王天一,也恨上了秦青。

王家,僕人的資源完全由主人分配,而王天一底下的奴僕根本不知道王天一已經啓動家族最後培養資源,否則恐怕已棄其離開。

“嗯……嗯,這麼小……就逛窯子,這次我要弄死你,本,弄你只剩一口氣,然後讓你毒死王天一,……我……”大壯醉醺醺的看着秦青進入青樓,惡狠狠的跟了進去。

“呦,大爺,好久不見啊。”一個妖豔的老孃們扭着腰肢攙扶着大壯。

大壯手臂一揚,老妖婆倒飛出去,“滾開,大爺……我想打人。”大壯也真是喝醉了,平時他是沒這個膽,在青樓打人,畢竟青樓後面的勢力也是不小。

秦青一進來,眼前就花花綠綠的衣服,各種胭脂味混合在一起,身旁不時走過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低下頭,捏了捏秦青臉蛋,嬌聲道:“小公子人小鬼大,好俊朗呀,綠娘,你的口味不錯啊。”

“小娃娃,好可愛,還帶着小女孩。”

眉頭皺了皺,撇開捏他臉蛋的手,秦青語露殺氣,淡淡道:“不要打擾我。”

一旁,雨小魚不停的打着噴嚏,皺了皺小鼻子,可愛道:“好難聞啊,阿嚏,阿嚏。”

女子不惱,但也拿走了手,“好凶的小公子,奴家更喜歡了。”

引秦青進來的女子笑吟吟的打着招呼,正欲說什麼,秦青突然拉着雨小魚蹲下,躲在桌子後面,沉聲道:“是大壯,那個惡怒,躲着點。”

雨小魚平時調皮,遇到正事,很是乖巧,她安靜懂事的點了點頭。

綠娘看熱鬧似的坐在桌邊。

“混……蛋,那個混……蛋小子呢,我……我要弄死他們。”

大壯搖搖晃晃,大喊大叫,秦青豎起指頭放在嘴邊對着雨小魚輕噓一聲,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刀,悄悄地逼近大壯。

綠娘似乎在自言自語,“殺人要被抓獄中。”

秦青沒有絲毫猶豫,大壯的架勢顯然要弄死他和雨小魚,哪怕不能殺對方,也要廢了對方。

青樓中人多吵鬧,他們饒有興趣的看着大壯和秦青。

養氣境中期的大壯,也是十分敏銳的,當秦青逼近他三米遠時,其神色微變,覺得有縷縷殺意鎖定自己,大壯心中謹慎一些,運轉體內氣流,勉強逼出酒來。

酒出來些許,大壯腦袋清醒許多,心中也有了底氣放鬆許多,而就是這麼一剎那的放鬆,秦青好似一頭獵豹,混元完美的肌肉鼓起,手中刀,劃破空氣,虛空中泛起一絲寒光。

千鈞一髮之極,大壯頭皮發麻,徹底清醒,勉強扭過脖頸,一隻粗糙的大手往上一撈。

呲!

小刀劃破大壯皮膚,血液滲透而出。

鐺!

大壯的手拍在小刀身面,那隻手靈活一轉,欲擒拿秦青。

秦青手腕翻轉,小刀飛舞,卻感覺一股大勁纏住他的手臂,只需一剎那,就可以捏斷他的手腕。

面色一狠,秦青中指抵在小刀柄尾,屈指一彈,體內那唯一一縷氣流竄入小刀中。

刀光如閃電,伴隨着一絲微風。

噗嗤!

咔嚓!

刀透過大壯的脖頸而過,穿出一個血窟窿,鮮血瞬間染紅大壯衣裳。

而在大壯生命的最後一刻,其捏斷了秦青的手腕骨,然後就捏着秦青的手腕,僵硬的倒下。

秦青抽不出手腕,用不上力,讓大壯拉的倒在地上。

“嘶,好痛,呼……”秦青疼的冷汗直冒,臉色蒼白,而孕養的那一縷氣也伴隨着那一刀而去,畢竟他沒有在丹田開出漩渦,不能衍生氣流。

青樓裡安靜了一剎那,又熱鬧起來,這裡的人都有幾分本事,殺過人的不在少數,只是稍微有些驚異。

綠娘愣了愣,看着呆滯的雨小魚,輕輕敲了敲桌子,似乎又是自言自語,“我這拉的什麼人啊,我先上去休息休息。”

青樓中一名官兵皺了皺眉頭,看不出秦青的來頭,想了想,沒有過問,又和身邊姑娘調起情來。

“這少年,不錯。”酒樓中一些人對秦青再三注視,一名冷酷的年輕人自言自語道。

年輕人身邊鬼魅出現一名女子,這女子好似憑空出現,但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彷彿本就站在那裡。

“大人,是否符合?”

“心性符合,實力太差,留意一下。”

“是,大人。”

雨小魚愣愣的看着秦青,紅潤柔嫩的小臉蛋出現一抹煞白,她被綠孃的聲音驚醒,顫巍巍走到秦青身旁。

秦青握住插在大壯喉嚨的小刀,噗嗤一聲抽出刀子,使勁劃過大壯的手腕,把大壯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割了下來,拉住雨小魚就跑。

雨小魚嚇得傻了一般,失魂落魄的跟着秦青跑了出去,大壯的手鑲在秦青手腕,拿不出來,血液一直的流淌,染紅了街道,夜風中也有些血腥味。

小女孩跑了良久,離開青樓很遠,突然哇哇大哭起來,眼淚刷刷往下落,秦青被其弄的一愣。

“你哭什麼?那大壯是你親人。”

雨小魚就是不說話,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街道上突然蹦出來一個人。

這是個少年,光頭灰色衣衫,他大喝道:“你個人販子,放開小姑娘。”

“額,你個變態,割下一隻手滿街跑,還拐騙小姑娘,心中還有沒有王法了。”光頭少年聽見血液滴落聲,才注意到秦青手腕處大壯的手。

光頭少年不容秦青反駁,擡起一隻手便蓋向秦青頭頂。

這光頭力氣驚人,一掌翻下,竟然打的空氣爆鳴,好像掌心有雷霆轟隆,一團乳白的氣流在其指尖流轉,竟然是養氣後期的修者。

這一掌勢大力沉,有一股大勢籠罩秦青,秦青只覺得胸口沉悶,竟然生不出抵擋的氣力。

雨小魚也被這一掌驚醒了魂,她停止哭泣,臉上掛着淚痕,大喊道:“光頭,你幹什麼?”

光頭少年一愣,散去掌勢,疑惑不解的扭頭離開,口中喃喃道:“我又做錯好事了,我怎麼又做錯了。”

秦青拿下大壯的手掌扔了出去,簡單包紮,纔有心情思量光頭,他有些搞不懂這個光頭,突兀而來,乾脆而去,他更沒時間去管這個光頭,對着雨小魚急匆匆道:“我送你回家,我要離開了。”他不想連累到易婆婆。

雨小魚眨了眨眼,眼中霧氣朦朧,她沒有多問,安靜的點了點頭。

青樓,老鴇子鎮定的喚人打掃屍體血液,淡淡的對身旁下人吩咐道:“去報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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