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太陽高掛中天時,報名恰時結束,考驗正式開始。
一名白袍中年人走上前來,聲音清脆,道:“第一關,我們考驗知行合一,一字獨馬樁!”
“獨馬,意味着單腿站樁,一字講究平穩合一,這門樁法若無人教導,自行根據典籍學習怕是修者也難以學成,今天我教大家這門樁法,考驗大家的學用能力。”
“力源於腰腹,樁法最講究核心力量,大量力量凝於腰腹,讓你的核心堅若磐石,腳下涌泉爲樁法之基礎,十指扣地,臆想有十條鐵鏈從地心鎖住你的腳趾,讓你的樁法與大地平齊,念識濃縮於一點,讓身軀似空非空的狀態,以俯視者的姿態來調整自身的姿勢,我爲你們演示一邊,看好了!”
中年人突兀區腰盤腿,單腿馬步,十指所踩之處噗嗤出現十個坑洞,隱隱有鎖鏈拉動之聲,在衆多學子的眼中,中年人變的很是詭異,偶爾有大地的厚實濃重之意,好似一座盤踞的大山,不可催倒,偶爾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感覺,好似一片初春樹葉,任你春風吹拂,我依然枝葉不分。
“這,好厲害!”秦青眼露震撼,只是一個樁法卻站出這麼多神異,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些擔心,幾天前他的腰腹受傷,雖然簡單包紮,但傷勢仍然很重,而這第一關就講究腰腹蓄力,他不知是否可以做到。
中年人收樁,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隱隱有腥臭味,他面無表情道:“這樁法難練,卻有淘洗氣息的神用,練到高深出,呼吸間清香自溢,吞氣能吞吐世間精華,呼氣可滋潤花草樹木,到那時,想要成爲修者只是一念間的事情。”
衆多學子本來還有些嫌惡中年人呼出的臭氣,此時一聽,皆目光火熱,神情振奮,一個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青也是內心火熱,下定決心,哪怕腰腹的傷再痛,他也要忍者着。
“老師,我們是否可以練習了?”有少年十分激動,大喊道。
“當然可以,限時一個小時,大家記住,此樁法最重要的是臆想,若你都不相信你想象的東西,一字獨馬樁你是不可能學會的。”
中年人面色紅潤,呼出的氣沒有了臭味。
少年學子們個個摩拳擦掌,擺開架勢。
秦青沒有亂動,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回憶中年人的話語,樁勢,動作等等良久,心中有些想法才擺開了架勢。
沉腰納力,腰腹傷勢卻被牽動,不一會兒便有血液流出,秦青微皺眉頭,沒有理會疼痛,他意向從地底深處有十根鎖鏈嘩啦啦竄上,緊緊纏着他的腳趾,然後猛地拉動,想象他被拉的雙腳深陷土壤之中,好似與大地連根。
然而臆想十指被鎖鏈纏繞,他卻沒有精神去控制力量凝於腰腹,又有傷勢時時刻刻牽扯神經,折騰許久,秦青也沒有把握馬步地神韻。
深秋的陽光好似一團氤氳的光,它的光線柔和,並不刺眼,飄飄然的灑在學子們的身上,似乎爲他們披上一層絢麗的薄紗,整個子學堂靜悄悄的,沒有人敢大聲議論,打擾學子考教的罪名,這裡沒有人能擔當的起。
“滴……”
血液滑落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子學堂是如此的響亮,許多人看了過來。
是秦青的血液,他的動作很僵硬,撕裂了傷口,血已經染紅了褲腿,地面出現血跡。
中年人目光請示範慧夜,老人輕微搖了搖頭,中年人收回目光。
不少人驚訝的看着秦青,隨機就收回了目光,也有人惡狠狠的瞪着秦青,怕其血液滴落聲驚擾他的孩子,但沒有人說話。
一字獨馬樁,講究神韻臆想,然秦青的精神時刻被傷勢牽引,就算沒有傷口,他也很難做到一心二用,臆想鎖鏈,又臆想非空非我,還要凝力於腰腹。
不斷擺正姿勢,秦青深吸氣,強自鎮定下來,正欲再次嘗試,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不知奶奶教的口訣對樁法是否有用?
想到邊做,秦青擺好架勢,單腿馬步,內心默默誦唸:明明慧慧,源源混混,初弟空中空,大圓神府開心輪,大夢大界始道真,一元行氣萬元熠……
瞬間他的思想似乎空明許多,耳邊隱隱有鎖鏈拉動聲響起,他感覺腳掌好似於大地共生,而全身的力量皆海納百川般凝匯於腰眼一點,報而微球,意識似乎脫離身軀,以他人的視覺看待自己的一字獨馬樁。
霎時間!
千百瑕疵漏洞出現在秦青的視覺中,他不知動作是否準確,但就覺得一些姿勢彆扭,於是乎細微的改變自己的角度,呼吸,臆想等等。
範慧夜與中年人震驚的看着秦青,他們已成修者,五官七竅慧明無比,他們隱隱聽見秦青臆想的鎖鏈拉動聲,雖然斷斷續續,但就這,也十分可怕。
子學堂中,只有範慧夜和中年人兩名養氣後期的修者,其他修者,最多養氣中期,沒有聽見那極細微的聲音。
整個子學堂不只兩名負責人,其他負責人都學過一字獨馬樁,他們遊走於學子中,手持毛筆白紙,不時站在一些少年面前記錄着。
默唸口訣的秦青站立一字獨馬樁,只覺血液沸騰,全身肌肉痠麻蠕動極富有活性,吸氣間清香四溢,尤食甘草,呼氣時,全身通泰,周身毛孔打開,絲絲灰暗色的濁氣不斷排出,在秦青附近學習的少年不由皺了皺鼻子,他們緊閉雙眼,境界不到,卻是以爲有人放屁,心中嫌惡,暗暗罵道:那個臭屁王這時噁心人。卻是沒想到是秦青已在慢慢淘洗氣息。
轉悠到秦青附近的記錄人員聞道臭氣,繞着少年走了幾圈,心中有些驚異:莫非只是這不到半小時,這少年便可用一字獨馬樁淘洗呼吸。
記錄秦青的人員是一名青年,衣着青色,此時有些躊躇,他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這麼快學會此樁,而不遠處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接過青年手中筆紙,記錄了下來,上面寫了兩個字:通關!
這樁法實在累人,雖然氣息在不斷淘洗,似乎血肉也有淬鍊,但只是一會兒,秦青便感覺肌肉無力,腦袋疼痛,似乎精神消耗過多,而腦海中臆想的鎖鏈,非空非我,也在慢慢變淡,最終,秦青從那淘洗氣息的境界中退出,他恢復了站立的姿勢,有些疲倦的眼睛看向身邊的中年人。
當看到中年人肯定與讚賞的目光,秦青突然生出一種滿足感,不妄他廢寢忘食的學習,努力後獲得成果是值得的。
秦青沒有大喊大叫,考驗沒完成,就是皇上在這裡大叫都會被指責,至於其他人,只有一個結果,殺頭!
時間悄然而逝,終於到了規定時間,一衆學子,有的擺樁卻不成章法而弄的的煩躁不安,有點稍有起色而興致勃勃,有的臉色灰暗,衆生百態,紛繁複雜。
“時間到!大家站在自己的位置不要亂走動。”中年人的聲音延綿有力,不斷迴盪在衆少年耳邊。
“你們很優秀,期中不少人悟性很高,但也有人沒有通過考驗,不要放棄,繼續努力,夫子們,把通關的少年郎們拉出來。”
考驗時間過了,衆多學子少年,旁觀者都議論起來。
“怎麼會這麼難,一心多用,根本不可能成功。最可惡的是,考驗時,竟然有人放屁影響大爺!”一名憨厚的胖子先是垂頭喪氣,隨機像是想起什麼,怒氣衝衝的怒罵。
“就是,肯定是那個屁影響了我,否則我一定能領悟。”一旁一個瘦子附和胖子。
不少少年都在議論那突如襲來的臭氣,都是秦青附近的人,他們之中許多人一個小時中沒有參悟出馬樁神韻,怪起那臭氣,但也有人安安靜靜,沒有絲毫抱怨,面露堅毅,準備明年再來。
秦青被一名夫子拉了出來,和一羣少年站在一起。
參加考教的少年有一百多人,但最終被選出的只有二十三人,其中許多都只是有了一字獨馬樁的百分之一的神韻。
“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關,休息一天,明天進行第二關,今晚,從未吃過飽飯的考生,可以邁開肚皮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