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徐琛毫無防備地便暈倒在少女的懷裡。只見少女強撐着將他背了起來,一路小跑到附近的一小片樹林裡終於支撐不住與他一同跌倒在地上。“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希望剛纔那些人找不到你。”少女輕柔地將小男孩扶到一株參天大樹邊,將他靠在粗壯的樹幹旁,伸出盈盈玉手撫摸着他熟睡的面頰:“小可愛,有緣再見。”
然後少女轉身,如同一陣風般轉眼間消失在小樹林內。
徐琛不知道,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在這之後的之後少女爲了救出自己而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當年只有十八歲的妙手楊爲了採集植物標本而路過這座地處偏遠而經年未修的廢棄工廠之時,兩個人的緣分便由此開始了。
高大的煙囪挺立在工廠上方,荒涼而又陰森。正當妙手楊心中發怵想要離開此地之時,忽見地上有暗紅色的血跡正沿着石板路間的縫隙曲曲折折地向着工廠的腹地蔓延,他心中一好奇,便循着血跡向前深入。越往前走,血跡越新鮮,而顏色愈發明亮,根據血色的濃稠程度,妙手楊判斷出此人的受傷程度必定不淺,而再細細一看,石板路兩旁原本埋在土裡的碎石此時也已經被傷者用指甲翻了出來,留下道道印痕和同樣未乾的血跡,可見傷者是被人一路拖拽至此極力反抗卻無果但仍不屈服,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讓妙手楊驚歎於他的頑強毅力。
再往前走,撥開層層半人高的雜草,妙手楊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幢高大的房子,孤獨而又空曠,隨着獵獵作響的狂風發出嗚嗚的轟鳴聲。毫不猶豫地,他從半開着的生鏽的大鐵門走了進去。只見偌大的空間內,空曠而又寂靜,血跡從門口蜿蜿蜒蜒地遊走進來,在房子的中央彙集了起來。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此刻正氣若游絲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碎地難以入目,卻又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身下滿是一大灘殷紅色的鮮血。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妙手楊連忙朝少女走了過去。
他先取出隨行襯衣爲小姑娘披上,又彎下腰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還好,吊着半口氣。好在妙手楊隨身攜帶醫藥箱,此刻便麻利地打開箱蓋,開始爲少女包紮傷口。當氣息奄奄的少女被痛醒,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以爲連家的人又折返回來,驚得掙扎着想要坐起可無奈又一次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直吸冷氣。
“小丫頭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男子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面上浮現起一絲柔和的笑容。當對上少女警覺的眼神時,他擡手撫了撫少女的腦袋,假裝忽略身旁那隻好似發了毛的兔子,邊上藥邊說:“我姓楊,名硯。放心,有我在,你的傷很快就會好。”
聞言,少女的眼神微微動了動,“蘇玖。”她的聲線早不如之前般空靈清脆,許是因爲鮮血鬱結在喉嚨中已久,顯得極其沙啞。仔細地處理好她的傷口,楊硯又從藥箱的深處翻出一顆綠色的膠囊合着新開的一瓶礦泉水餵給了蘇玖。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已經對自己放下了戒備,楊硯便好奇地向她詢問爲何會被綁架,又爲何會被拖到此地。得知在見義勇爲之後,小姑娘就被追趕至此地,可一個小女孩的體力哪裡有數十個成年人的體力強呢,於是她終究還是被追上了,並且最終落得如此境地。楊硯聽了心念小姑娘這樣勇敢已經實屬不易了,而她不畏強權而且機智過人珍貴品質更是令楊硯欣賞不已。
兩人就這樣又一茬沒一茬地聊着,男子懶散地講着天南地北的故事,小姑娘安靜地靠在牆邊,邊聽邊養傷。太陽漸漸沒入山頭,因爲楊硯精湛的醫術和蘇玖的配合,在修養了大半天之後她身上的傷已經癒合地差不多了。
楊硯便揹着小姑娘一路輾轉乘公交坐出租車終於回到了蘇宅。開門的是蘇小祁,彼時小男孩只有八歲,是個口無遮攔的毛頭小子,看見自家姐姐正八爪魚似地趴在一個男人背上,況且那個男人玉樹臨風,清雋不可方物,便轉身對着樓上另一個房間裡的媽扯着嗓子大喊:“瑤姐,蘇玖帶她男朋友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美婦人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腳下生風般地從二樓飛到了一樓,“我女兒小小年紀就有男朋友了?小丫頭片子皮又癢了是吧!”美婦人一面說着一面朝門口的蘇玖楊硯兩人望去,只見昔日生龍活虎的小丫頭此刻正無精打采地趴在男子身上,活像一隻被蓐了毛的兔子。
祁瑤卿心疼地從楊硯背後抱過蘇玖:“我的親親小寶貝,你怎麼傷得如此嚴重?還有這個帥小夥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