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父皇這神神秘秘的寢宮其實是養了小鬼?”
怪不得那麼黑,怪不得那麼安靜?這特麼的妖魔鬼怪橫行啊。
霧草,皇甫雲輕看着因爲脫衣服而把她放到了塌上的諸葛沐皇,有些害怕的往後移:“要麼就是我在做夢,要麼就是你和我都出現幻覺了。”
這不科學。
這十幾年,她從來沒有見過父皇對哪個女人能夠笑的溫柔體貼,更別說動手動腳了。
她一定是太累了還在做夢。
*
諸葛沐皇看着一邊自言自語說自己在做夢,一邊砰的倒在榻上閉着眼企圖再睡去的皇甫雲輕,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輕兒~你沒有在做夢,快起來。說不定是孃親。”
聽見孃親兩個字,皇甫雲輕猛地又從牀榻上坐了起來,看着遠處紗帳繚繞,卻看見美得驚心動魄昏睡女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孃親都三十多了,那塌上的小妖精看上去也十幾歲二十來歲的模樣,除非是穿越時空,不然就是我出現幻覺了?”
“穿越時空?”對皇甫雲輕口中的新奇詞彙感到驚訝,諸葛沐皇笑道:“說不定就是穿越時空了呢。”
皇甫雲輕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發愣了幾秒鐘,深吸一口氣:“不,孃親現在,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皇甫雲輕認真的看着諸葛沐皇魔魅的臉,伸手去摸了摸,看着諸葛沐皇沒有什麼表情,又伸手去拍了拍。
“痛麼?”
諸葛沐皇啞然失笑,這小女人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可是爲什麼不打她自己,還要打他?
哈哈哈,覺得她可愛到爆炸的諸葛沐皇觀察着皇甫雲輕靈動表情,恨不得拿紙筆來把她罕見的萌蠢模樣記錄下來。
看來懷孕了果然智商會下線一點,他家娘子這不會是睡蒙了吧。
“沒表情?不痛?既然不痛,那麼就是幻覺了。”
摸了摸下巴,皇甫雲輕努力的讓自己恢復神智,霧草,眼前的父皇和那女人還在?怎麼回事……
“娘子,你沒有發現那白衣女子和你長得很像麼?”
“那疆婉容長得和我也很像,她是我孃親麼?”
諸葛沐皇略微思索,搖了搖頭,漆黑的眸子凝聚着笑意:“情況不一樣。人在眼前了,你確定不要上前去看看?”
沉默了片刻,皇甫雲輕緩慢的冷靜下來,捏了捏自己晶瑩剔透的手臂:“絲,現在怎麼會痛了?”
“……”
“嗯?”
“那是因爲,娘子你剛纔……拍的是我的臉。”
噗,皇甫雲輕收斂了笑容:“我忘記了。”
*
諸葛沐皇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皇甫雲輕已經飛快的從榻上爬起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好,就一溜煙的跑到了牀榻附近。
可不知道什麼緊張還是什麼原因,快要到牀前了她卻倏的止住了步伐,抓緊了自己鑲嵌着鑽石瑪瑙的衣袖,俏皮的看了看牀上的白衣女子,又回眸看了看他。
“沐皇,你先過來。”
笑着走近她:“剛纔不是走的飛快麼。”
“可是現在有些後悔了。”
“怕那個女人不是孃親?”
“我覺得父皇不會和別的女人親熱,所以……”皇甫雲輕確定的說道。
“那你在緊張什麼?”掰開她握緊的手指,他好笑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有些泛涼的手背,把自己的手覆蓋了上去。
“我這不是……”咬咬牙,皇甫雲輕既怕牀上的年輕女子就是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孃親,又怕,不是她。
“走。”牽着她的手,沒有一絲縫隙。
*
須臾的幾步距離,卻走得很慢,諸葛沐皇回眸,壓低聲音:“有我在,別怕。”
“嗯。”彷彿吃了一道強心劑,皇甫雲輕忽然鎮定了幾分,看着小心翼翼的拿着溼潤的絲綢給牀榻上的女人擦手的鬼澤大帝,屏住了呼吸。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父皇這麼專注的表情。
哪怕是處理國家政事,父皇也是遊刃有餘,就算是棘手,也不會如此這般的隔絕外界的一切。剛纔她和沐皇的對話,她家父皇大人好像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一樣,在他眼裡,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躺在牀上悄無聲息的那個女人。
只有她。
“父,父皇。”皇甫雲輕叫喚了一聲,卻沒有人迴應。
皇甫雲輕還想要再叫,卻被諸葛沐皇拉住了手。
“噓。”諸葛沐皇壓低聲音道:“等父皇做好事情再說。”
*
皇甫鬼澤要做的事情,就是爲處於昏睡狀態一般的女子擦拭身體。
說是身體,其實也僅限於露在外面的手指和臉蛋而已。
皇甫雲輕忽然蹲下身子,倚着牀畔,瑩潤的小臉貼着柔軟的錦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衣女子的面容,嘴邊勾勒着一股柔和的笑意。
“沐皇,她好漂亮。”
諸葛沐皇的眸子閃了閃:“你更漂亮。”
“嗯?什麼?”男人的聲音太輕,接近於喃喃之聲,皇甫雲輕一時間沒有聽清楚,疑惑的轉過頭去看他。
諸葛沐皇跟着皇甫雲輕一樣蹲了下來,只不過他蹲下來,是因爲讓皇甫雲輕能夠倚靠着他的胸膛:“靠着吧,小心腿麻。”
“如果腿麻了你晚上回去給我揉一揉好不好?”
“好。”
“那如果有一天我這樣不動不響的躺在這裡你會給我擦拭身子,一刻不離的陪着我麼?”皇甫雲輕想了想,又問。
諸葛沐皇搖頭:“不會。”
尼瑪瞬時間心裡所有旖旎的期望都被打破,皇甫雲輕看着諸葛沐皇,心頭一上一下的,這個答案讓她不太喜歡。
但是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大概,她也不想要他像父皇這樣守着她吧。
畢竟……幾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太累,太累了。
看着皇甫雲輕不說話,他又說道:“那是因爲,我不會讓你有這麼一天,不會有讓你躺在牀上不動不響的躺着。”說完,諸葛沐皇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扇子,坐在牀尾的地上,伸手握着扇子給皇甫雲輕一下一下的扇着風。
“可是世界上意外那麼多。”皇甫雲輕蹙眉,萬一有那麼一天呢?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給你喂毒藥。”
“你敢!!”
“然後我陪你去死。”
“……”
掃了幾眼諸葛沐皇,皇甫雲輕鼓着腮幫子:“纔不要,我還沒有看夠這世界上的美人和美景呢,纔不要喝毒藥。“
“所以,就不要讓自己出事。”摟緊了她的腰肢,諸葛沐皇又慢慢的補充了一句:“假設的也不要“
因爲光是想想,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皇甫雲輕點了點頭,又回眸去看牀上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雖然相似,但是女子的美更多的是圓潤無侵略性的美,不張揚,卻是如春雨潤物細無聲一般,越看越耐看,非常的溫婉雍容。
輕柔的絲質衣裙卻覆蓋着一層最爲金貴的蠶絲護身紗,細緻的觀察女子身上的飾物,皇甫雲輕深吸了一口氣,乖乖,這身上帶着多少寶物?
乾坤玉?傳說中只要心脈不死就能夠讓人保持睡眠狀態,容顏不變,氣血照流的就算是高手們都一心想要掠奪修行聖物?
傳說中的族譜中的,反正不少聽說過的和沒見過的,大概是對人的身體有好處的寶物在女子身上都能找一些,這一刻,皇甫雲輕百分之九十九確定了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孃親。
真的是……孃親?
想了十多年的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像是幻覺一般。
忽然之間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心裡翻涌着萬般情緒,卻感覺人迷失在了理智之中游離在失控的邊緣,話到嘴邊,卻好像怎麼也說不出口。掙扎努力了好久一出聲卻是低淺的嚶咽聲。
皇甫忽然的失態嚇得諸葛沐皇有些慌亂:“輕兒。”
“沐皇,是孃親。”感覺到身子忽然被一雙手臂從旁邊抱住,低垂着眸子,諸葛沐皇看着胸前纏繞着的兩隻手,眸中揚起了璀璨光澤。
“恩,是孃親。”
“狂兒有外婆了。”
“外婆?”諸葛沐皇側着身,盯着她的眸。
“就是外祖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