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淑？
傅司毅頓了頓，繼而問道：“會不會你看錯了？”
“應該不會，雖然隔着一段距離，可是，我感覺那就是李慧淑。她好像也看到我了，出租車很快就離開了。你想，我們住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走錯。”
誰不知道壹號公館住的是誰，來那的，都是他們認識的熟人，哪裡會有什麼走錯路的。
“一個人，還坐着出租車。既然是來找你，怎麼又突然走了呢？”
這也正是洛晨夕想不明白的地方，她故意把一切都告訴李慧淑，知道以後，她肯定回去找李立軍求證。
那之後呢……
她最怕的，就是讓父親知道她做的那些醜事。
“如果你是李慧淑，你現在會先幹什麼？”洛晨夕將飯菜放好，回頭看着站在身後的他。
傅司毅無奈地搖了搖頭，拉着她在旁邊你坐下。
“我會選擇先吃飯！”他說着，將碗筷放在她手裡，示意她先吃了飯再說。
晨夕心不在焉吃着飯，她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直接把人給趕出去，她也沒有那個把握，父親知道一切後，會像把穆婉晴趕走一樣，把李慧淑也趕出去。
這個女人，畢竟跟了他那麼多年。
這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當初他能拒絕了李慧淑，打算重新回到母親身邊，那是因爲他很珍惜自己和母親這段感情。
如今，十一年過去了，時間太容易讓人淡忘掉傷痛和情感，她不確定，父親一如當初那般，愛着母親。
即便是當初，父親還不是一樣做了背叛母親的事情。若是不能一擊命中，她寧可維持現在的局面。
起碼，如今的李慧淑，已是寢食難安。哪怕讓她後半生過着清苦的生活，失去一切，她也無法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這都不夠！
那是一個最會裝可憐的女人，這麼多年的陪伴，沒有感情，也成了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她只怕，父親會心軟。
吃完飯，見她還是在惦記着那件事，傅司毅便說道：“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嗯？”有答案？洛晨夕問了問自己，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阿毅說的，有答案，又是什麼答案。
如果她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他了。
“你這就是，當局者迷，陷進去了，就看不清。你認爲，最關鍵的人，是誰？”
“我父親。”
傅司毅點了點頭，作爲女婿，他是個外姓人，的確不該插手這件事，容易惹人非議。不過，這件事和夕兒相關，他自然要親自盯着。
只是相對而言，他是個局外人，看待事物的時候，自然會清晰明朗。
“你心裡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當初，你沒有選擇直接告訴你父親真相，就是沒有把握，你父親會不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人慢慢變老後，有很多事情，態度就會不一樣了。”
晨夕沉默了，她正是擔心這個。如果自己滿懷信心去告訴父親，最後父親的決定，卻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她肯定會失望。
到時候，好不容易稍微改善的父女關係，也可能因爲這件事再次出現裂痕。
她沒有把握，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冷靜面對每一個狀況。
即便是穆婉晴的事情，洛晨夕還是看得出來，他沒有完全放棄她。說是把人趕出家門，李慧淑給了錢，他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過問什麼。
趕出去，更多的意願，是希望穆婉晴體會一下，一個人在外面生活的艱難，讓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以後該怎麼走。
父親還是希望她走上正軌，用心良苦引導她。
由此可見，父親對她們母女倆，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他對穆婉晴，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只是，穆婉晴恐怕並不知道父親的用意，此時心裡對這個父親，又怕又恨。
“所以，我現在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不是你該怎麼做，而是，你希望結果如何。夕兒，有時候換個角度想，是否不需要注重過程，只要結果是你想要的，就行了。你不希望傷害你和父親之間的感情，又想讓她們母女，爲自己做的錯事贖罪……”
“是我要求太多了，怎麼可能兩全其美。”
“誰告訴你不能的。”傅司毅的話，讓洛晨夕眼前一亮，真的可以？
“有很多事，都有不確定的因素，雖然做事需要把眼光放遠些，可有時候，做決定更需要的是勇氣，和自己的決心。你習慣性猶豫，反而會錯過最好的時機。”
“這話，聽着像是生意經。”
“這兩者並不矛盾！你設想，最壞的結果是怎樣的，你是否能接受那個結果。再想想，最好的結果。到時候，你自然5;151121779088459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之前，你不是已經打算好了嗎？不要因爲一個念頭，又變得猶豫不決。”
傅司毅的話，讓洛晨夕豁然開朗。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父親無關痛癢處理掉這件事，而她，對父親再度失望。
想想，也不覺得這個結果有多麼讓人接受不了，父親不是已經讓她失望過了嗎？她竟差點忘了，自己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只因和父親近日關係變得有些不同，她考慮的，就多了起來。
“至於李慧淑，你現在，再想想，如果你是她，現在會怎麼做？”
當然，這種假設，是建立在李慧淑足夠冷靜，能清楚分析當前局勢的情況下。
“置之死地而後生！”
洛晨夕想到的，只有這句話。既然所有的一切都被發現了，與其處於被動，隨時擔心自己會被揭發，不如賭上一局，試試看，這些年的情分，夠不夠讓穆正峰心軟。
她自己主動說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到時候，本該處於主動的洛晨夕，就會變成被動。
“那我……難道現在去告知父親一切嗎？”
傅司毅又搖了搖頭：“你沒有揭發的目的是什麼？你爲的，可不是僅僅讓她離開。她最在乎的是什麼？”
傅司毅一步步引導洛晨夕思考，她這纔回到了原來明朗的位置：“穆婉晴！”
李慧淑的軟肋，就是這個女兒。而父親對穆婉晴用心良苦，只說明，他對穆婉晴還未曾死心。
若是父親徹底放棄了穆婉晴，到時候，就算李慧淑還能留在穆家，也無濟於事。
她想，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枕邊人，一直在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