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林擇楷像往常一樣,來接寶寶去上學。在寶寶離開以後,劉夢佳‘交’待了保姆幾句,然後擔着手提包,鑽進紅‘色’法拉利裡,離開別墅,準備去‘花’店的時候,‘花’園裡,突然躥出一個人來。這個人不顧生命危險,擋在她的車前邊,害的她急踏剎車。
就算繫着安全帶,她嬌俏的身軀,還是搖晃了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子。定睛看去,看到的、是姚宇恆憔悴的臉,跟明顯的黑眼圈。
從黑眼眶上看的出來,他肯定是在這兒守了一夜。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姚宇恆一直坐在‘花’園的連椅上,靜靜的等待着她出來。
他發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她說話。
劉夢佳蹙眉,不屑的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睛裡,有他陌生的鄙視跟嘲諷。這個眼神好像在無聲的說“五年前,是你先拋棄我的。現在,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原諒你!”
她的眼神像利刀一樣,深深的刺進了姚宇恆的心裡,使姚宇恆心如刀絞般的疼痛,看着她的眼睛裡全是苦澀跟乞求。
薄‘脣’微微啓,想說話的時候,嘴‘脣’乾的生痛。他伸出舌頭來,潤了潤幹例出血絲來的‘脣’瓣,卑微的乞求道:“夢佳,我們談談,好嗎?”
爲了跟她談談,他已經把所有的尊嚴跟自尊,全部踏在腳底下。
傷害是一把雙仞劍,在刺傷他的同時,也深深的刺進了劉夢佳的心裡,使劉夢佳心痛如碎。
這種心痛的感覺,像有一隻無型的大手,把她的五臟六腹,都給緊緊的握在一起,使她的每次呼吸裡,都帶着尖銳的疼痛。
她的心越痛,看着姚宇恆的眼神就越冷。
她已經決定了,要斬斷跟他的所有糾纏,把他從心裡連根撥掉。
在心裡說道:“宇恆,原諒我!”原諒自己的自‘私’跟怯懦。
如果是五年前,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到他身邊。五年後的現在,自己有太多的顧慮,自己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樣,癡癡的守護在他身邊。林擇楷對自己的感情,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一樣,把自己網在裡邊,讓自己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五年了,幾乎是兩千
多個日日夜夜,林擇楷始終不離不棄的守護在自己身邊。爲了自己跟寶寶,他絕然的跟他媽媽斷絕了母子之情。
在他媽媽接納自己跟寶寶的時候,才重續母子情。
那一刻,自己除了感動以外,還有心痛,還有自責。
在劉夢佳看來,自己給不了他,他想要的感情。他卻固執的不肯斬斷對自己的憐惜。
姚宇恆是何許人也,從她心思轉換間,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上,已經讀懂了她的心思。字字堅定的說道:“夢佳,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只要你願意,怎麼懲罰我,我都無怨無悔。只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姚宇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讓一個‘女’人,給折磨的痛不‘欲’生。自己會在愛情的糾纏裡,變的如此卑微。
一直一來,都是‘女’人求自己。此時此刻,是自己在求她,求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劉夢佳微眯着眼睛,看着這個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他卑微的站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曾經有多高傲,她現在的心就有多痛。
想說“我們已經結束了,你再糾纏着不放,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朱‘脣’微啓,想說的話到‘脣’邊又讓她咽回肚子裡。
以她對姚宇恆的瞭解,他既然能在這兒等一晚上,就一定能說服自己。
自己說服不了他。
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的現在還是這樣。斬斷他對自己的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絕望。
想到這兒,劉夢佳掏出手機來,當着姚宇恆的面,撥通了‘精’神病醫院的電話。
在電話接通以後,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我現在、在幸福家園。我這兒有個‘精’神病人,麻煩你過來把他帶走!”
她竟然說自己是‘精’神病人。
姚宇恆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在她掛了電話以後,生硬的說道:“夢佳,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微頓,長嘆一聲,苦澀的說道:“你說的對,我是‘精’神病人。我是爲了你,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說着擡起手來,想拍上她的紅‘色’法拉利。擡起來的手,在她鄙視的著
視下,舉在半空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緊緊的捏成了拳頭,苦澀的捶回身則。
他臉上的每一種表情,都像利刀一樣,深深的刺進了劉夢佳的心裡,讓劉夢心痛難擋。
她有多想,多想推開車‘門’,來到他身邊。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臂,乞求他放手,乞求他不要再糾纏了,不要再折磨他自己了。
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那樣作。那樣作,只會讓他更加固執。
在心裡說道:“我們的緣是孽緣。”緣到盡頭,自己不希望他再固執的糾纏下去。
發動引擎,退車,然後急打方向盤,從姚宇恆身邊飛馳而去。
“夢佳!”姚宇恆衝着她離開的方向,急切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讓風吹散在空氣裡,她沒有聽到他的呼喚,卻感覺到了他的心情,跟心裡的苦澀。
在心裡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姚宇恆,她除了說“對不起”以外,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
一滴淚珠,從眼睛裡滑過。
她發誓,不回再爲他落淚。此時此刻,還是哭了。
就如同她的心,在見他的時候總是怦然而動。
她愛他,愛的很深,很深。深到,不管他作錯了什麼,都不能真正的恨他。
愛恨糾纏,在這一刻變成了她的無助跟絕情。
有時候,她情願自己糊塗一點,糊塗到什麼都不知道。
那樣,就不會爲他心痛。
在他傷害自己的時候,就能理真氣壯的恨他,就能不擇手段的報復他。
人生一世,難得糊塗。
糊塗對她而言,是一種奢望。
劉夢佳深深的看了眼後視鏡裡模糊不清的身影。她的心情,像極了這個身影,變的越來越模糊,最後分不清是恨他,還是愛他。又或者說,是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