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日光微傾,在風中搖曳的衣末稍加零亂,他一襲青衣,在淡淡的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色澤。深邃而澄亮的黑眸裡,隱透着絲王者的風範,不過就換了身衣裳,這個傻子居然有這般氣質?玄銳略微震撼。
是了,說不可能的人就是諾梵,他不僅反對,還將小禾護在身後“小禾子是我的妻子,你憑什麼娶她?”
小禾生怕他說錯話惹怒了玄銳,便是扯着他的衣服“你別說了,讓開…”
“我只是想保護你,不想像上次一樣”諾梵斬釘截鐵的說,這話莫名的觸動人心,上次…呵呵。
玄銳玩味的打量着諾梵,沒想到他還挺有個性的。聰明如他,自然能看出小禾是在乎這傻子的,那麼他又何必自討沒趣?玄銳放下身份莞爾道“好,我說錯了行嗎?這都午膳時間了,正想找你們一起用膳呢”
提起午膳,倒真覺餓了“小禾子,我聽你的”
小禾嫣然“走吧”
“嗯…”諾梵緊緊握着她的手,還不時惡作劇般朝玄銳笑了笑
哼,傻子,給我等着瞧,總有一天必把你從她身邊攆走,玄銳想罷,臉上仍是笑容滿面
事實上小禾很感激玄銳及時出現替她解了圍,也感激他沒有當面拆穿自己,弄暈那丫鬟又換上衣裳,恰恰因此,令她有點無地自容,別人待她真誠,她倒以德抱怨。
“哈哈,小禾姐姐你們纔來,銳王府的東西好好吃”久兒坐在餐桌旁嘻笑道,這孩子還真是不懂規矩
“玄銳,她只是孩子,別介意…”
“是我讓她入座的,沒什麼大不了,今天沒有主僕之分,坐吧”玄銳友好的示意他們坐下
“是啊哈,銳王人好好呢”久兒附和,敢情這丫頭已經被收買了
一桌下來,諾梵和玄銳都相繼給她夾菜,惹得她左右爲難,不禁開小差,也不知道將軍府情況如何?
話說顏寒黯幾乎要把那面牆摸透了,仍然沒有發現機關,明明有點異常的?再往上望去,這牆高得不正常,既然沒有機關,那就躍過去看看,念頭剛落便要付諸行動,偏偏這時身後傳來蒼桑的笑聲
“黯王對這牆感興趣?還是對牆外的風景感興趣?”
畢竟是見慣大風浪的人,顏寒黯淡定回頭“聶老將軍真是老當益壯,連幾時來的我都不知道。再說這牆確實很有意思,改日命人在黯王府築一面這樣的牆”
“呵呵,黯王過獎了,老臣以爲您想到外面瞧瞧呢。其實外頭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片草地罷了”聶笙和他一起重回涼亭,正好婢女帶了膳食擺放完畢
子歌也一同步履輕盈的走來“妾身參見王爺,聶老將軍”向他們行禮,而後被顏寒黯拉着坐下
聶笙是笑意不減“上次看蘇姑娘舞藝超凡,我家蘭兒學了還是沒這舞姿,原先想着等銳王大婚獻上一段,怕是上不了檯面咯”
“聶老將軍擡舉妾身了,思蘭小姐乃千金之軀怎能與我相比,若說舞藝超凡的另有其人,池小禾的舞姿才堪稱一絕”子歌故意提起池小禾,果然顏寒黯微微一動
“池小禾?就是大婚當日傳遍帝城的那位女子,倒引起老臣好奇心,就是不知能否見到她”聶笙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上回蘭兒不就流着淚說她搶走了她的梵哥哥嗎?他確實想會會這個女子,以確定自己的想法。
“她在銳王府,如果聶老將軍想見她的話,傳個令就行”顏寒黯也不反對
“那樣銳王會不會不高興了?”
“無礙,傳令下去,讓池小禾他們到將軍府”顏寒黯話音剛落,守在遠一點的侍衛便拱手退下
“如此甚好,老臣敬黯王一杯”
“請…”
銳王府,正當玄銳等人用完膳,便有下人上前通傳“稟王爺,黯王差人來接池姑娘到將軍府”
“哦?”玄銳思量許久才道“本王隨你們一起去,至於狹明村的酒晚點再送去”
小禾臉上一抹尷尬“勞煩了…”
當他們出了銳王府,樁兒從後面追了上來“池小禾且留步”
小禾回眸,迷惑的看着她走近自己“樁兒?”
樁兒奉上一襲白色狐皮披風“這是我家公主送給你的,天氣日漸轉涼”說着趁機在她耳邊低語“你是聰明人,公主說讓你陪着演這齣戲,否則別想見到太上皇”
小禾一怔,隨即風清雲淡接過那觸感極好的披風“請轉告公主,小禾不勝感激,日後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
樁兒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知道了,你們趕時間呢”
“告辭…”禮貌的福了個身,小禾便上了馬車,這世界幾乎每個人都在算計着她,究竟是榮幸還是悲哀?她扯出一個不易察覺的苦澀笑容。
馬車行駛在熙攘的大街上,小禾一路靜默,只是望着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靜若一樽神聖的雕像,以至於他們都插不上話,不忍破壞這份安寧,原來單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她,也能心滿意足。
不多時,馬車已停在聶將軍府,這裡的裝潢比起王府略微遜色,門庭之上雕刻着各式雕花,看着歷時已久,更顯莊嚴和古韻。
一行人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恰逢顏寒黯和聶笙在下棋,而子歌則在一旁沏茶。
“喲,聶老將軍和七弟好興致啊”玄銳最先打破這份沉寂
“沒想到銳王也來了,實在有失遠迎啊,快快入座”聶笙寒暄着請他坐下,眼角不時瞟向玄銳身後那三個人和一隻狗,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小禾身上
小禾只覺脊背微寒,她是第一次見到傳言中的聶笙,可爲何他會以這種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那種感覺令人不言而喻。
“別說二哥是送他們過來的,如此真看得起七弟”顏寒黯一開口便帶刺
玄銳揚手笑道“正巧想來拜訪聶老將軍,咱們的目的一樣啊”
“呵!”顏寒黯淺笑,繼而轉向小禾他們“還愣着幹嘛,一點規矩也沒有”
“見過聶老將軍”小禾回回神,從容行禮,然後久兒跟諾梵也弓下腰身
“免啦,你就是池小禾?”
聶笙的指名道姓令她一愣“聶老將軍知道奴婢?”
“姑娘的事早已家戶喻曉,知道也不奇怪”聶笙一邊說着一邊執棋
“小禾,趕緊舞一段來瞧瞧,當日在梵香樓的舞藝可是技壓羣芳啊”子歌嫣然道,隨手給玄銳斟茶,茶香留齒
“慢着…”就在小禾準備一舞時,聶笙卻突兀的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