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如睜大着眼睛望着鳳非宇,臉上儼然是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樣。
鳳非宇眼神微閃,沉着臉搖了搖頭道,“若我鳳族至寶赤焰珠沒有被盜,或許我們還可以感受到鳳凰的氣息。只可惜幾個月前,那顆寶珠不見了蹤影,而且盜寶的賊人還將家父重傷,家父一直到現在都還未痊癒。”
鳳非宇邊搖頭邊說出了這番話,神色顯然不太好看。楚婉如那邊的人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不禁蹙起了眉頭。
“宇哥哥,竟然還有人敢闖入神兵山莊盜寶,還將侯爺給重傷了,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回去後我一定稟明父皇,讓他派人去調查這件事。宇哥哥,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侯爺沒出大事就好。“楚婉如見心上人心情低落,連忙開口安慰到。
鳳非宇和傾凰一聽,眼裡不禁閃過一絲寒芒。兩人對幾個月前發生的事,可是清楚得很呢。若不是傾凰夜探過皇宮,還不知道那件事竟然跟皇室有關。
若不是楚天麟派人出手,神兵山莊的赤焰珠如何會被盜,而他們的父親又如何會受傷。楚天麟一直都有派人監視着神兵山莊,父親受傷的消息當然會傳入他的耳朵。
不過在沒弄清楚這楚天麟到底想幹什麼之前,鳳驚天一直裝成重傷未愈的樣子,呆在自己的院子中很少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本就是他們皇家,如今楚婉如還當着他們的面提及楚天麟,這不是讓神兵山莊知情的人更加憤怒麼。
鳳非宇垂着眼,並沒有說話。
“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鳳家兄弟沒說話,傾凰突然開口說到。
夜色已深,晚上的森林可不太安全,繼續燃着篝火,恐怕會引來外出覓食的夜行兇獸。衆人點點頭,隨即將火光熄滅,各自找到一棵樹,爬上去休息了。
傾凰飛身上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找到一根粗大的枝椏躺了下來。進入森林的人身上都會帶有防蛇防毒物的藥粉,將這些藥粉灑在周圍,就能令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遠遠遁開。
傾凰仰面躺在枝椏上,雙眼微閉,開始思考起白天搜索森林的事。
修羅之淵內的這片森林面積不小,她搜索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搜索了一半的範圍。通過神識的感知,傾凰大約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還是在森林的外圍,並沒有進入到內部區域。再走一日差不多就到內部區域的範圍了。
她沒想到這片森林的範圍竟然這麼大,如此下去,又要耽擱幾天了。自從感應不到朱雀的氣息時,她心中就開始慌亂不已。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而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作爲朱雀的契約者,感應不到契約獸的氣息,這種情況之下,要麼就是朱雀已經死亡,要麼就是朱雀傷勢過重,已經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有什麼東西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聯繫。
她不願意相信朱雀已經死亡了,而且她的內心深處也有種感覺,朱雀應該沒有死,要不然她現在的情況可能會更差。如果沒死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是陷入到沉睡當中。畢竟主人都已經受到反噬了,足以說明契約獸遭到的重創有多嚴重。
想起朱雀,再想起花薰然,傾凰微閉的雙眼下,一對密長的睫羽頓時輕顫起來。
花薰然,你千萬不能出事!
心中擔憂着花薰然的安危,傾凰的腦海中不禁一直在想着他的身影。從十年前的他,再到十年後的他。從當初那個張狂的妖嬈少年,到如今邪肆的魅惑男人,無論哪一個,他的每一道身影如今竟都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花薰然對她從來就沒有隱瞞和保留過,即使是在十年前初遇時,他就將代表了自己身份的玉佩送給了那個他並沒有認識多久的她。從柳城到鳳城,他一路相伴,照顧有加,任憑她敲詐勒索,始終寵溺以待。
十年後再次相遇時,他仍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不但一直捨命相陪,更是將自己的底牌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的面前,似乎從未擔心過有一天她會對他不利。
反觀自己,傾凰自覺她保留了太多的東西。絕煞門門主的身份,鳳家女兒的身份,還有那個跟她還有些牽扯的帝女星傳說,這些她統統都沒有跟他提過。
或許是她考慮得太多,或許是她還沒有真正的信任過別人,所以她的內心從來沒有真正的打開過。
她的身份實在特殊,一旦曝光,受到的牽扯將是難以預計的。她不敢冒險,繼而選擇了對所有人都有所保留。即使是跟她相處了多年的師兄,不也纔在幾個月前,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麼。
縱然花薰然已經猜到了許多,但傾凰始終也沒有主動提起過自己的身世,甚至連絕煞門怎麼來的,她都從來沒有開口解釋過。
花薰然對她無疑是寵溺至極的,那般邪肆張狂的男人,竟一直心甘情願的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爲她付出着。他從不曾問她原因,也不求她的解釋,底牌盡出,只爲儘早達成她的心願。
若不是這次修羅白族遇到重大變故,作爲族中少主的他,不得不回來相助,他根本就不願離開她。也許是知道她對男女之情並未看得太重,所以他整日裡跟在她的身邊,只爲了能讓她牢牢的記住他的味道,繼而日久生情,再也不願離開他。
傾凰躺在枝椏上,腦海中一直想着花薰然的事。想到他的霸道、寵溺、邪魅、妖嬈,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兩世爲人,每一世的身世都是那麼的坎坷,這般情形早已造就了傾凰渴望強大,渴望站在巔峰,永不被人欺辱的信念。男女之情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她會去考慮的對象。
如果不是花薰然一直緊緊的跟在她身邊,用他的包容、寵溺和毫不保留的相信牢牢的圈住了她,傾凰是不可能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的。
放下自己手中的大業,在戰局這般緊張的情況下,她毫不遲疑的丟開那邊,也只是爲了確認這男人的安危。
如此看來,花薰然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如果他知道傾凰爲了他,竟然離開了北辰的戰場,親自跑到修羅之淵來,心中定然會很欣慰。
不過很可惜,如今的他是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