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立於後面的兵部尚書水駒卻在這個時候站出列,目光正直、口氣凌然、一臉正氣的看行雲軒宇問雲軒宇:“哼,那聽太子的口氣,便是打算硬打?硬打當然可以,不過太子莫要忘了木青國手上還有我們凌雲國的慕王爺,屆時木青國若是把慕王爺往兩軍中央一方,讓慕王爺這麼一站,太子殿下,你是讓我軍的戰士是衝鋒陷陣呢還是偃旗息鼓?況且太子殿下莫要忘了,慕王爺乃是此次的主帥,這一點是不能改變的,而如今我們凌雲國的主帥被木青國給俘虜了去,對於軍心是有百害而無不利,我們的四萬士兵、將領也這麼不明不白遭受陷阱死了,這個時候若是不好生的安撫,怕是也不需要木青國的人出手了,我們的軍隊便會民心、軍心大亂而四分五裂了!”
兵部尚書沒有站在誰那一邊,而是實事求是,而是如實分析。
而此時,上面的惠武帝則是把目光從雲軒寒跟雲軒宇的身上轉到兵部尚書水駒的臉上,水駒是個什麼樣的人惠武帝明白,水駒不幫任何人,水駒是忠心凌雲國,忠心朝廷的,不過光是忠心無用,若是這麼多文武百官都想不出一個方案來,他要這些人何用。
惠武帝沉思了一會,隨後開口問道:“水愛卿,那依你的意思,是戰還是和呢?你們都在這爭論了這好半會了,朝廷文武百官到現在居然還連一個具體的方案都沒有說出來,你說,你們讓朕養着你們有何用處?”
惠武帝的聲音徒然變冷,惠武帝滿面冰霜、滿面怒氣,那冰冷似箭的眸子中更是隱隱閃着怒火,帶着天家的威嚴,含威帶怒的模樣讓文武百官立即停止了爭論,不敢多說一句,什麼黨派之分都吩咐閉上了嘴,紛紛又恢復了方纔明哲保身、謹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了,不再開口言論、不再脣槍舌戰。
這時,剛纔趁着衆人爭執不下之時出去的太監總管李公公快速並且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惠武帝,儘量不驚動任何人,在惠武帝耳邊輕聲道:“皇上,門外又傳來八百里加急文書!”
“傳上來!”惠武帝一聽,面色一會兒難看一會兒惆悵,但最後都變得愈發的難看了。
文武百官自然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惠武帝的,見惠武帝臉上這般的神情,每個人的心中則是均有些不安更多的是膽怯啊,這個時候不知道又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文武百官只覺得今日這個早朝實在是心驚膽顫的,就是想要做個局外人都難啊,這個早朝實在是太過難熬了,文武百官想着,若是自個一不留神、不一小心,那便是有命進宮,等會就沒命出宮了啊。
“傳……”得到惠武帝的首肯,總管太監李公公立即擡頭,朝着殿外高聲、尖細的聲音便響起了。
“卑職叩見皇上!”一道風塵僕僕、急速奔來的身影夾帶着急切、焦灼衝進了大殿。
那身穿紅色傳令官服飾的士兵立即雙膝跪倒在惠武帝的面前,傳令官,那麼他回來,必定是帶着緊急的軍情回來的。
果不其然,衆人看向傳令官的背上,傳令官的背上當真還揹着密封起來的圓形竹筒,那竹筒的蓋子處被封得死死的,不用看也不用猜,這是從北邊的北陽城大營裡傳來的軍情。
“起來答話!”惠武帝見那傳令官一路狂奔、風塵僕僕的回來,那乾裂的嘴脣足可見那軍情的重要。
傳令官真的是馬不停蹄、一刻也不容遲緩,此刻就是跪下還有些氣喘吁吁,還有些沒有喘過氣來,惠武帝就算再悅此刻的他依舊是一國帝王,一國帝王不能只板着一張死人臉,當下惠武帝面色便稍稍緩和了些,對那傳令官的語氣更是平和了些,讓傳令官別感到有任何的壓力。
“是!”聞言,那傳令官站起身,動作一板一眼,爲人老實、誠懇,做事也靠譜。
當然,這些當兵的跟當官的不一樣,當官的需要心眼、需要小心謹慎,不要沾惹上別的是非,更是敢怒不敢言,對於這些文武百官,惠武帝倒是傳令官更讓他舒心。
不過傳令官有傳令官的好,文武百官有文武百官的好,這朝堂要的還是這些有心計、有計謀的文武百官,而不是隻會拼打拼殺的莽夫。
傳令官當然不知道自己在惠武帝心中這一來二轉已經解析了這麼多,傳令官只是快速的從背上取下那竹筒,雙手高舉過頂,洪亮、大聲道:“皇上,八百里加急文書,請皇上過目!”
惠武帝遞給身旁的李公公一個眼色,只見那總管李公公立即朝着惠武帝彎腰、行了一禮,這才立即提着衣襬快步走下玉階,接過那傳令官手中的竹筒又快速的返回惠武帝的身邊,得到惠武帝的首肯,這才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當場拆開那竹筒,取出裡面的奏摺來。
惠武帝拿接過奏摺,先是看了衆人一眼,見衆人都沒有多餘的眼神,這纔打開奏摺,迅速的閱讀了一番,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惠武帝隨即又合上了奏摺,再一次擡起頭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無人知曉奏摺上寫的是什麼,猜測吧,帝皇心難測,不敢啊。
這些人不敢,惠武帝心中冷笑一聲,看向下面鴉雀無聲、個個膽戰心驚的文武百官,聲音不溫不怒的開口道:“你們也莫要再等啞巴了,朕看了奏摺,你們給朕說說,用你們智慧的腦袋好好想想,想想這奏摺裡都寫了些什麼!”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這惠武帝聲音裡不溫不熱,臉上也沒有多餘的神情,說出來的話讓人也不覺得是生氣,可也沒有不生氣啊,伴君如伴虎,他們可不敢揣摩聖意啊。
當然,雲軒寒、雲軒宇一直是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先前開了口,但是如今都不準備開口了,他們都覺得看戲的好。
更何況,雲軒寒這人做事的風格本來就是與衆不同,他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誰都不能逼得他不得不說,當然,除了他的妻子外。
這個時候,雲軒寒已經在想洛韻惜了,想洛韻惜起來都幹什麼去了。
而云軒宇,他不開口,他的身份跟以往不一樣了,以前是皇子,皇子跟太子之間的區別就在於,皇子不需要承擔國之重任,而太子是必須要承擔國之重任,若是這個時候他一開口說了不該說的,或者是讓皇上不悅了,那麼必定被文武百官所指責。
因爲是太子,身上的重任更重了,雲軒宇更是知曉這太子之位怕是雲軒寒讓惠武帝給自己的,而云軒寒不會那麼假好心,這個太子之位不是他雲軒宇的福氣,而是被雲軒寒壓着的身份,該死的雲軒寒。
雲軒宇如今是隻能小心行事,他可以推去太子之位,但他捨不得,而他或許不該等下去,因爲他發現父皇從未想過把皇位給他,既然如此,他也不必顧忌什麼了。
太子之位是嗎?既然已經是他的了,好啊,那他就好好利用。
“皇上,微臣微薄,雖然不敢揣摩聖意,但微臣斗膽,微臣猜測這奏摺裡面寫的可是喜訊?”無人開口,但是此刻,沉默已久的洛天宏開口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丞相,是惠武帝身邊的大紅人。
文武百官心知洛天宏也是個老奸巨猾之人,若不是有那麼個心裡有數,定然不會開口,因此衆人都覺得此事或許真如洛相所言,是喜訊。
洛天宏此刻此時出聲,惠武帝看向了洛天宏,這個自己的忠臣、自己的左膀右臂,想着這個時候也只有洛天宏開口,想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惠武帝看向洛天宏依舊不溫不怒道:“洛愛卿爲何有這樣的猜測?”
聽着惠武帝的質問,洛天宏並沒有害怕、心驚,怕自己說錯話,反而是擡首看了惠武帝一眼,小心觀察着惠武帝臉上的神情,見惠武帝面色中並無惱怒之意卻也沒有欣喜之色,思考了片刻,洛天宏這才重新開口道:“皇上是凌雲國的君王,是凌雲國的天,而微臣身爲凌雲國的子民、身爲皇上的臣子,自然是希望不管何時何地凌雲國的百姓都能安康、皇上都能喜笑顏開,自然是希望這奏摺上的是喜報!”
洛天宏也沒有直說自己是猜測是喜報,而是說出了自己的憂心,希望凌雲國繁榮昌盛,希望惠武帝喜笑顏開,這話裡行間都沒有衝撞之意,讓惠武帝也不好作對呢。
“哈哈哈……,洛愛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啊,這朝堂上也只有你洛愛卿能知曉朕的心,還能讓朕寬慰了!”惠武帝看着洛天宏,看着洛天宏沒有不卑不吭也沒有刻意討好,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洛天宏這話說的巧妙啊,說的讓惠武帝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說的惠武帝前一刻還滿面愁容還有少許怒氣,卻在一時間便放聲大笑了起來,果然啊,這左膀右臂不是誰都能當的。
惠武帝這一笑,瞬間打破了大殿之上凝固已肅殺之意、嚴肅之色,其他文武百官紛紛無聲的鬆了口氣、鬆了口氣就都發現自己後背都已經是冰冷一片了。
有一些更加膽小的文武百官,更是捉起自己的衣袖,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擦拭了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更是雙腳微顫,現在也還沒有緩過神來呢,文武百官只覺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帝王之心不可揣摩啊。
先前的帝皇給人的感覺就覺得是在千年雪山之下,冷的讓你直打顫,又像是在火山腳下,熱的你汗水直流,現在文武百官又仿若身處於陽春三月之中,冷暖適中,最好不過的時節了,當真是冷熱交替,一下冷一下熱一下又舒服的讓人直踹氣,待在帝皇身邊真的是讓人一時接受不了,若是沒有強大的心臟,怕是早就要一命嗚呼了。
“微臣只是在做一個臣子該做之事,當不得皇上這般的看重,微臣只要能爲君分憂就夠了”洛天宏見惠武帝一喜,便知曉自己這般說果然是沒錯,如今自己再一問,想必也不會問出什麼麻煩來了,接着洛天宏又道:“微臣只是一說,想必能讓皇上如此開懷,定是前方有喜了,只是不知前方傳來的是何喜訊?”
洛天宏有此一問,卻不見惠武帝生氣,衆人也放下心了,準備聽着惠武帝如何說。
雲軒寒跟雲軒宇至始至終都不開口了,開口做什麼,他們也來一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惠武帝見自己兩兒子都不開口,也不準備說什麼,只是眉頭一挑,臉上是難掩的喜色。
“罷了罷了,你們也不用爭辯是用什麼法子好了,當時反對慕王率兵前往的副將在摺子裡提到,他當時本就不同意慕王前往,說怕是有詐,可慕王不聽,不聽被炸、被擒,副將聽聞慕王被俘虜,四萬將領、士兵都遭遇埋伏全軍覆沒,立即想了個法子,率兵兩萬趁夜偷襲了木青國的駐軍,來個攻其不備,更是運氣大好居然擄獲了那駐軍的將領,那俘虜的將領正事前段時間莫名失蹤卻又莫名回來的威武將軍呢!”說到這,惠武帝停頓了下,看向了雲軒寒跟雲軒宇。
雲軒寒跟雲軒宇依舊像是個局外人,像是未曾注意到惠武帝的視線。
當然,私下雲軒宇跟雲軒寒都對視了一樣,威武將軍這個人的名號他們自然是熟悉的,當初還是雲軒寒擒下了這威武將軍呢。
惠武帝說的莫名失蹤正是那威武將軍被雲軒寒擒去的時候,至於莫名回來,也不過是前段時間而已,而洛韻惜跟雲軒寒去楓桐鎮之後,跟木青國達下協議,雲軒寒才把這威武將軍送還給木清靖的。
卻不想這威武將軍也是個犟脾氣,因爲不甘心被雲軒寒擄去,這不,一聽要攻打凌雲國,便二話不說主動請纓,也不管自己剛剛從敵營回來呢。
呵呵,這威武將軍看來是對於做俘虜很感興趣呢,這才放了你,你自個又送上門來了,嘖嘖嘖,真是當俘虜當上癮了。
當然,雲軒寒曾經俘虜了木青國的威武將軍卻據實不報,雲軒宇知曉,你以爲惠武帝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嗎?不,不,惠武帝知道,他一直知曉自己這個兒子的本事,然而他什麼都沒說。
惠武帝知曉這事,雲軒寒知曉,雲軒宇都知曉,但三人卻什麼都未說,彼此心照不宣。
“這威武將軍,想必也有很多人知曉威武將軍是何人吧,他祖祖輩輩都是木青國的將軍,都爲木青國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可以說是家族榮譽、一門光榮、世代輝煌,更是威武將軍本身也爲木青國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這樣的大功臣之家,在軍中的威望本來就高,若是崇昌帝不救威武將軍,怕是要讓軍中的士兵都寒了心啊,這也是不得不救之人。木青國擒了咱們的慕王,咱們就擒了木青國的威武將軍,屆時,若是開戰,不管是他們要和解還是主站,他們有人質,咱們也有,想換,當然可以,那就換!”惠武帝不緊不慢的開口,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衆人,卻也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情緒給文武百官看個清楚。
惠武帝也是一隻老狐狸、一直老謀深算的老狐狸,那眼中多了一抹算計與精明,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沒人認爲那是慈祥的笑意,帝皇的笑,那笑意的目光中閃爍的卻是讓人畏懼的薄涼之心,帝皇的無情不是誰都能猜測、揣摩的。
惠武帝豈會沒有想要一統四國的野心,但是有野心又如何,有野心的又不止只有你一個,有野心之人何其之多,如今異能者降世了,就在他的國土上,更是他兒子的王妃,他自然是對於一統四國的決心更加的重了。
當初是沒有天時地利人和,但如今有了啊,如今的人和可是不能再和了。不久之前木青國擒了慕王爺給了凌雲國一個下馬威,但如今那副將機智的也擒下了對方的主將,也給對方來了一個下馬威,如此,自然是大快人心、最興奮不過的。
文武百官當然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快便有了轉機,敵人給你一個下馬威你立即換上,真是不錯啊,挺不錯的。只是,只是這這副將是誰啊,這般的有本事,爲何他們從來未聽說過還有這麼個有本事的副將,對此,衆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凌雲國如此之大,文武百官你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這副將遠在北邊的北陽城,不知曉也是情有可原,也是情理之中啊。
而且剛剛人家惠武帝也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而且這話也是從惠武帝嘴裡說出來的,說的那叫一個清清楚楚的,不管你們是有疑惑還是沒疑惑,總之這話是從惠武帝嘴裡說出來的,那麼就沒有不信的道理了,反駁更是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