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認識的那個獨孤寒,是絕不會在夜晚不管不顧的利用職權進入她的寢宮,還敢膽大包天將她抱住的人。
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再活着回來。
一個擁抱。
是他已經爲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若不能活着回來。
至少在他們之間,此生亦無所憾。
第二天,赫連龍翼親自將帥印交到獨孤寒的受傷,他領着將士從武玄門出城,帥旗飛揚,紫星站在眺望臺上,一直看着他們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視線中。
“紫星。”
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她轉過身,卻看見是赫連雲海。
“我去紫星宮裡找你,一諾說你一個人來到了這兒,我還不相信。你在這兒看什麼?”赫連雲海笑的曖昧的問。
“早知道你還有打趣我的力氣,還不如讓你領軍應戰,至少曹大人做你的副將,會因爲你的身份格外的敬重你一些。”紫星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的意思是,曹大人敬重我,是因爲我的身份,而並非我曾經立下的戰功嘍?”赫連雲海一副受挫的模樣說道。
紫星沒搭理他,轉身俯瞰着他們的都城。
“你不用擔心小七,你當他當着父皇和衆大臣的面立下血狀,真的是因爲七弟和九弟他們的激將嗎?這些人不信他是情有可原,只要他凱旋而歸,他們的嘴自然就被堵上了。他是知道,即便父皇認命他爲主帥,他的副將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就算不是曹大人,也可能是另外的老將軍。最不濟的也會是我們這些皇子。不管是誰,都不會乖乖的聽他的號令。他立下的血狀,是給會成爲他副將的人看的。他要這一場勝仗,是拿了自己命去博的。所以,他不會允許別人去質疑他在戰場上下的每一個命令。那張血狀,是他用命換來的第一個威信。那是你所不認識的一個小七。”
赫連雲海走到紫星身邊,同樣的看着遠方緩緩的說道。
紫星莫名的覺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在他的口氣中,有一種肅穆和敬佩。
赫連雲海沒有看她,卻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他輕輕的笑了一聲,“大家一直都覺得,我那麼小的時候,就能孤注一擲的從北漠的手裡奪回三座城池。我是帶兵的奇才,可事實上,那只是一場僥倖。那時候的我,只知道,我必須勝利,哪怕是豁出去自己的一條命。我雖是勝利了,可我知道,若不是對方太情敵,我不可能活着回來。在我封王離開宮之後,我認識了小七,他那時候還就是一個孩子,他在馬房裡做事,我在洗馬的時候和他聊天,才發現,原來他小小的年紀,卻看過很多的兵書。我將那一場我最爲得意的勝仗說給他聽,他卻只是淡淡的告訴我,如果是他,他不僅可以奪回那三座城池,還能讓北漠大傷元氣。他那麼自信,自信的讓我有些晃神,我竟然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在說大話,故意的在我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