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弗來到洛寒澈宅邸,走進門看到洛寒澈正在院中澆花。洛寒澈見到他很是喜悅,丟下手中的水壺便迎了過去。
“鍾離兄,好久不見,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洛寒澈道。
“最近比較忙,都沒時間來你這裡坐坐。我說你也是,都兩三個月沒有找我喝酒了,太不夠意思。”鍾離弗手搭在他肩膀道。
“那今天我們便喝個痛快,一醉方休。”說罷,二人便進屋坐下。
酒過三巡,洛寒澈發現鍾離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問道。
“鍾離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幹嘛這麼扭扭捏捏的。”
“叔父派了人來,想接我歸國擁立我爲黎國君上,可是大將軍從中阻撓,我無計可施,纔想請教下,你可有良計。”鍾離弗道。
“太好了,你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了。”洛寒澈也很高興,不止是爲自己好朋友,也是因爲鍾離弗做了黎國君上,那麼自己復國自然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手。
“既然如此,我一定會鼎力相助。”洛寒澈思慮了片刻道。
“這樣,明日我親自駕車送你們出城,你們可以扮做我的僕役藏在車裡,我經常出城,看守城門的士兵又都跟我比較熟,想必不會過多懷疑。”
“寒澈,那真是要多謝你了。”鍾離弗感激道。
“對了,還有件事,我有必要和你說下。”鍾離弗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聽說,今日退朝後,堯國公忽然在朝堂上暈了過去,現在還臥牀不起,身體狀況堪憂啊。”
“竟有此事。”洛寒澈有些驚異。
“若是堯公薨逝,他的兩個兒子必定會爲爭奪君位而同室操戈,到時候堯國一定會大亂,你可要提前做好打算纔是。”鍾離弗道。
“嗯。我自有對策。”
沒想到和華思鬱所料想的不錯,這場動亂終究還是要發生了,洛寒澈心中不禁擔憂起柳傾月來,風雨欲來,她身爲堯國的郡主自然不會置身事外,到那時,自己一定做不到丟下她獨自離開的。
罷了,現在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吧。
“若是在堯國待不下去,可以考慮來我黎國,我肯定歡迎你的。”鍾離弗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洛寒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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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鍾離弗剛回到住處,便對阿泠說道。
“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便啓程回黎國。”
“寒公子已有對策了是麼。”阿泠道。
“不錯,他明日會想辦法送我出城。”
鍾離弗望着阿泠,目光柔和。
“我終於可以兌現對你的承諾了,等回到黎國,我便要娶你爲妻,還要立你做國後。”
阿泠卻並沒有表現的多開心,顧臉上顧慮重重。
“我出身低賤,怎麼能做國後呢,大臣們也不會同意的。”
“你放心吧。待我坐上國君之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得了你。誰也別想阻止。”鍾離弗果決道。
“多謝公子呢。”阿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卻又帶着些令人不易察覺的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洛寒澈便駕着馬車載着鍾離弗一行人朝城南門而去,只見城門口守衛的士兵比往常多了不少。問過路人才知道,原來是大將軍以搜查奸細爲名,在四個城門口都加派了人手,命令加強戒備。
看來是大將軍也猜到鍾離弗會準備偷偷溜出城,所以才這麼做的。洛寒澈心想。
“停下,奉大將軍之命,所有來往車輛都要接受檢查,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兩名士兵攔住了馬車。
“二位,我有急事要出城,可否行個方便。”洛寒澈道。
“原來是寒澈世子啊。”一名年輕的將領見到洛寒澈連忙行禮。
“是你啊,不錯啊,多年不見升官了。”洛寒澈見此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原來是當初隨自己一起出徵的軍隊百夫長,好像叫沈嘉。
“世子還記得在下啊。”
沈嘉歡歡欣不已,在他心裡洛寒澈乃是世子,國公的座上賓,而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能讓他記在心裡,自己覺得很榮幸。
“請沈將軍查驗吧。洛寒澈道。
沈嘉掀開車簾望裡面看了看,邊揮揮手道。“放行”
“慢着。”一名體格健壯的中年將領走了過來,看了看洛寒澈,眼睛轉了轉。
“哪有主子駕車,僕役反而坐在車裡的,真是可疑。”
“讓他們都下車,本將軍要仔細搜查一下。”
“他是大將軍的部將,名叫胡尚。城門守衛一直是我們寧安司負責的,可大將軍說要增加人手,搜查奸細,所以又調來了自己的手下。”沈嘉小聲對洛寒澈道。
洛寒澈心中一緊,沒想到一時疏忽,漏了馬腳。
“世子曾爲我堯國擊退凌軍,立過大功,又怎會窩藏奸細呢。”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悅耳的女聲。
洛寒澈回頭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一個騎在白馬上,身穿紅色織錦長裙的女子映入眼簾,她肌膚如雪,烏黑長髮披散在肩上,正是柳傾月。多年不見,她依舊是美的不可方物,只是已經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和青澀,變得成熟而又帶些嫵媚,如一朵肆意盛開的牡丹花。
“參見郡主。”衆人紛紛行禮。
“郡主,大將軍有令,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即便是世子,也不能例外。”胡尚道。
“敢問胡將軍,這堯國是聽大將軍的還是聽我君父的呢。”柳傾月一雙鳳眼不怒自威。
“臣不敢。”胡尚低頭彎腰,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僅是郡主,更是將來的少將軍夫人,自己是怎麼也不能得罪的。
他命令士兵散開,放洛寒澈的馬車過去。
洛寒澈感激的注視着柳傾月,後者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舉起手中馬鞭,出城而去。
洛寒澈駕車朝城外行了二十多裡,勒住了繮繩,從馬背上下來。
“我就送到這裡了,你們一路多加小心。”
“寒澈,多多保重。”鍾離弗作揖道。
說完,鍾離弗的馬車便漸行漸遠,只留下了一道綿延向遠處的車轍印。
“洛寒澈,你真以爲我不知道馬車中的人是誰麼。”柳傾月走過來說道。
“你那麼聰明,當然能看得出來。”洛寒澈道。
“真是多謝你,要是沒有你,這件事還真是懸了。”洛寒澈答謝道。
“你別以爲我是爲了幫你。”柳傾月冷冰冰的道。
“鍾離弗如果做了黎國君上,那麼必定會和凌國反目,我只是爲了我們堯國的利益着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