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沐依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在巫蠱族之中,會這煉蠱術的就只有你的祖母,母親還有你三人嗎,那爲何青城所中的蝕情蠱也會與蠱師相連。”九皇叔有些不解,便一股腦的全都問出了口,全然不顧顏沐依有些悲傷的神色。
青城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九皇叔有些焦急,而顏沐依卻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這樣的情形也讓她有些擔憂起來。
九皇叔沒有在意顏沐依的情緒,卻感受到了身旁青城焦急的神色,轉身緩緩走到她身旁,拉起她冰涼的小手,捋了捋他額前的碎髮,給了青城一個安心的眼神。
君北齊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不過只一會便移開了眼神,轉而面向顏沐依,問道,“難道,除了你們巫蠱族的傳人,還有旁人也習得了這煉蠱術不成?”
“不可能,煉蠱術是由巫蠱族的傳人親傳的,沒有書卷的記載,除了我祖母和母親以外,不會有再有人會這煉蠱術了。”聽到君北齊的問話,顏沐依有些焦急的解釋着,她絕不相信巫蠱族人會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可是既然她這麼說,那她試蠱的結果的又該如何解釋呢。這條雪蠶蟲是顏長老當年親手交給她的,從未出過任何岔子,但這樣自相矛盾的結果讓顏沐依一時間無法解釋,更是無法接受。
顏沐依有些焦急的對着青城說道,“青城姑娘,你再讓我試一下,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再讓我試一下。”
說完,不等青城的回答,便掏出了袖中的匕首朝着青城走去。
九皇叔見到這一幕,不悅的皺着眉頭伸手攔住了顏沐依,低聲說道,“不用再試了,已經有了結果,這蠱毒定是你巫蠱族人下的。”
聽到這番話,顏沐依失控的伸手推搡着九皇叔,試圖靠近青城採取新的血樣,提高了音量吼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絕不是這樣的,你讓我再試一下,絕不是這樣的結果,巫蠱族人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顏沐依手中的匕首在青城身旁飛舞着,九皇叔生怕她一個情緒失控失手傷了青城,便用力的推開她,不讓她靠近青城半步。
但似乎這一掌有些用力過猛,顏沐依被九皇叔這麼一推便失去重心的向後倒去,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而她手中的玉盒也掉落在地面上,摔成了兩半,盒中的雪蠶因爲離開了玉器的庇護,在地上不斷的扭動着身體,只過了一會,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青城被這一幕嚇的輕呼了一聲,立刻站起身想要過去看一下顏沐依的情況,再將她扶起來。但九皇叔卻怕顏沐依傷害到青城,伸手攔住了她。
君北齊對於顏沐依的舉動也有一些吃驚,但似乎他卻更能理解顏沐依此刻的心情,她沒辦法接受對青城下蠱的人可能是她的族人,可能是她的祖母或是母親的其中一個,所以,她並沒有想過要傷害青城,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君北齊蹲下身子,看着顏沐依,柔聲說道,“你沒事吧。”
目光呆滯的看着地上的雪蠶,顏沐依眼裡噙滿了淚水,但卻始終不言不語。
青城推開九皇叔,走到她身旁,將她扶了起來。一起身,便抱住顏沐依,柔聲說道,“沐依,你要哭,便哭出來吧。”
青城的話語格外的溫柔,讓顏沐依的委屈一下子便涌現了出來,有多久沒有體會過如此溫暖的懷抱了,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姑娘,她的肩上已經揹負了太多沉重的擔子,揹負了整個巫蠱族的仇恨,如今又受到這般大的打擊。
伸手環抱住青城,靠在她的肩上,顏沐依放肆的痛哭了許久。青城也輕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發泄完。
過了很久,直到顏沐依漸漸平靜了下來,青城才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一坐下,顏沐依便緊抓着青城手,焦急的解釋說,“青城姐姐,你相信我,我們巫蠱族絕不會做這種害人的事情,你相信我。”
九皇叔本想反駁,但卻被青城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輕撫着她的手背,青城安慰的說道,“恩,我相信你。”
青城制止了九皇叔和君北齊再次向顏沐依發問,而是親自陪着她回了房間,這個時候,無論他們問什麼都問不出結果來,倒不如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待青城再次回到房間時,九皇叔卻板着臉坐在牀榻上,一副十分不爽的神情。
青城楞了一下,怯生生的走到牀榻旁坐下後,說道,“怎麼了。”
“我本以爲帶顏沐依回來後可以有機會解去這蝕情蠱,但不知卻是這樣的情形……”
九皇叔的話還未講完,青城便打斷了她,硬是將自己的小手塞到了他的掌心裡,說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沐依並不像是壞人,若是她真的另有所圖,那就不會告訴我們實情,給她點時間。”
斜眼看着青城,九皇叔執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嗔怪道,“你怎麼反而勸慰起我來了,這每日寒毒都會發作,我恨不能立刻找到解蠱的辦法,反而你倒是挺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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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九皇叔沒有說實話,但卻不願說出來讓青城擔心。其實九皇叔也知道,這蝕情蠱的蠱毒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能解去,但前幾日在西陵大營時,曾放言十日之後要血洗西陵皇室。而這時他擔憂的是並不是沒有這個實力,而是,沒有這個權利。說到底,東城的皇帝依然是宇文至而並非他宇文城。
九皇叔從未想過要清君側,奪其位,若是他要這麼做,早在幾年前就可以動手了。但另一方面,若是不出兵,又如何逼得江天磊交出蝕情蠱的解藥,說出這下蠱之人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