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燁一噎,頓時又有種想吐的感覺。
見他如同吃了屎一般的表情,葉妖染張狂的大笑出聲。
她笑得越歡,軒轅燁臉色便越黑。
“你確定你待我不薄嗎?”葉妖染眉眼含笑,慵懶的出聲,“如果不是因爲那些身份,你會娶我嗎?”
“軒轅燁,我們都認識多久了,這點事兒不用我說了吧,你是什麼人我還會不知道?”
她良心發現決定不讓太子殿下覺得自己太過冤枉,繼續道:“起初我還是葉家那個醜女的時候,你有真的把我當人看過嗎?”
軒轅燁果然眼神閃躲。
但也只尷尬了一瞬,他臉皮之厚度完全支撐起了他的理直氣壯:“不論以前如何,你嫁來太子府後,試問我可曾虧待與你?”
葉妖染眨眨眼:“都說不是我嫁給你了,殿下,你怎麼總是聽不明白呢?”
軒轅燁臉又白上幾分,瞬間僵硬。
葉妖染敢打包票,霧釗絕對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噩夢,從此以後,他估計見着青蛙都想跑。
哈哈。
忽然軒轅燁想起來一要緊事,問:“你真的是煉丹師?”
葉月織說的他如今都可以相信,唯有這點不能理解。
若葉妖染真的不是煉丹師,又真的跟蓮宮沒有干係,那當初他父皇中毒,她是如何解的?那顆神奇的丹藥又是自何而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依然漫不經心,懶懶地翻了個白眼,“反正不關你的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嫁給他的人不是眼前妖嬈萬千的女子,而是她身旁的那隻醜陋的大青蛙。
軒轅燁心裡的防線終於被擊破。
臉瞬間鐵青陰沉,狠狠盯着葉妖染。
忽然衝過去,揚手便是一巴掌。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以葉妖染如今的修爲對付一個區區皇階初期的人,簡直輕而易舉。
她腳步一移,看似無意的,卻避開了他。
而後揚起溢滿譏諷的眸子:“太子殿下這是要對我一個弱女子動粗嗎?”
一巴掌落空,軒轅燁震驚不已的望着她。
“你……”他不敢置信望着自己的手,“怎麼可能……”
自己的修爲已經到了皇階,如此深厚玄力,方纔雖然只用了五成功力,但……葉妖染怎麼肯呢過躲得開!
就算她真的不是廢物,也不可能有超越他的修爲啊!
失手,對,一定是他一時失手!
心裡這麼安慰自己,手中倒是不再有動作了。
望着那個笑靨如花的美貌女子,見她眼中流露出如妖姬般的魅惑迷離。
軒轅燁忽然覺得,葉妖染這個女人,神秘詭譎到叫他打從心底深深忌憚。
他完全看不透她。
“怎麼不繼續了?”她故作疑惑的眨眨眼。
身後的櫻和滄冥在軒轅燁那一巴掌還未到來的前一刻,便已經站在了葉妖染身側。
二人皆是冷色系的人,面無表情,同樣黑啊而冰冷,氣勢凌厲迫人。
一瞧便知是絕頂高手。
軒轅燁打量了二人一眼,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二人的修爲,他竟是沒有一個看得透。
但光這屍山血海爬起來纔有的殺意,卻叫他心驚。
他冷靜冷靜,望向葉妖染:“葉妖染,你打從一開始,都在耍本太子?”
很顯然,這次婚姻,完全是她設下的一個局。
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
“好奇爲什麼?”葉妖染眨眼,對上他困惑的目光,她把玩着手指頭,慢悠悠開口,“耍你哪裡還需要理由,本姑娘閒着沒事幹,又剛好看你不順眼唄。”
軒轅燁心中氣血翻涌,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嘴角霎時溢出一絲血液,竟是被她給氣吐血了。
“葉、妖、染!”他一字一頓咬出她的名字,力道似乎恨不得將她嚼碎了。
“嗯?”葉妖染依然是那副懶懶的欠揍模樣。
軒轅燁沉着臉盯着葉妖染許久,就在葉妖染以爲他要跟她大打一架,來個生死決鬥不死不休的時候。
竟然冷哼了一聲便甩手走人?
葉妖染一行人目瞪口呆。
“就這樣?”花似羽利落自樹上跳下來,不可思議望着軒轅燁遠去的背影,搖頭嘆氣,“不是吧,這邶寒太子的膽子還沒小爺家養的老鼠大啊。”
葉妖染愣了會兒,聽言,脣角勾起冷然:“軒轅燁也是個人物。”
這種情況居然還能忍得下來,可見其城府之深非一般人能比。
她還真是低估這位草包太子了。
“主人,今日我們如此羞辱他,”櫻在身側擔憂的出聲,“他會不會作出什麼極端的事來?”
“不一定,不過軒轅燁這種人,鬧不出什麼大的風浪。”葉妖染擺擺手,打了個哈欠,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提防着點兒便是,我睡覺去了,過兩天便搬出去。”
沒有料到的是,軒轅燁竟沒有趕她們走,並且完全當做沒發生過,依舊讓下人往她院子裡送吃的。
如此不動聲色,叫葉妖染幾人稍有詫異,這實在不是軒轅燁的作風啊。
換做正常人被噁心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會恨不得掐死她,遑論軒轅燁是一國太子素來心高氣傲。
能屈能伸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葉姑娘,你說他是不是怕了?”化作人形的霧釗在一旁不解的問。他這兩日別提過得多快活了。
以後再也不用裝作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不用再提着麻煩的裙襬走着小碎花步。
重點是不用面對軒轅燁色眯眯的視線和那變態的******了。
解脫沒兩天,霧釗便拿着葉妖染給的銀子購置了一堆新衣裳,打扮打扮乍一看也是人模人樣了。
只是那舉手投足間的嬌媚,一時間怕是不好改了。
櫻站在葉妖染身側,面無表情開口:“我倒不覺得軒轅燁像是會怕的。”
葉妖染摸着下巴點頭:“忌憚是有的,但真要怕到不跟我計較,可能性爲零。”
她此番舉動可以說是軒轅燁受的奇恥大辱了,他那般以自我爲中心的肚量連只螞蟻都容不下的人,怎麼可能會就這麼算了。
“那主人,我們儘早離開吧?”櫻提議。
她伸出食指朝她晃了晃:“先不走了,看看他能玩出什麼火花來。”
霧釗擔憂:“可是葉姑娘,軒轅燁他……”要是葉妖染出了什麼好歹,神尊大人回來不得扒下他幾層青蛙皮。
“你覺得我會玩不過一個軒轅燁?”葉妖染雙腳架在桌子上,眉眼一揚,皆是邪魅,“何況我若是走了,花小受豈不可憐?”
霧釗小雞啄米點頭:“也是也是。”
花似羽一頭霧水兩眼迷茫:“爲什麼?”
“你說呢?”葉妖染斜睨他一眼,“霧釗他都能抱着親,何況像你這樣細皮嫩肉色若桃花的。”
“……”
花似羽細思極恐,一時脊背寒了大半。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葉妖染幾人望去,竟是秦朗親自到來。
葉妖染忙收起玩味,正色問:“秦大哥,怎麼了?”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葉妖染幾人望去,竟是秦朗親自到來。
葉妖染忙收起玩味,正色問:“秦大哥,怎麼了?”
秦朗爽朗一笑:“沒大多的事,小染,你們先坐下。”
聽言葉妖染放寬了心,端起一杯茶,揚眉看他。
畢竟近日楓城的事情不少,她一見到秦朗第一反應便是又出了什麼嚴重事。
“秦大哥最近修爲增長的不錯嘛。”
身邊一個人不用帶,便可在太子府出入自如。
秦朗撓了撓頭:“還好,經過那生死一戰,許多人的實力都有所提升,大哥的資質算不得什麼好的。”
葉妖染點了點頭。
秦朗的天賦的確不是很好,起碼較比她接觸的寒羽和櫻一類的天才,要差許多。
不過他貴在勤奮樸實,一個步伐一個腳印的修煉。
“城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櫻出聲問。
一旁的花似羽也望着他。
花小受純粹是無聊湊熱鬧的,恨不得在葉妖染這羣人身邊找些樂子,好事壞事都好,只要能給他個不回邶寒皇宮的理由。
秦朗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妖祭徹底過去了,這段時間大家都在收拾殘局,整理得差不多了,百姓們提議過幾天開個慶功宴,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爲什麼要開慶功宴?”葉妖染揚眉,幾分不理解。
即便保住了楓城的確值得高興,但死了那麼多人,東西也被摧毀了無數,不止是血閣,楓城也是損失慘重,她不覺得有什麼好慶祝的。
“皇帝聽聞楓城躲避過了妖祭,特地召見我,且獎賞了楓城百萬黃金。”秦朗說道,“百姓們得知朝廷獎勵了這筆鉅款,便提議要開個慶功宴,一來是爲了銘記此戰失去的戰士們,二來,便是爲了感謝你。”
“感謝我?此話怎講?”
秦朗溫和的笑了笑:“小染,你一直在這太子府,只怕還不知道吧,現在楓城上上下下所有百姓,都把你當偶像崇拜着,連帶血閣都在他們眼中神化了般。”
“有這等事?”葉妖染覺得詫異。
“嗯,他們現在都喊你救世主。”說着,秦朗開玩笑出聲,“現在啊,你在楓城的威望,比我這個城主還要大了。”
櫻沉吟片刻,說道:“主人拼盡全力護着楓城,此事在邶寒都傳開了,楓城的百姓們也是因你得救,他們的確是該感謝你。”
“也是,如果不是小染染,妖祭怎麼可能躲得過去。”花似羽在一旁插嘴,“當然肯定也有小爺的功勞,若不是小爺最後關鍵時刻霸氣登場,那羣妖未必會甘願撤走。”
櫻忍不住冷瞥他一眼:“七皇子殿下,您還沒出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要撤了。”
意思是你來了跟沒來並沒有卵用。
花小受身爲一代天之驕子,被葉妖染欺負可以,但是連櫻這個他見都沒見過的冷成冰渣的女人想來反駁他,他頓時就不爽了。
“分明是在小爺來了後才撤退的!”
櫻別過臉,鼻尖發出淡淡的一聲冷哼,嘀咕了聲:“小受。”
自從花似羽在這兒住下後,因爲葉妖染時常換他花小受的原因,不明真相的衆人均是把小受當成了他的小名,背地裡喊得可歡了。
這個年代的人哪裡知道什麼是小受小攻。
花似羽只當她是在念他小名,瞪了她兩眼便不作理會。
葉妖染妖異眸光在二人間來回流轉,不正常啊,花似羽幼稚可以理解,怎麼櫻今個兒也有點反常了?
仔細想想,櫻似乎自從花似羽出現後,便沒給過他好臉色啊。
她朝秦朗擺了擺手:“秦大哥,慶功宴,他們想辦便辦吧,我沒有意見。”
“那你呢?”
“我怎麼?”她眨眨眼。
秦朗忍不住笑:“小染,大哥來這兒可不是來徵求你意見的,我是來代楓城百姓邀請你參加的。”
葉妖染第一次被盛情邀請,頗感受寵若驚。
“他們都說你是他們的救世主,方纔大哥也說了,此宴有一大半部分原因便是因你而辦。”他說,“百姓們想好好感謝下你和血閣。”
一口一個救世主,聽得葉妖染頭都大了。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前世當慣了女魔頭,乍搖身一變成了救世主。
萬一走到路上有人這麼喊她,那她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葉姑娘,你要去嗎?”霧釗問。
葉妖染聳了聳肩:“盛情難卻,秦大哥,楓城那邊慶功宴要是開了,你再派人通知我便是。”
“如此便好,”秦朗霎時眉開眼笑的嘆道,“大哥算是完成任務了。”
他站起身:“對了,琴棋和書畫兩位姑娘在那邊沒什麼事了,這幾日都說想你了,現在應該在過來的路上了。”
“好。”葉妖染點了點頭,起身道,“秦大哥慢走。”
送走秦朗,葉妖染回到房間,繼續捧着花似羽給她泡的花茶,一邊品着,一邊思考問題。
入夜的時候,琴棋和書畫便到了。
她們沒有秦朗的本領,走的是正門進來的,光明正大,卻也絲毫不受阻攔。
軒轅燁當真是當做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依然當她是太子妃,當她的丫鬟是太子妃貼身丫鬟一般。
甚至他完全沒有告訴府中的侍衛那日的事情,也不知背後在打甚麼算盤。
琴棋和書畫當晚來了以後,櫻便可以歇息了。
論伺候人的端茶倒水什麼的,使喚起來的確是琴棋和書畫比較順手。
櫻畢竟曾經是凌家的嫡出小姐,後來又是鬥獸場嗜血冷酷的選手,打打殺殺還行,端茶倒水什麼的,還需要修煉一段時間。
而琴棋書畫自小便跟在葉妖染身邊,即便是對重生後的她,生活習慣也瞭如指掌。
夜裡,二人熟練的伺候完葉妖染洗澡,將浴桶裡的水端出去。
雙雙朝她作禮,正打算退下的時候,葉妖染將琴棋喚住,只叫書畫一個人出去。
“小姐,有什麼吩咐嗎?”琴棋疑惑不解的望着她,一雙圓圓的眼睛在燭光下澄澈透明。
剛沐浴完的葉妖染,穿着一件黑色絲綢睡袍,再裹上墨蒼穹留下的那件紫色貂裘。
她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呵了口氣,有白煙冒出,可見冬日的夜裡是極冷的。
她眉目似有些疲憊,瞥了一眼琴棋,出聲道:“琴棋,我跟軒轅燁把事情都挑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