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琴棋書畫還知道主僕有別,暗地裡爲葉妖染豎起拇指罷了,霧釗一代千年蛙王卻是不曉,直接笑出聲來。
他心裡想的是,神尊瞧上的女子果然不凡,開口氣死人不償命。
葉月織原本臉一陣青一陣白,見有人敢笑,美眸一蹬:“哪裡來的醜八怪,居然敢嘲笑本小姐!”鄙夷的瞥了眼霧釗那矮而醜的模樣,“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
這話說得有理。
葉妖染瞥了眼霧釗,摸着下巴點了點頭,的確是很醜。可惜她不是他主人,他也不是狗。
霧釗在世間存活上千年,憑年紀都可以當她祖爺爺的祖爺爺了,又豈會在意她說的話。
只是,他這人素來懂得什麼是記仇。
張嘴一吹,一道淡青色煙霧便被葉月織吸入鼻中。
葉月織盛怒中,沒有在意,葉妖染卻是不動聲色挑眉,給霧釗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孺子可教也!
“呵,葉妖染,我今日來你這兒,可是有件事要告訴你。”葉月織收起了怒火,又端起了那副高貴模樣,繞着葉妖染走兩步,在她一旁尋了張石凳坐下,纖手擡起,一張紅色喜帖放在石桌上。
她瞥着葉妖染的神色,一邊慢悠悠道:“我跟燁哥哥十五的婚宴,還望妹妹屆時能賞臉。”
葉妖染挑起了眉頭,按她的性子,被羞辱了絕不可能壓下怒火的,不直接動手都是輕的了。
葉月織這人最在意容貌,最得意之處也是容貌。
自她胎記全無後,她本就嫉妒得恨不得撕碎她,此刻被提起容貌一事,她居然沒有跳起來罵她,倒是新奇。
收回思緒,葉妖染嘴裡叼着一顆葡萄,漫不經心道:“全楓城都知道你家婚宴辦在十五了,再說我參加你婚宴,怕是用不着請帖吧。”
見她絲毫不給面子,葉月織臉先是一僵,接着又捂嘴笑了。
“四妹妹,聽你這語氣,怎麼有些酸吶。”笑罷,她揚起下巴高傲如孔雀,“只可惜,燁哥哥喜歡的人、聖旨指定的太子妃人選,是我。”
她這擺明着就是來戳葉妖染痛楚的了。
葉妖染對軒轅燁的感情,別人不知,她還能不知?
一時間院中有些靜。
葉妖染脣畔依舊勾勒着妖嬈淺笑把弄着一縷青絲。
琴棋書畫憤憤不平瞪着葉月織,霧釗則是沉默不語,實則他腦中想的是,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莫名其妙跑來炫耀一番,不知道的還以爲葉妖染放着好好的神尊大人不要去喜歡一個勞什子人間太子了呢!
葉月織以勝利者的姿態笑了,笑容還未綻放便僵在了嘴角。
只聽躺在藤椅上的女子輕聲疑惑:“你是不是想當太子妃想瘋了,那聖旨上寫的不是側妃麼?”
“你……”葉月織臉上有些破功,強忍怒意道,“即便如此,我也還是個太子妃!”
葉妖染歪頭想了想:“也對,側妃也是妃。”又道,“不過,你怎麼知道太子喜歡的就是你?”
“我就是知道!”她怒聲道,見幾人傳來戲謔的眼神方知不妥,勉強扯出一抹笑,“那麼姐姐先告辭了,妹妹好好享受最後在院中度過的日子吧。”
後頭那句話說得高深莫測,接着便帶着兩個家丁揚長而去。
葉妖染盯着她背影,邪邪笑了。
論心機和智力,這葉月織,還太嫩了些,不過是個仗着修爲和地位肆意欺人的草包罷了,除了長着一顆狠毒的心別無其他。
這府中真正有本事的,只怕是那張婉落。
“這女子腦子有病?”霧釗忽然一臉正色問。
在他一隻獸看來,葉月織今日的行徑着實怪異無厘頭。
“是的,你真有眼光。”葉妖染認真點頭。
心中卻在思忖着,這張婉落母女又在搞什麼名堂。
於此同時,客堂之上。
葉鴻博張婉落以及大夫人莫冰冰齊聚一堂。
張婉落一身鵝黃色裙子,裹着風韻猶存的身姿,臉上畫着如同少女般的妝容,纖白的手柔柔的幫葉鴻博按摩。
她柔柔一嘆:“老爺今日真辛苦,因染兒的事,老爺也操碎了心啊。”
“是啊,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葉鴻博皺起眉,嘆氣,“今日那木家三公子又來了,還說非染兒不娶,木家我們不好得罪,我正頭疼着呢。”
莫冰冰不動聲色端坐於一旁品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張婉落美眸柔弱一垂,溫柔笑道:“老爺,依妾身看,不如就將染兒許給木三公子吧,木家家大業大,再說那公子這幾日來已經來了不止三次,可見對染兒是用真心的。”
葉鴻博享受着按摩,往椅子上靠了靠,緩緩道:“這件事,還是再看看吧。”
聽言,張婉落眼底劃過冷光。
憑宴會上所見,葉妖染那賤蹄子多半同太子殿下關係匪淺。
再加上近日的傳言以及葉鴻博的態度,她心下愈法不確定起來。
察覺到肩膀上的小手稍有遲疑,葉鴻博閉了閉眼,安撫道:“染兒近日忙於蓮宮宮主之事,驟然讓她嫁人,只怕不妥。”
張婉落盈盈一笑:“老爺,妾身也沒說非要現在嫁啊,可以先讓她同木三公子相處相處,待白宮主的事情解決了再嫁不遲,何況染兒嫁過去後,也不是不可以爲白宮主辦事,有木家在,只怕事情辦起來還要簡單些。”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葉鴻博,那木家財力不小,若是葉妖染真嫁過去,對他這個城主而言,也有極大的好處。
商會,意味着錢!意味着一個巨大的財富!
試問有一堆銀子做靠山,誰會拒絕?
“可那木三公子……”葉鴻博自然是聽過他的行徑的,只是,他此刻擔憂的不是葉妖染的安危幸福,而是……
“老爺放心吧,那木三公子雖是個旁系,但好歹也是木家人,他既然有銀子如此揮霍,自家娘子若是出了事,必定也會全力幫忙的。”這話潛在意思便是葉妖染嫁過去後,孃家出問題,木家必定也會出財力支援。
像這些大家族,光開銷便是一筆龐大的數目,哪個家族會沒有手頭緊的時候?
銀子,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果然,葉鴻博沉吟片刻,點頭:“染兒這事,我看可以,待那三公子再來,我便同他提一提。”
張婉落眼一亮,手中按摩的動作愈發輕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