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寒風吹着窗外的竹林一片“沙沙”作響,更襯得清風院安靜的厲害。
綠蕪見凌月白眉頭輕蹙,望着洛雪嫣的神色有些不解和探究,兩隻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覆在洛雪嫣腕上的手,很是緊張的問道:“凌公子,我家王妃是不是有喜了?”
手剛打算收回,可想了想還是再次探了上去,凌月白又重新把起脈來:“綠蕪姑娘,你先別急,讓我再好好探探。”
綠蕪聽罷,便立即知趣的閉了嘴,安份的站在一旁不再吱聲。
凌月白抿了抿脣,忽然問道:“王妃,最近你身子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洛雪嫣一愣,搖搖頭:“沒有,除了有時候感覺身子有些累之外,並無其他不適。”
半晌,凌月白抽回手,淡淡一笑:“王妃並未有喜,只不過是身子有些虛罷了。一會我開些藥帶回去,王妃服用一段時間便好。”
“啊?王妃沒有懷孕?”綠蕪的小臉有些失望,嘟着嘴小聲道:“白高興一場了……”
洛雪嫣輕輕戳了一下綠蕪的額頭,一臉的無奈:“你這丫頭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綠蕪撇撇嘴,“奴婢還不是一心爲您着想嘛。”一轉頭看到君臨墨進來了,便急忙行禮道:“奴婢給王爺請安。”
長生也行禮道:“奴才見過王爺。”
君臨墨點點頭,然後順勢坐在了洛雪嫣身旁,溫和道:“怎麼樣,有好消息嗎?”
洛雪嫣臉一紅,擡眸望了對面的凌月白一眼,低聲道:“沒有。”
君臨墨拍了拍洛雪嫣的手,笑道:“無礙,本王以後再繼續努力就是了。”
“你!”洛雪嫣這下臉紅到了耳朵根了,瞪了君臨墨一眼便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私底下與她不正經就算了,現在當着凌月白的面也敢如此,讓她情何以堪?
“害羞什麼?”君臨墨瞧着洛雪嫣窘迫的模樣心情大好,絲毫不顧及身邊還有人,將洛雪嫣攬在懷裡道:“難道本王剛纔說的不對嗎?”
洛雪嫣將君臨墨推了開來,語氣有些不悅道:“你跟着來做什麼?”
雖然她與他親密了多次,可要她在人前與他這般膩膩歪歪,她可做不來,臉他不要,她還要呢!
君臨墨脣角的笑意一頓,鬆開了洛雪嫣,轉頭對凌月白道:“月白,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凌月白眸光一顫,立即將視線從洛雪嫣臉上收了回來,“王爺請問。”
君臨墨緩緩道:“若是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身子無端的抱恙,頭昏眼花看不清東西,而且還咳血,會不會有中毒的可能性?”
“這個……王爺說的這病症雖然聽着不像大病但也太過模糊,所以月白不敢確定是否中毒。”凌月白擡手給君臨墨和洛雪嫣各倒了一杯茶,沉聲道:“古人看病講究‘望聞問切’,月白雖然跟着師父學醫多年,但是世間疑難雜症太多,月白的醫術還未達到師父那般只知道病狀就可以下藥的境界。”
見君臨墨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凌月白又道:“王爺,不如你將那人帶來讓我見一下,只有見到了人月白纔能有所判定。”
君臨墨微微嘆了口氣,“有機會吧。”
父皇的身子狀況不能透露出任何消息去,每次即便是他進宮也是隻帶着杜江一個人,若是將凌月白帶入宮中,恐怕會引起人的注意。
目光落在那桌子上一摞摞書上,君臨墨驚訝道:“這麼多書都是你看過的?”
凌月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月白,關於樂妍的事情你也知道,她現在被本王貶到了靈蘭閣。”君臨墨的大手將洛雪嫣冰冷的小手握在手裡,一邊給她暖和着,一邊道:“她每個月都會毒發一次,王府裡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剋制住她體內的毒。儘管她做了太多錯事,但是本王不能讓她死。所以……”
樂妍身上的秘密還未被挖出,現在就讓她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對於君臨墨的欲言又止,凌月白不是傻子,自然懂的他的意思。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神色平靜道:“王爺的意思月白明白。”
雖然君臨墨現在一顆心都撲在洛雪嫣身上,可畢竟與樂妍也曾濃情蜜意過一年,因此便希望自己能照看一下樂妍。自己是樂妍的師兄,即便是之前他單方面與樂妍宣佈“一刀兩斷”,但是也不會真忍心看樂妍沒命,在她毒發的時候替她壓制一下毒性也是可以的。
不過,他早已答應過洛雪嫣,不會再插手樂妍的事情,所以樂妍如果因爲自己做錯了事情而受到懲罰的話,那麼他只能怪她咎由自取了……
君臨墨“嗯”了一聲,轉頭道:“嫣兒,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好。”洛雪嫣微微一笑,然後對着凌月白點點頭便隨着君臨墨離開了。
“公子!”長生見凌月白眼睛一直望着門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解道:“王爺他們人都走好久了,您瞅什麼呢!”
“嗯?噢。”凌月白急忙緩過神來,尷尬一笑:“長生,你去將院子裡曬乾的藥材拿進來。”
長生站着不動,眼珠子一轉,嘻笑道:“公子,您是不是喜歡綠蕪姑娘?”
凌月白抽了抽嘴角,“爲何這樣說?”
長生揚起下巴,若有所思道:“從綠蕪姑娘進門到離開,您的眼睛就一直盯着綠蕪姑娘沒離開過。您要是不喜歡她,幹嘛總瞧她?”
綠蕪站在洛雪嫣身後,所以長生便以爲凌月白的目光是落在綠蕪身上的。
凌月白隨手拿起一本醫書敲了一下長生的頭,無可奈何道:“去,搬藥材去!”
長生揉了揉腦袋,小聲嘟囔道:“公子,雖然綠蕪姑娘也很好,可是素素她喜歡您啊,您不能……”
凌月白離着長生近,自然聽到了他的話,溫潤如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冷,“長生。”
“呃……長生這就去。”被凌月白那冷冷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長生身子一顫立即往門外跑去。
凌月白輕靠在軟塌上,閉着眼睛細細回想着洛雪嫣的脈搏和她的面色,眉宇間不禁有些凝重起來。
她的脈象不穩定,氣息時有時無,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爲何他看了這麼多日的書竟從未找到有關她體內的症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