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譽見薄如素來了,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充滿着濃濃的關切和擔心,身子也不自覺的向前了幾步。
“籲!”的一聲,薄如素勒住了馬,察覺到蕭子譽目光投來的關心,便朝着他輕輕點點頭,只是臉上卻少了往日的笑意。
畢竟,昨晚被君臨墨強上的那不愉快的經歷留在她心頭的陰影還沒褪去,即便是與蕭子譽毫無關係,可是她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沒有氣炸了已經難得了,哪裡還笑得出來。
清雅先下了馬,然後扶着薄如素,雖然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扯痛了私.密地帶的傷口,讓她皺了皺眉頭。
“素素……”蕭子譽注意到了薄如素細微的表情變化,擡腳就想上前,但是卻忽然被人給拉住了。
赫連雪望了一眼面色寒霜的君臨墨,然後自己朝着薄如素奔了過去,“素素姐姐,聽寧王爺說你受了涼,現在好些了嗎?”
對於昨晚的事情,只有蕭子譽一人知道,所以赫連雪當真以爲薄如素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薄如素面色一僵,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沒事,不要擔心。”
君臨墨深深的凝視着薄如素,奈何薄她卻看他一眼都不看,直接朝着老皇帝等人去了。
薄脣緊抿,君臨墨眸光陰暗了下來。
宮宴上,她一襲紅黑舞衣驚豔四場,他竟覺得紅色極其適合她,也就鬼使神差的送了她那件蜀錦做的騎裝。
果然,昨日他帶着她去練習騎術,那騎裝在她身上更襯得英氣逼人。
只是,今日她卻換了一身黑衣,清冷中竟帶着隱隱肅殺。
當然,這殺氣,僅僅是針對自己一個人的……
當年,凌月白在寧王府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無慾無求,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對洛雪嫣關懷備至,君臨墨從來不曾多疑,只以爲那是醫者對病人的負責罷了。
況且,凌月白做事那般坦蕩,讓人很難往其他方面去胡思亂想。
他沒想到,凌月白竟藏得這麼深,後來竟敢拐走了洛雪嫣。
在山谷底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親口對洛雪嫣表白,還大言不慚的讓自己放手,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凌月白竟對洛雪嫣起了心思……
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卻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如果當初他沒有發現被關在西廂房裡的人是長生,凌月白就會帶着洛雪嫣跑了……
然而,當時他將他們追了回來又如何?衛國滅亡,洛雪嫣墜樓,兜兜轉轉最後凌月白還是將洛雪嫣給偷運了出去……
竟然還送去了西域,改頭換面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徹徹底底,哪怕是站住他面前,他也認不出的人……
自己錯過了洛雪嫣兩年的同時,卻是凌月白陪在她身邊;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自己一個人對着石室裡那具冰冷的屍體傷心難過的時候,凌月白卻與他的嫣兒在一起“卿卿我我、耳鬢廝磨”……
如今,身爲蕭子譽的凌月白,對着已成薄如素的嫣兒在大庭廣衆之下這般上心,他這是已經對嫣兒勢在必得了嗎?
這樣想着,君臨墨的心又瞬間沉得厲害,忽生一種蒼涼和沉重。
因爲,從這些日子薄如素的表現來看,似乎她對蕭子譽,也很是親近……
還有,除了蕭子譽,赫連修對薄如素好像也有點不同。
義兄義妹什麼的更不靠譜,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打着這個幌子來搞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君祁陽在薄如素出現的時候眯了眯眼睛,視線在她與君臨墨、蕭子譽身上逗留了一會,然後移了開來。
她的面色有些發白,又有點心不在焉,等會比試的話……
罷了,她到底不是那個人,輸贏與他何干?
待薄如素走近,紫桑語氣不善道:“寧王妃姍姍來遲,真是讓我們大家久等!”
薄如素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了當道:“廢話少說,先比試什麼?”
紫桑未料到薄如素一上來竟這般開門見山,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轉頭對老皇帝道:“秦國皇上,既然寧王妃如此迫不及待,那麼就先比試箭術吧!”
老皇帝點點頭,沉聲道:“小賈,開始吧!”
賈公公會意,立即帶着衆人往早就準備好的場地。
今日薄如素與紫桑是主角,其他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所以都“呼啦啦”一片跟在了她們二人身後。
小太監們等薄如素與紫桑各站好後,賈公公高聲喊道:“三局兩勝,箭術比試,開始!”
二人同時舉弓挽箭,“嗖”的一聲,兩隻箭便快速的飛了出去。
薄如素的箭射偏了一點,雖然離着紅心很近,但還是沒有紫桑的精準,賈公公偷偷看了一眼老皇帝沉着的臉,嚥了口唾沫。
意料之中的結果讓韃靼首領阿克蒙很是舒心,所以一臉得意道:“哈哈哈,寧王妃的箭術雖然也不錯,可比之我們家紫桑還是有點距離啊!”
其他人也不免露出遺憾之色,很是擔心薄如素。
薄如素的水平,赫連修再是清楚不過了,剛纔與之前在西域的時候比較起來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但客觀來說,紫桑的確更勝一籌。
摸了摸下巴,他腦子在快速旋轉着,想着待會怎麼才能讓紫桑輸掉。
紫桑揚了揚下巴,對薄如素挑眉道:“還比嗎?”
這本身就是她的強項,剛纔一發即中,這沒什麼好稀奇的,今日她一定要一雪前恥,讓薄如素敗的落花流水。
薄如素睫毛輕顫,扯了扯脣角,反問道:“我又沒輸,爲何不比?”說罷,便擡手從身後的箭筒裡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瞄準箭靶。
紫桑心中冷笑,繼續就繼續,等比試完了騎馬你就落在了本公主手裡,看我如何處置你!
搭好弓箭,紫桑也開始瞄準。
薄如素從早上起來就有些不舒服,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總之很不爽。腦袋有些沉重,發昏,剛纔那一下,她使不上勁兒來,所以這次拉弓的手又多用了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