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小敏回來了,樂妍扭頭見她身後無人,便厲色道:“小敏,王爺他怎麼沒跟你一塊過來?”
小敏垂着頭,小聲道:“主子……王爺說他不是大夫,讓奴婢去清風院找凌公子。”
因爲樂妍並不是真的毒發,所以小敏並沒有聽君臨墨的話去清風院,而是直接回來了。
樂妍咬了咬脣,手重重的捶了一下牀榻,忿恨道:“王爺他還說了什麼?”
小敏搖了搖頭,垂首道:“沒有。”
樂妍聽罷,隨手抄起旁邊的一個枕頭扔了過去,“賤婢,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幸好樂妍砸過來的只是一個枕頭,所以小敏身上捱了一下,倒是也不覺得疼。只不過心裡卻是委屈,這王爺不過來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又能如何?還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將王爺給綁了過來?
小敏立即跪了下來,磕頭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我什麼時候說要你的命了!”樂妍一雙杏眼怒瞪着小敏,又丟過去一個枕頭:“蠢東西,起來!”
說實話,她身邊的丫鬟除了死去的流蘇之外,還真沒有一個機靈聰明的。雖然小敏也懂事乖巧,可實在是不堪重用。
待小敏起身後,樂妍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意,緩緩道:“你去將劉威給我找來,一定不要被人發現。”
沒一會,小敏便帶着一個男僕過來了。
“奴才見過妍側妃。”一身灰衣男子對着樂妍行了行禮,垂首道。
樂妍點點頭,笑道:“劉威,事情進展的如何?我聽說如夫人已經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
劉威依舊不敢擡頭,低聲道:“回妍側妃,如夫人……如夫人她的確是有些按訥不住了。她約奴才明個晚上去她房裡,說是有事情相談。”
樂妍聽罷,很是滿意,意味深長道:“劉威,我既然能將你妹妹從青樓那種地方贖了出來,自然也能再將她賣進去。”
劉威一聽,臉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妍側妃,奴才一切都聽您的,妹妹還小,求您放過妹妹!”
樂妍理了理一絲不亂的髮髻,勾了勾脣角,“我讓你勾引如夫人,你做的很好。至於是否放過你妹妹嘛,那就看你明日的表現了。”
“妍……妍側妃……”雖然心裡大概猜到了明日去如夫人房間裡會發生什麼,可劉威還是顫抖着聲音問道:“是不是,只要……只要奴才與如夫人行那苟且之事,您就會放過妹妹?”
母親死的早,除了父親之外,他也只有妹妹一個親人相依爲靠。但是這些年來父親好賭成性,前些日子爲了還債,竟然喪心病狂的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將妹妹賣去了青樓……
他無力替妹妹贖身,所以那日便躲在假山後面痛哭,巧的是被王妃碰到了。
王妃詢問了原因後,便毫不猶豫的讓綠蕪去帳房支了一百兩銀子,讓他拿去青樓給妹妹贖身。
可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當時父親是以三十兩銀子將妹妹賣了,而他去贖身的時候老.鴇竟然跟他開口要三百兩……
他一個月的俸祿也就那麼點點,這一百兩還是他跟王妃借的,就算是拼了命去偷去搶也湊不夠三百兩……
王妃已經幫了他一次,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去找王妃開口。就在他絕望無助的時候,妍側妃派小敏找到了他。
可是,誰會想到妹妹這是剛出虎穴,又入了狼窩……
“不不不,這怎麼能說是‘苟且之事’呢?”樂妍挑了挑眉,糾正道:“如夫人空虛難耐,我這是在幫她呢!況且,你年紀也不小了,定然沒嘗過男女之.歡的滋味。我啊,這是在給你機會呢!”
劉威面色瞬間變得煞白,背後的衣服已經被一身冷汗浸溼。
男女之歡?這種污穢不堪的話妍側妃說的竟是這般的隨意妄爲?而且,與王爺的夫人私通,這可是掉腦袋的死罪,他若不是爲了妹妹,又怎敢有膽子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他只是王府裡的一個小小男僕,可卻沒想到妍側妃竟想利用自己來除掉如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妍側妃……”劉威再次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忽然身上有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只要妍側妃答應奴才放過妹妹,奴才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妍側妃讓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夠他死一萬次的了,可是爲了妹妹,他也只能如此了。
樂妍眸子裡的光芒亮的嚇人,緩緩道,“若是王爺發現了你與如夫人的奸.情,你只要一口咬定是王妃指使你的就夠了。你放心,我樂妍說話算數,事成之後,必定會放過你妹妹。”
“什麼?”劉威腿一軟,不敢置信道:“妍側妃……您……您想對付的人竟然是……”
如夫人爲人跋扈討人厭,她若是死了也算是還了王府點清靜。
可是,王妃爲人善良,又幫過他,他怎能恩將仇報呢?
樂妍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把玩着手裡的茶杯,漫不經心道:“怎麼?剛纔還說爲了你妹妹什麼都可以做,嘖嘖,兄妹之情也不過如此啊!”
劉威死死的瞪着樂妍,睚眥欲裂,恨不得能衝上去將她撕碎。良久,才一字一句道:“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
樂妍瞧着劉威一副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笑的得意:“嗯,知道就好。”
那日洛雪嫣給劉威錢的時候,更巧的是被小敏看到了,所以當小敏回來稟告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便第一時間派人去查了劉威的底細。
在得知劉威的妹妹被賣入了青樓,她便指使了老.鴇將贖身的錢提高到了三百兩銀子,然後自己再“出手相救”,讓劉威對自己感恩戴德……
放下手裡的茶杯,樂妍擺了擺手,揉了揉眉心,疲倦道:“你下去吧,明日我就等着看好戲了!”
劉威握了握拳頭,恨恨的看了樂妍一眼,最後腳步沉重的走出了房間。
書房內,君臨墨在聽到杜江的話後,諷刺一笑:“她以爲這樣就可以得手嗎?”
杜江見君臨墨神色平靜,不解道:“王爺,難道您真的要看着如夫人跟那個野男人……”
君臨墨一邊翻看着手裡的摺子,一邊冷聲道:“她不是想借着這件事情來陷害嫣兒嗎?那麼本王就如她所願!”
杜江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大着膽子道:“可是……王爺啊,如夫人這是在給您戴綠帽子啊!”
果然,聽到“綠帽子”這三個字,君臨墨眸光一冷,如一道冷箭一般射了過來。不止是杜江身子冷的打個哆嗦,就連整個房間頓時都冷的如冰窖一樣。
“綠帽子?”君臨墨將手中的摺子輕輕一合,半晌才幽幽道:“無礙,如夫人不甘寂寞,紅杏出牆,剛好本王也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將她逐出王府。”
杜江聽罷,頓時無言以對。
天下的男人最是忌諱被人給戴綠帽子,可王爺竟然如此風輕雲淡……果真是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冷麪戰神!
若是忽略掉房間裡陰冷的氣氛,他真想對王爺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