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吃的太少了,要不再多喝碗粥?”見白羽曦拿着帕子抹了抹嘴,起身就要往門外走,秋婉趕緊攔住了她,道:“昨個您一天就沒吃多少東西,現在身子剛剛爽利了點,您……”
“好了,不就是每個月總要流那麼幾天血嘛?做什麼大驚小怪?”白羽曦聽秋婉又要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便捂住了她的嘴,不耐道:“小丫頭年紀不小,倒是越來越像個小老太婆了!走,提着東西跟我去主院!”
因爲之前白羽曦已經吩咐好了秋婉給樂妍象徵性的準備了些補品,所以秋婉便提着兩個小盒子跟在了白羽曦身後。
白羽曦剛到主院門口,只見樂妍的小丫鬟寶兒正抱着一盆髒衣物準備去後院洗浣。
寶兒一怔,趕緊放下盆子,對白羽曦行了個禮,道:“奴婢見過白側妃。”
白羽曦目光在那盆中衣物上掃了一眼,笑道:“聽說你家主子昨個病了,我本想着過來瞧瞧的,可巧的是我這身上來了葵水。”
”唉,女人啊,就是這麼麻煩!“不等寶兒說話,白羽曦一邊要往裡走,一邊問道:“雪嫣她好些了吧?我記得那日一起逛街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生病了呢?”
“白側妃!”寶兒見白羽曦伸手要推門,低呼一聲,急忙擋在她面前,聲音有些驚慌:“白側妃,我們家主子已經沒事了,您要不改日再過來?”
白羽曦勾了勾脣角,道:“不行,我人都來了,還是看一眼比較安心。”說着,就推開寶兒要進去。
“白側妃,我家主子昨晚沒睡好,所以還在休息呢……”寶兒被白羽曦用力掙開,沒攔住她。
白羽曦一踏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複雜味道,空氣中刺鼻的香味裡好像夾雜着些許腥臭味。
下意識的捏住了鼻子,白羽曦皺眉道:“什麼味道?”
看着這屋內堆積了一圈的花盆,白羽曦又轉頭問道:“怎麼這麼多花?你們這是要搞什麼?”
寶兒垂着眼睛,小聲道:“回白側妃,大夫說房間裡太悶,說是多放點花兒好。”
“放這麼多盆,這也不嫌膩歪!”白羽曦費勁的繞過花盆,隔着屏風看了看,果真見到緋色的牀幔裡靜靜躺着樂妍,只不過背對着自己罷了。
仔細的嗅了嗅,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白羽曦竟覺得那腥臭味道越來越濃了。
心中一動,白羽曦擡腳上前一步,輕輕撩開牀幔。
寶兒在一旁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緊張的攥着衣角。
剛好,樂妍翻了個身,一臉熟睡,渾然不知道跟前竟站了個人。
白羽曦眸光暗了暗,將被子給樂妍蓋好,然後便又輕手輕腳的轉身出了房間。
寶兒見狀,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也跟着走出來。
白羽曦示意秋婉將禮盒遞給寶兒,溫和道:“難得雪嫣睡得這麼沉,我也不好再打擾了。等你主子醒來,改日讓她到我院子去坐坐,這幾日秋婉新學了一道菜,還怪好吃的。”
寶兒點頭,恭敬道:“白側妃放心,奴婢會轉告給我家主子的。”
白羽曦笑了笑,便帶着秋婉往自己的冬梅院去了。
待白羽曦人走遠,寶兒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急忙又跑回了屋子裡。
這時,樂妍已經穿好了鞋子下牀了,見寶兒進來,冷着臉道:“一會將這些花都搬出去。”
寶兒道:“是。”
樂妍輕哼一聲,便披着一件超大的披風離開了主院。
“主子,奴婢覺得洛夫人房裡的味道好難聞啊!”秋婉想了想,小聲道:“太香了,香的讓人頭疼,而且還讓人噁心。”
白羽曦想起剛纔看到盆子裡樂妍的褻.褲,那上面說黃不黃、說紅不紅的一灘暗色,還有牀單上那已乾的膿水痕跡,冷笑道:“何止是噁心呢,簡直就是噁心到家了!”
怪不得要把屋子裡搞的這般,原來是這樣啊!
看她剛纔那樣子不像是裝睡,興許是昨個難受瘙.癢了一天一夜,所以這纔好不容易跟死豬一樣睡着吧?
呵呵,這個女人,真是活該!
這樣想着,白羽曦心情大好,連腳步都跟着輕快了起來。
駛往宮中的官道上,馬車緩緩的走着。
車內,傳出來君臨墨一陣又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聽得駕車的於正很是擔心。
他與秦峰提心吊膽了一夜,終於今早寅時左右君臨墨醒來了,可是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個時辰,宮裡便傳來一道聖旨,說是皇上讓王妃準備一下,即刻進宮。
君臨墨聽罷,也不顧及虛弱的身子,無視於正與秦峰二人的阻攔,執意也要一同進宮。
他們二人無奈,但拗不過君臨墨,最後也只能順着他了。
不過,看着薄如素一臉平淡的從夏荷院出來,他們內心對她的不滿又被勾起來。
很是不解,像王妃這般無情無義,王爺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人剛醒來,王爺怎麼着也該好好養幾天。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是這兩日因病耽擱了一些朝中要務,可於正又不傻,當然明白他是放心不下薄如素。
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爲了這樣一個女子,到底值得嗎?
還有,當秦峰問王爺是何人將他打傷時,王爺竟沉默不語,說起洛夫人生病了,王爺更是神色平靜的只說讓周管家去主院送些補品給洛夫人。
王爺對洛夫人,當真是越來越冷淡了……
唉,主子們想什麼、做什麼,身爲侍衛無權插手,但也只能希望王爺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好……
清雅見君臨墨咳得撕心裂肺,一張憔悴發白的臉泛着不正常的紅,竟於心不忍起來,偷偷用胳膊捅了捅薄如素。
然而,薄如素只是擡眸冷冷的瞅了清雅一眼,然後又緩緩閉上眼睛養神。
清雅撇了撇嘴,便低下頭自顧自的戳着手指想着心事。
雖然體內毒素已除,可畢竟身子還虛着,所以出門之前,薄如素是不願帶着她的。
可是到底是去宮裡那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即便暗處有蘇北保護,那宮中戒備森嚴,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蘇北怎麼着都是不方便行動的,所以還是她貼身隨行比較安全。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薄如素便投降了。
想起自己昨夜醒來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蘇北,清雅滿心的甜蜜又涌了出來。
然而,再轉頭看對面捂着嘴咳嗽的君臨墨,清雅心中感慨萬千。
王爺這高燒剛退就進宮,必定是有什麼大事吧?
王妃昨日竟真狠得下心不出手相救,嘖嘖,王爺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