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與樂妍分開後,去往的方向便是皇宮。
然而,他剛走沒多久,卻忽然被人給攔住了。
被面具遮蓋住的臉上表情有些詫異,莫離一怔,隨即幽幽的望着擋在自己身前的人,陰陽怪氣道:“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師兄啊!”
“自從兩年前在西域一別,你我師兄弟二人便是有日子未見了。嘖嘖,師兄的鬍子又白了不少,看來在西域過的不怎麼順心呢!”
無言依舊是一身白袍,一根木簪子簡單的將微白的頭髮束起,緩緩道:“莫離,當年你無心學醫,卻喜歡鑽研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我規勸你多次未果,這纔不得已將你逐出了師門。你我二人早已斷了師兄弟關係,這一聲‘師兄’你還是收回去吧!師父在天有靈,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徒弟的!”
“無言,你與師父一樣,都是些道貌岸然的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僞之人!”莫離冷笑一聲,聲音變得越發尖銳刺耳,“你說的也對,我既已被你逐出師門多年,自然是不能再對你手下留情了!”
“這些年來你處處與我作對,妨礙了我不少好事,難得今個你主動來找我,那麼我就乾脆連兩年前的那筆舊賬一塊與你算了吧!”
他的話剛落,掌風便狠狠的朝着無言逼近。
無言面色平靜,不慌不忙的閃開身子躲了過去,隨即也出手與莫離糾纏起來,“莫離,兩年前你竟要加害西域王,企圖控制整個西域,倘若不是我湊巧路過及時制止了你,依着你的野心,豈不是要顛倒了這天下?”
“呵呵,無言,聽你這意思還真把自個當成瞭解救蒼生的觀世音菩薩?”莫離眼神不屑,一邊繼續對無言出招,一邊道:“你我二人鬥了這麼多年一直未分個勝負,今日你有什麼手段就儘管都使出來吧!”
陰陰一笑,莫離手腕一揚,一團黑色的霧氣便自他的袖口一點點飄出,那黑霧竟還有些腥臭的味道。
同時,無言屏氣凝神,迅速從腰中抽出摺扇,那翻轉的摺扇便如同一把利劍一樣,隨着幾個“劍花”的展開,空氣中的惡臭一點點被幽蘭的芳香所代替。
緊接着,莫離再次揚起手,只見漫天的紅色帶着尖刺的跟小指甲蓋一般大小的豆子朝無言身上飛了過來。
無言腳下步子快速變換着,一邊避免紅豆子落在身上,一邊冷聲道:“你能煉成這‘血寡婦’,當真是狠毒到了極點!殘殺那麼多無辜的嬰孩,你於心何忍?!”
“哎呦,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古人說的果真是沒錯!”莫離挑了挑眉,看着無言的眼睛發亮:“當年你一心醉迷於醫術,沒想到現在竟對毒物也這般瞭解了,看來你沒少下功夫!”
“血寡婦”,是將一種叫做“寡婦”的毒蜘蛛塞入新生嬰兒的耳中,使蜘蛛順着耳朵爬至嬰兒的腦顱中,待蜘蛛將嬰兒的腦髓吸乾淨之後,再將嬰兒殘忍的破顱,取出蜘蛛。
然後,再用血膜將蜘蛛與其他毒蛇、毒蠍等毒物一同包起來泡入毒水中七日,放在太陽下暴曬七日,這便煉成了鮮紅如紅豆一樣的“血寡婦”……
而莫離,他爲了煉毒最是不怕辛苦,越是有挑戰性,他越是喜歡……
無言袖中白綾直直甩出,將“血寡婦”打落在地上後,又纏向他的手腕,怒色道:“莫離,樂妍的臉是不是你換的?”
莫離擡起一腳,鞋尖竟飛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將白綾隔斷,匕首掃向無言的胸口,狠狠道:“這麼蠢的問題,你還用問我嗎?”
“你幫着洛雪嫣改頭換面,我幫着樂妍換臉換皮,她們二人如你我一般水火不容,如果能較量出個高低來,你我臉上不也有光?”
“混賬!”無言的白綾雖斷,但他手中的摺扇卻是南山玄鐵所鑄,一折一合間可以顯現出許多削鐵如泥的刀片,故而將莫離的匕首給斬斷了:“樂妍幼時是拜在我的門下,我親自清理門戶之前,先懲治了你以便給師父一個交代!”
莫離臉上的面具被無言的摺扇給劃裂,“碰”的一聲,面具一分爲二的掉在地上,
“嘶!”由於慣性,摺扇在莫離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不僅面容暴露在無言面前,而且還掛了彩,摸了摸流血的臉,莫離惱羞成怒道:“無言,我殺了你!”
說罷,便招式越發的狠戾起來。
與氣急敗壞的莫離相比,無言倒是從容鎮定的見招拆招。
無論是莫離使毒,還是在功夫上招招斃命,無言都能輕而易舉的化解。
大概是半盞茶的時間後,莫離的身上已經捱了無言五六掌,而且每一掌都打在身上各大要處上。
“噗”,莫離受了重傷,重重的吐出一口污血,捂着胸口,不甘心道:“無言,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無言甚是憐憫又同情的看着莫離,幽幽道:“莫離,殺了你,只會髒了我的手。而且,師父曾說過,醫者的手上,不該沾血,所以我不殺你。”
“這次我之所以來秦國,主要是想警告你,不要再與樂妍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了!懸崖勒馬,爲時不晚!”
“尤其是對雪嫣,你與樂妍若是再敢傷害她,下次……興許我便只能違背師父的囑託了!”
“師父師父,你整日的張口閉口就知道師父!”莫離兩隻陰鷲的眼睛死死瞪着無言,翹起缺了一根小指的左手,忿恨道:“我這隻手,就是當年被師父所斷。無言,你最是尊師重道,所以師父欠我的,我會一併從你身上討回來!”
無言冷聲道:“師父爲何斷你手指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你沒有害人的心思,師父又怎會以此來懲罰你?可你卻依然屢教不改,變本加厲,枉費了師父教導了你多年!早知道如此,我就該……”
“夠了!”莫離兩眼通紅,咬牙切齒道:“別再給我提師父,我南霽雲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師父,其次是你!”
怒吼一聲,莫離將口中血水吐在地上,從懷裡甩出了小銀蛇。
小銀蛇剛纔在莫離與無言打鬥的時候就已經“蠢蠢欲動”了,一出來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
蛇眼冒着精光,“嗖”的朝無言的脖子咬去。
無言眼疾手快,鐵扇一把掃向小銀蛇,將它的尾巴給削去了一截。
小銀蛇吃痛,灰溜溜的又鑽回了莫離的懷中,露出了小舌頭“呲呲”的似乎在委屈的抱怨。
望着地上半截蛇尾,無言沉聲道:“莫離,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便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啊啊啊啊!!”莫離許久沒有如此受挫了,心中憤懣至極,仰天長嘯,震得本就沒掛着多少樹葉的大樹一瞬間更是光禿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