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本小姐,把手拿開!”王思思身子被杜江從後面推搡着,可嘴上卻還是盛氣凌人:“你這個狗奴才,竟敢對本小姐無禮,睜大狗眼看看,本小姐是誰!”
“杜江,放開她!”見王思思撲騰的厲害,細長的指甲險些將杜江的臉給抓花,君臨墨陰冷的目光掃了王思思一眼,聲音裡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是,王爺!”杜江得令,便鬆開了手。
“寧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小姐犯了何罪,你要這般羞辱我?”聽到杜江對君臨墨如此順從,王思思多打量了杜江一眼,這才認出來是君臨墨的人。
君臨墨怒喝一聲,“跪下!”
他面目冷峻,氣勢逼人,在這一瞬間竟將老皇帝的威嚴給比下去了,這不得不讓老皇帝眉頭又蹙了起來。
王思思被這突如其來的厲喝聲嚇得險些腿一軟真的就跪了下去,轉念一想,又勉強站住了身子,與君臨墨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壓力對抗着,杏眼圓瞪,硬着脖子死撐道:“憑什麼?”
這幾日右相貪涼夜裡吹了涼風,大熱天的多年的鼻鼽舊疾便犯了,今日也沒來觀看比試,所以沒人給王思思撐腰,她只能自己給自己在虛張聲勢了。
君臨墨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她身後的小丫鬟身上。
那丫鬟做賊心虛,只是被君臨墨的那一眼,便立即一哆嗦,白着臉“噗通”一聲直直跪了下去。
“你……你這個沒出息的!”王思思見自己的丫鬟如此不濟,頓感顏面盡失,不禁暗罵了一句。
君臨墨劍眉輕挑,幽幽道:“憑什麼?就憑你派你的貼身丫鬟在紫桑公主的馬上做了手腳!紫桑公主乃我秦國的貴客,你竟膽大包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難道還不是死罪一條?”
他的話一落,衆人看着王思思的眼神皆複雜起來,尤其是阿克蒙,臉上的表情比剛纔還兇悍。
小丫鬟被那麼多人如利劍一般的眼神盯着,嚇得瑟瑟發抖,垂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藏進去。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與紫桑公主無冤無仇,爲何要下藥害她?”王思思心裡一緊,大聲道:“君臨墨,明明是你們家寧王妃嫉妒紫桑公主的騎術好,你卻栽贓到我頭上,我不服!”
君臨墨冷笑一聲,上前幾步逼近王思思,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做的,你怎麼知道馬是被人下了藥才失控的?王思思,你這叫什麼,不打自招!”
王思思身子一顫,氣勢頓時減了一大半,額頭也沁出一層薄汗,依舊嘴硬道:“我……我那也是猜的!總之,沒有證據,你不能誣陷我!”
“王爺,這是在馬廄旁邊發現的。”這時,一個侍衛跑過來,手裡拿着一包灑了一半的藥粉,還有一隻耳墜子。
小丫鬟偷偷擡頭瞄了一眼,在看到那墜子後“嘭”的一聲,身子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那……那不是自己的墜子嗎?
還有那包藥粉,是在她下了一半的過程中聽到附近有人來了,所以手一抖便掉到了柵欄裡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進去已經來不及了,她伸手夠了一半發現竟也夠不到,看着那馬也不吃草了,就趕緊將一旁的乾草丟了過去,將藥粉給蓋住了。
本想着找機會再回來,可王思思心情不好一直揪着她撒氣,她也不敢說那藥粉的事情,因此就這麼給耽擱了……
君臨墨俯下.身子,擡手指了指已經嚇得失語的小丫鬟耳朵上的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墜子,對着面色鐵青的王思思道:“王小姐,鐵證如山,你還想不承認嗎?”
那墜子王思思自然是認得了,那是以前自己賞給小丫鬟的,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證據……
“就……就算是我們去過馬廄附近,那也不能證明這藥粉就是……”王思思張了張嘴,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
“你說!”君臨墨打斷了王思思的解釋,厲聲對已經軟趴在地上的小丫鬟道:“這藥粉是不是你家小姐指使你去下的?倘若你從實招來,還能留你一條狗命,若是你敢撒謊……”
老皇帝臉沉得也厲害,怒聲道:“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朕砍了你的腦袋!”
當年宣王與右相背地裡勾結之事,老皇帝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卻心知肚明。
之所以沒有當面戳破,是老皇帝自信憑着宣王的資質是折騰不出個什麼來,但是這不代表老皇帝默認這種結黨營私的行爲。
老皇帝不喜宣王,忌諱右相,當然也不會待見王思思,何況還是這樣囂張跋扈的沒有腦子的女人。
阿克蒙帶着紫桑這次來訪秦,即便紫桑不是老皇帝心中最佳聯姻對象,可也不能在秦國出事,還是在比試這樣的情況下,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皇上恕罪,王爺恕罪!上次在宮宴上,小姐因與寧王妃言語不合,便對寧王妃懷恨在心,正好今日有比試,小姐就讓我去下藥害寧王妃的。奴婢勸過小姐,可是小姐她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小丫鬟對王思思雖然盡心服侍,可是整日裡經常挨打受罵,若是因爲這件事情而被王思思連累致死,那麼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所以承認的倒是痛快:“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皇上饒命啊!”
“哼,原來王小姐是想加害本王的王妃!”君臨墨一甩袖子,冷聲道:“王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你……你這個吃裡扒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王思思事情敗露,便惱羞成怒的對小丫鬟拳打腳踢起來。
“來人,將王思思拉出去,杖責一百大板!”老皇帝手一揮,幾個侍衛便將王思思給架了出去。
王思思一邊掙扎,一邊扭曲着面貌道:“你……你們不能打我……我……我爹知道了的話,一定……”
“還敢威脅朕,二百大板!”聽到王思思將右相搬了出來,老皇帝更是生氣的很,於是又加了一倍。
一百板子就已經夠王思思受了,如今二百板子,這是實實在在想要了王思思的命啊!
在場之人當然都明白,所以一時之間面面相覷,而阿克蒙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啊!好痛……”外面沒一會便傳來了王思思的哀呼聲,還有板子打在身上的“啪啪啪”聲。
老皇帝眼睛落在癱軟成泥的小丫鬟身上,丟下一句“五十板子!”後,便厭惡的擺手示意侍衛將人拖下去。
小丫鬟還是聰明的,畢竟這五十板子與王思思的比較起來要不了人命,於是也沒敢吱聲。
紫桑墜馬一事已經查明,阿克蒙自知剛纔冤枉了薄如素理虧,所以現在面對君臨墨多少有點尷尬,訕訕一笑:“那個……那個寧王爺,寧王妃爲了救小女而受傷,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改日我與紫桑必定登門重謝哈!”
“哼,剛纔怎麼不見你這般說?臉變得倒是真快!”赫連雪嘟了嘟嘴,翻了個白眼。
阿克蒙老臉一紅,於是又“呵呵”了幾聲,將薄如素誇了個天花亂墜後才住口。
老皇帝經歷了刺殺後,就什麼好心情都沒了,再加上王思思加害薄如素的事情更是憋着一團氣,擡頭見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便說了冠冕堂皇的幾句場面話,這場比試也以薄如素的勝利徹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