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閬州回來至今已經有五天，因爲白羽曦一事，再加上京中的流言蜚語，薄如素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先擔心小白會吵着薄如素，清雅便一直未從周管家那裡接回來，可想着這院子太安靜了也不怎麼好，故而將小白抱了回來。
小白看到清雅很激動，連碗裡的紅燒肉都不吃了，屁顛屁顛的邁着小粗腿，直撲到她懷裡。
清雅瞅着小白那圓滾滾白胖丸子一樣的身子，眼睛瞪得老大。
她忽然好後悔，離京之前真不該將小白託付給周管家。
周管家這不是在養貂，而是在養豬了……
當然，周管家也難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解釋說小白是王妃的愛寵，他自然得好好餵養着，要不然等王妃回來看到小白瘦了，他可就罪過了……
清雅當時嘴角抽了抽，對周管家這說辭比了一個大拇指。
薄如素在見到小白後，也同樣是驚訝不已。
小白肥的兩隻眼睛幾乎都要眯成一條縫了，多日前的減肥成果真的是白費了……
提着小白的兩條腿，薄如素輕嘆道：“小東西，周管家到底是給你吃了多少？怎麼能胖成這個樣子？”
大概是之前清雅已經對小白表示了赤.裸.裸的的嫌棄，因此在聽到薄如素這話後，這小東西哀怨的叫喚了兩聲，小腦袋拱了拱薄如素的胳膊。
清雅撇撇嘴，故意道：“王妃，你瞧瞧它，還不樂意了呢！幸好奴婢把它接回來了，否則再讓周管家給喂下去，估計都可以燉着吃了！”
小白一聽要把它燉了，兩隻耳朵“噌”的警覺的立了起來，揮舞着小爪子一副不安的模樣。
薄如素拍了拍小白的頭，輕笑道：“好了，你以後少吃點就不燉你了！”
小白哼哼兩聲，從薄如素膝上跳到地上，往牀底下滾去。
清雅見薄如素終於臉上有了笑意，不禁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馨月公主，惠陽郡主？”她一轉頭，竟看到門口不知道何時站着兩個人。
薄如素見到馨月和綠蕪，也是一怔。
馨月這幾日已經勉強從傷心中緩了過來，在聽到有關薄如素的謠言後，有些坐不住了，剛好綠蕪也想來寧王府，於是二人便一起作伴來了。
薄如素眸光微動，站了起來，“清雅，去泡茶。”
清雅點點頭，立即往廚房去了。
待二人進來後，薄如素溫和道：“馨月公主，惠陽郡主，請坐。”
坐下後，馨月直直的盯着薄如素的臉，絞着帕子，小聲道：“四嫂……”
宮宴上的一幕幕，馨月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
因爲太血腥，太殘忍。
可綠蕪已經告訴她，那死去的“四嫂”確實是樂妍那個該死的女人。
而薄如素，也十有八九就是洛雪嫣。
因爲，那日在後院，薄如素下意識喊的她“綠蕪”……
在宮宴上，薄如素見馨月護着樂妍，脫口而出的也是“馨月”……
這兩個稱呼，她喊的這般自然順口，面對白羽曦的死，能這般瘋狂的人，不是洛雪嫣，還會有誰呢？
馨月的語氣帶着試探，還有些小心翼翼，這讓薄如素心裡一顫。
以前聽着馨月一聲聲親切的喊着樂妍的時候，她心裡不舒服的厲害，恨不得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們。
可當真她們識出她後，她又本能的想否認……
興許，是她帶着薄如素的面具太久了，以至於真要摘下來的話，會不知所措……
“四嫂。”見薄如素不說話，馨月又喊了一聲，聲音比之前要大很多。
這時候，清雅端着茶盤進來了。
薄如素分別給綠蕪和馨月各倒了一杯茶，隨後淡淡道：“馨月公主和惠陽郡主今日來夏荷院，可是有事？”
大概是薄如素疏離的態度和清淡的語氣讓馨月有些着急了，攥着她的手，一眨不眨的盯着薄如素：“四嫂，我知道是你！”
薄如素抽回手，神色平靜的望着她們，緩緩道：“謠言始終是謠言，況且本王妃之前也給惠陽郡主說過，真正的洛雪嫣早已不在了。我很不解，你們爲何就認定了我是她？”
“我……”馨月張了張嘴，然後扭頭看向綠蕪。
她確實沒有證據，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綠蕪安撫的看了馨月一眼，隨即開口道：“今日我與馨月來，只是想隨意和你聊聊，並不是爲了讓你親口確認什麼。她喊王爺四哥，喊你四嫂也是應該的，你大可不必多想。”
薄如素聽罷，深深的望着綠蕪，半晌才笑道：“惠陽郡主說的是，能得馨月公主認可，也是本王妃的榮幸。”
眼前的綠蕪，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鬟了，現在的她，能夠獨當一面了……
壓下心頭複雜的感覺，薄如素又道：“聽說下個月十二是郡主與杜將軍的婚事，本王妃先提前恭喜郡主了。”
綠蕪道：“婚禮那日，還希望寧王妃與王爺一同參加。”
薄如素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一分，掙扎片刻，才點頭：“好。”
綠蕪畢竟曾在洛雪嫣身邊伺候多年，雖二人分開過兩年，可仍然能察覺到薄如素剛纔的猶豫。
抿了抿脣，綠蕪認真道：“一言爲定。”
薄如素被綠蕪眼中的執着所感染，微微一笑：“一言爲定。”
馨月在一旁安靜的聽着綠蕪和薄如素說話，眼睛一眨不眨。
“王爺。”君臨墨剛進寧王府門口，於正便迎了上來：“刺客身份沒查到。”
“嗯？”君臨墨眉頭一皺，冷聲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到？”
於正搖頭，低聲道：“沒有。”
君臨墨臉有些陰沉，大步往院子裡走：“成王那邊有什麼動靜？”
於正趕緊道：“成王好像派方洋去查洛亦然的蹤跡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君臨墨步子一停，眸光閃過一抹暗色，忽然道：“快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方洋找到洛亦然！”
洛雪嫣身份曝光，而君祁陽竟在這個時候找洛亦然，他的居心可想而知……
“是，王爺。”於正應了聲，快速閃身離開。
這兩天，君臨墨每到天不亮就去了東山軍營，因此有些疲倦，揉了揉眉心，轉身往書房走。
走到一半的路，卻聽到一陣打鬥聲。
眯了眯眼睛，只見劍光閃閃，肖毅正在與秦峰過招，二人打得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