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重重的朝着桌案一拍,幽幽道:“皇后,難道你也想要朕廢了你不成?”
“皇上……”皇后腿一軟,要不是身後的丫鬟琉璃扶着她,恐怕早已支撐不住身子倒在地上。
君臨墨冷眼看着瑟瑟發抖的皇后,心裡一陣冷笑。
先不管皇后爲了保住太子之位是否真的打算要“以死謝罪”,可他卻知道她剛纔的舉動一定惹怒了父皇。因爲,父皇這輩子最是討厭別人威脅他,尤其還是被一個女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威脅。
關心則亂,皇后鬧了這樣一出,恐怕只會加重了父皇廢太子的決心。
皇后臉上滿是淚痕,扯了扯脣角,顫抖着聲音道:“皇上,你竟然要廢了臣妾?臣妾與你二十幾載夫妻,你……你竟然要廢了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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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些年來即便是心裡再不喜皇后,可礙於鄭氏一族至少表面上與皇后還是琴瑟和鳴的。皇后從未被皇上說過一句重話,今日皇上一怒之下竟然提到了“廢后”,所以這怎麼能讓皇后不震驚、不心酸?
一雙眸子凌厲的望着皇后,皇上緩緩道:“承乾荒淫無度,你作爲母后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即日起,朕罰你在鳳鸞宮面壁思過一個月。至於鳳印,先交給雲貴妃。後宮中的大小事宜,也一切由雲貴妃管理!”
皇后一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鳳印可是代表皇后在後宮中至高無上的地位,如今不僅是太子的位子不保,就連自己的鳳印都交了出去,皇后她素日裡心高氣傲,哪裡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不暈倒纔怪……
“賈公公,還不將皇后擡下去?!”皇上面色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視線在目瞪口呆的衆位大臣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剛纔一直爲太子辯解的張大人身上,神色莫辨道:“張大人,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剛纔就屬你給太子喊冤的聲音最大。可否告訴朕,太子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亦或者,皇后和鄭國公給你多少好處?”
張大人面色一驚,“噗通”一聲立即跪倒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一邊磕頭一邊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不敢?”皇上冷笑一聲,抄起手邊的硯臺朝着跪在地上的張大人扔去:“朕看你比任何人都敢!”
“哎呦”一聲,那硯臺直直的打在他的額頭處,頓時紅腫不堪,還沁出了隱約血跡。因爲張大人不敢躲,所以只能生生的挨着。
衆人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氣,大家都怕被張大人連累一般,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大人捂着額頭,膽戰心驚道:“皇上……”
“左相的小妾雖被秘密.處死,可太子犯下的錯誤卻無法饒恕。朕心意已定,誰若是再敢爲太子求情,就不要怪朕一同懲治了你們!”皇上說罷,衣袖一甩,憤然的離開了御書房。
君臨墨瞧着癱軟到地上的張大人一眼,搖了搖頭,也跟着踏出了房間。
皇上是要去寢宮的方向,而君臨墨自然是要回寧王府。
剛纔父皇雖然讓賈公公傳廢太子的旨意,可是畢竟還沒有白紙黑字落到實處,所以這次是否能夠成功的廢了太子,現在還不敢確定。畢竟,計劃沒有變化快……
皇后今日這一出苦肉計就算失敗了,依着鄭國公那個老不死的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想到鄭國公,君臨墨勾了勾脣角。在他的授意下,杜江派人給鄭國公下了軟骨散,可以讓他臥病在牀多日,不知道他聽到了父皇廢太子的消息又會有如何反映……
只是這樣想想,他的心裡就很期待……
走着走着,君臨墨的腳步便頓住了,剛想轉身往側面的一條小路拐過去,可是卻被不遠處正迎面走來的太后給喊住了。
君臨墨眸光沉了沉,隨即轉身恢復了一副笑臉。給太后行了個禮,沉聲道:“墨兒見過太后。”
太后被雲寧郡主攙扶着,面上看不出喜怒,對着君臨墨點了點頭,道:“嗯,哀家似乎有日子見墨兒了,剛好今日跟哀家去壽康宮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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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墨察覺到雲寧郡主自打剛纔一見到他的時候,她的視線就未離開過自己半分,所以眉頭一皺,目光也冷了幾分:“太后,父皇還交代給墨兒許多事情,所以墨兒改日再來宮裡陪太后如何?”
太后聽罷,神色有些不悅,“墨兒,哀家看着你長大的,有什麼事情還能比哀家都重要?”
見君臨墨沉默不語,太后忽然厲聲道:“難不成墨兒心裡只有你那寧王妃,連陪皇祖母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君臨墨有些無奈,擡眸道:“太后,您這話真是冤枉墨兒了!父皇這些日子身體時好時壞,墨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所以纔想着多爲父皇做些事情。”
聽了君臨墨的話後,太后面色緩和了不少,也不自覺的微微嘆口氣,“難爲你如此有孝心了。”頓了頓,又問道:“墨兒,你與寧王妃成親的時間也不短了,寧王妃的肚子怎麼還沒有好消息?”
君臨墨抿了抿脣,半晌才輕笑道:“太后,王妃年紀還小,墨兒都不着急,您怎麼看着比墨兒還着急呢?”
他不覺得太后是心血來潮的問這個問題,畢竟他與洛雪嫣成親數月,按理說這個時候洛雪嫣早該有了身孕,可他們一共才親密了三次而已,所以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太后這話,估計是另有深意。莫不是想給他再納側妃?
若真是如此,那麼能讓太后肯開口的人必定是……
“胡說,當年哀家生皇上的時候差不多也是王妃這個年紀。”太后提高了聲音,不贊同道:“墨兒,你老實告訴哀家,王妃遲遲沒有身孕,是不是身子的問題?”
君臨墨搖頭,沉聲道:“太后,王妃她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是墨兒現在還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太后一聽,不樂意了,“墨兒,你……”
君臨墨還未等太后說完,望了一眼漸漸暗下去的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太后,墨兒先回去了。”說罷,便直接往宮門走去。
“這個混小子!”太后見君臨墨竟就這樣走了,氣的乾瞪眼。
而云寧郡主直直的盯着君臨墨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雙眼睛滿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