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淵身邊的幾個朋友提醒他,小心韋君樂和她的人對他新晉的小情人下手。
他們都是男人,都理解秦文淵被家族當成工具塞到韋家入贅的痛苦和屈辱。韋君樂那種根本就算不上是女人,到時候恐怕在牀上秦文淵都無法掌握主動。等到韋君樂懷孕幾次,生了滿意的孩子,秦文淵就沒有了價值,在整個家庭裡就只能充當一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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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生,是個男人都覺得悲哀。
所以他們都能夠理解秦文淵暗中找幾個小情人的舉動。但是,把小情人帶來這樣的場合,如此高調,可不是一種明智之舉。
“是不是你們家那位好大哥又在背後做什麼了?”瞭解秦家內部爭鬥的人就把重點放在了秦文澤身上。
“文海大哥受傷,真的是一個意外嗎?”
秦文淵平時交往的朋友都是和他一樣,身爲家中幼子,沒有繼承權所以也沒有什麼壓力,只要吃吃喝喝玩玩就可以的紈絝。但是這不意味着他們不懂那些家族裡的彎彎繞和小動作。
秦家大房和四房勢同水火,秦文海是四房培養多年的繼承者,是秦文澤最有力的競爭者,結果在這大考前夕,卻突然受了內傷無法痊癒,這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秦文淵想起大哥黯淡的目光和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叮囑他小心的舉動,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也是爲什麼他寧願選擇臣服於一個女子,都要抓住一絲希望的原因。
哪怕是把秦家親手毀滅,也不能讓大房那些惡毒的人得到秦家!
他的目光投在下方的鳳無雙身上,滿意地看到幾個意態驕橫的青年男女正昂首向着鳳無雙的方向走去。
“看,尚啓榮!”秦文淵身邊已經有人叫了起來,“秦三,你不過去嗎?”
秦文淵搖了搖頭:“無妨。”
秦文淵他們能看到的,二樓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
秦文淵並不重要,但是和秦文淵有婚約的韋君樂在這個圈子裡的地位去很高。所以秦文淵今天帶來的這個女子已經引起了全場的關注。
現在看見韋君樂的表弟尚啓榮帶人過去,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放到了一樓的這個角落裡。
“你是哪家的?叫什麼名字?和秦文淵是什麼關係?”
鳳無雙正在慢條斯理地吃着點心,就看見四五個青年男女大步走來,爲首的一個男子十七八歲,眉目俊朗但面含戾色,一雙眼睛帶着蔑視看着她,居高臨下地問道。
眼皮輕輕一擡,眼尾向上斜飛的鳳目掃過,鳳無雙將這幾個人看了個清楚,卻不急着答話,仍舊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大膽!一個區區平民,尚公子問你話,你居然如此無禮?”這些人本來就是來找茬的,看見鳳無雙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自然是正中下懷。
“秦三,你再不去,你的小情人就要捱打了!”樓上有人滿臉緊張,催促秦文淵。
“咦,袁五,你怎麼比秦三還緊張?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有人取笑這個說話的青年。
“就算是秦三去了又怎麼樣?就尚啓榮那個性子,會給秦三面子?”比較穩重的已經看到了結果。
秦文淵去的話,尚啓榮他們只會更興奮,當着秦文淵的面把她打死,讓秦文淵大大丟臉,以後再也不敢生出二心。
整個會場裡,能夠讓尚啓榮忌憚的人恐怕不足一掌之數,但是這些人誰又會看得上秦文淵的面子,誰又會在乎一個平民女子的死活?
嘆息一聲,只是爲這個明豔驕傲的美麗女子,即將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
秦文淵握緊了雙拳。
打!狠狠地打!把這個狗仗人勢、蠻橫無禮的尚啓榮打死最好!
就在所有人或者緊張或者擔心或者冷笑或者旁觀的時候,下方終於有人動手了。
站在最前方的女子大概是非常仰慕韋君樂,所以一身裝扮都是刻意模仿她:黑色緊身勁裝,頭髮用黑紗冠、白玉簪固定,一臉殺氣,只是個頭和氣勢比韋君樂差了太多。
大概是鳳無雙說了什麼讓她不滿意的,這個女子不等尚啓榮吩咐,已經一掌向着坐在原地的鳳無雙臉上摑去。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着下方的動靜。
那個穿着廣袖長裙的紅衣女子,會不會被這個以刁蠻暴力出名的女孩子打得伏地痛哭?
就在衆人各種意味的目光中,坐在案几後的鳳無雙不急不忙伸出了一隻手。
她的動作並不快,甚至有點像是拈花舞蹈一般的動作,五根修長瑩白的手指慢慢伸展開來,姿勢優美。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動作,卻正好將對面黑衣少女狠狠扇過來的手腕握住。
嘶嘶的吸冷氣聲在大廳各處響起,有點眼力的都看得出來這樣一個簡單動作背後隱藏的不簡單。
這樣一個不急不慢的動作,根本沒有多費一點力氣,卻能夠起到這樣的效果,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紅衣少女對於人體動作和武技的認識已經達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高度,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對手的攻擊軌跡和力道,所以能夠以逸待勞,將手掌擺放在對手的必經之路上,制敵先機,輕輕一握,就能將送上門來的手腕拿住。
在場的很多人,都能夠輕鬆打敗這個黑衣少女,但是如此不帶煙火氣息如同羚羊掛角一般的應對,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眼力、武技和境界都已經達到了巔峰,這樣的人最少也是一個淬體期巔峰的水準。
這種實力,在平民之中,幾乎是千萬人無一的存在。
哪怕是在這些世家貴族子弟中,也是百分之一的頂尖人才。
就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鳳無雙就這樣一隻手握着黑衣少女的手,順着她發力的方向一拉一扭一推,就聽見輕微的咔嚓咔嚓聲響成一片,被鳳無雙放開手的黑衣少女已經向後躺在地上,抱着手臂滾了起來,慘厲的叫聲在空中迴盪。
“你!你居然敢還手?”被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變化震驚,尚啓榮身邊的另一個女子問出了一個讓鳳無雙嗤笑出聲的傻問題。
鳳無雙微微側頭,卻不看她,而是看向尚啓榮:“你是哪家的?叫什麼名字?來找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清冷而脆冽,像是從雪山上奔流下來的河水,夾雜着冰塊互相撞擊的泠泠聲,讓人聽了都會暖意全消。
這三個問題,正是照搬之前尚啓榮他們質問鳳無雙的三個問題,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被鳳無雙問回來,充滿了打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