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王能夠感覺到自己和身邊的少女有了無形的神魂聯繫。天道已經將他們的契約內容接收,從此之後,他們永遠不會分開!
欣喜的鬼面王握緊了身邊人的手,卻根本沒有注意在火焰燃燒的時候,符文紙上“鳳無雙”的名字已經慢慢發生了改變……
紅衣少女站在高大魁梧的男子身邊,如果不看男子臉上的猙獰鬼面的話,應該是十分般配的。
所有人都發現鬼面王情緒不錯,於是恭維的話不要錢地冒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鬼面王還挺有耐心,但是很快他就聽膩了。
“從今之後,本王下轄諸市縣,見到無雙就如同見到本王。凡有不敬者,殺無赦!”一句充滿殺機的話,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顫抖起來。
不等他們回神,鬼面王已經拖着紅衣少女離開了座位。
“恭送大王!”所有人都躬身行禮,暗中鬆了口氣。看來今天鬼面王的心情真的不錯,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見血……
兩個僕婦低着頭跟在隊伍後方,一直走進了後院正房。
鳳無雙想要去西廂房,卻被鬼面王拖着手拉到了正屋。
兩個僕婦沒有資格進去,只能拐入西廂房中等候。
“鳳姑娘可真是好命。”何氏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跟身邊的吳氏輕聲說道,“如今大王連個正妃都沒有,她若能討得大王歡心,一舉得男,說不定真能成爲正妃呢。”
吳氏將幾件衣服疊了起來,低聲說道:“大王和姑娘的事情,你還是少說吧。”
何氏想起之前被送來鬼面王府時候管家的叮囑,不由閉上了嘴巴。
不過,一扭頭就看見吳氏將那幾件衣服裝在提籃裡往外走,她奇怪地問道:“你這是去做什麼?”
吳氏還是壓低聲音:“姑娘今天的衣服,說是弄髒了不要了。”她提起衣襬讓何氏看衣服上的一點豆子大小的紅色印記,“這麼好的料子扔了太可惜了……”
何氏知道吳氏喜歡貪小便宜,這套衣服用的是錦繡閣最好的料子,拿出去不管怎麼說也能賣個一兩二兩銀子。
“你也不怕……”何氏用手指了指正屋。
“是姑娘親口說送給我的。”吳氏連忙解釋,“要不我哪有這個膽子!”
何氏鬆了口氣,這倒也是,吳氏又不是傻瓜,來大王這裡還敢偷東西,那可是嫌自己命長了。
心中暗自鄙夷這人上不了檯面,何氏口中卻說道:“你這會兒就拿出去?”
吳氏笑得有點難爲情:“不是這會兒人多嗎?”
來往賓客這麼多,門禁沒那麼嚴,而且姑娘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她們這會兒算是比較空閒了。
“好姐姐,你幫我留意下,我出去一趟就回來。”吳氏央求道,“得了銀子給你買零嘴吃。”
何氏笑着看了她一眼:“可要梅生堂的糕點!”
“好,絕對不會忘記的。”吳氏一下子笑了出來,拎着提籃對何氏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邁步走了出去。
因爲鬼面王的退席,外面的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觥籌交錯,笑語連天。
吳氏低着頭,沿着小路,穿過花園,向着下人出入的小角門走去。
守門的男僕滿是豔羨地向着那燈火通明、絲竹翩然的大院張望,口中嘟囔着。這個時侯大家都在喝酒吃肉,只有他這種守着偏僻角落的被忘了個乾淨。
吳氏從小路拐角走出來,腳步聲嚇了男僕一跳。
看見吳氏,男僕眼裡閃過嫉妒。這婆娘也是運氣好,竟然被挑中去伺候鳳姑娘,如今鳳姑娘得了大王看重,這婆娘也是趕上了好時候。
“這會兒出門?牌子呢?”男僕一臉不爽。
吳氏看看周圍無人,悄悄從提籃中取出一個小瓶塞給對方:“這可是剛纔席上招待貴賓的好酒。”她輕聲說道,“姑娘有事讓我處理,我就出去片刻,很快回來。”
在美酒和鳳無雙的雙重威力之下,男僕雖然沒有看到出入的牌子,卻還是準備放她離開。
“什麼人?”就在吳氏提着籃子準備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威嚴的喝問。
兩個親兵全副武裝地從暗影中走了出來:“你這婆子,怎麼這個時侯出門?可有出入對牌?”
吳氏低着頭,小聲回答:“姑娘有事差遣,請兩位通融一下……”
兩個親兵走到了近前,打量着吳氏。
這大宅之中從來沒有女人,鳳姑娘是第一個,然後就是兩個伺候姑娘的僕婦,所以吳氏的身份一看他們就知道。
可是按照規矩,夜晚是絕對不允許隨便出入的,想要出門必須從管事的手中領來對牌才行。
“對不住了。”親兵的語氣很堅定,“沒有牌子,誰也不許出去。”
吳氏乞求道:“小兄弟,我只出去一會兒,將姑娘吩咐的事情做好就立刻回來。”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派人跟我一起出去也行。”
“不行。”違背規矩的事情如果被大王知道了,他們都難逃一死。
吳氏提着籃子的手指慢慢握緊……“怎麼回事?”一個魁梧身影走了過來,“這麼多人在這裡做什麼?”
卻是滿臉胡茬的鐵子,他似乎喝了點酒,人還沒走過來酒氣就撲了過來。
“鐵頭領,鳳姑娘跟前伺候的要出門卻沒有牌子。”親兵看見鐵子,立刻站直了身體回答。
鐵子打量着低頭不語的吳氏:“你爲何要這個時侯出去?”
“鐵頭領,姑娘的衣服髒了,我須得趁這個時候早點清洗了。”吳氏低着頭將籃子裡的衣服衣角上的印漬展示給鐵子看,“時間長了就洗不掉了。”
鐵子若有所思,帶着幾分醉意揮手道:“屁大點事情,讓她出去出去……”
兩個親兵互相看了一眼,既然鐵頭領都發話了,他們也就不管了。
吳氏對着他們行了個禮,匆忙提着籃子向外走去。
鐵子站在原地,看着吳氏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角門外,才捂着頭罵了兩句,吩咐兩個親兵繼續巡邏,自己卻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鬼面王和鳳無雙相對而坐。
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滿屋子點燃的全都是粗大的紅色蠟燭,如果再披上紅色綢緞,都快和新婚洞房差不多了。
在這樣的氣氛裡,鬼面王越看對面面頰緋紅的少女越是高興。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高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