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很好看。”
洛笙摁住發暈的前額，沒好氣地，“大概會有模特公司請少主你去拍時尚雜誌吧？”
“呵，你眼瞎了吧？”蕭祁抿脣淡淡地一笑，“我這種人，怎麼做得了模特？”
洛笙一愣，下意識朝他身上看去，心神劇震。
在咫尺之遙，水汽再不能掩蓋他一身的傷痕。蕭祁**的上身疤痕密佈，深深淺淺，縱橫交錯。
刀傷、槍傷、甚至是野獸爪牙留下的傷疤……有些舊傷歷經歲月，依然呈現出可怖的暗紅色，幾乎要把整塊胸肌割裂開來。
其中一道刀痕尤爲駭人，竟從左肩一直貫穿到了右腹。
看着這張雲淡風輕的臉，她怎麼也不能想象，這個男人曾受過何等殘酷的折磨，又如何能忍着這些痛苦活到今天。
她驚得不敢說話，一股寒氣從心底陡然升起。
那可是蕭祁啊，殺人術登峰造極的魔鬼，誰能給他如此致命的一刀？
和這一刀的兇戾相比，他在龍骸地底火燒傷口那一番狠勁，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放心，你眼前這個人還活着。”
蕭祁鬆開了她，緩緩撫摸着胸口那道疤痕，“在做完要做的事之前……就算下了地獄，我也一定會再爬回來。”
“跟我來。”蕭祁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要幹嘛？”
洛笙心裡忽地一跳，從未有過如此的驚惶。
蕭祁一愣，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把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笑：“如果你想留在這裡陪我洗澡的話，我也會不介意。”
“唔……抱歉，我們走吧。”
洛笙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他，臉上微微一燙。低着頭，任由蕭祁拉着她走在水霧裡。
絳紅色的紗幔垂天而降，無聲地飄曳；地面上鋪着柔潤的青色瓷磚，對光隱約能看到點點金屑。
白霧氤氳的池子水溫正好，水面上浮着薔薇花瓣、藥材和粼粼的碎冰……
洛笙揉着太陽穴，不禁懷疑自己是因低氧而產生了幻覺。眼前浮現出了一座窮奢極欲的東羅馬皇宮。
“等一會，我換件衣服。”
蕭祁點頭，走進池子盡頭的楠木小室。
“嗯……”
洛笙扶着額頭，她覺得胸口越來越悶，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間更衣室緊挨着蒸汽房，以蕭祁的體魄當然沒感覺，可洛笙只覺得視線慢慢模糊了，無邊的黑暗逐漸降臨下來。
幾分鐘後蕭祁推門出來，女孩頭暈目眩，一個趔趄栽進了他懷裡：“蕭……蕭祁……”
“喂。”
蕭祁皺眉，“你怎麼了？”
“帶我走……”她闔上眼睛，睫毛無聲地顫動。
“缺氧嗎？這個女人……”
蕭祁摸了摸洛笙的脈搏，無可奈何地把她橫抱起來，輕笑，“喂，雖然說過沒對你興趣，可你未免也太放心我了吧？”
……
蕭祁推開房門，把昏迷中的女孩放在自己的牀上。
他的房間巨大空闊，在這天寒地凍的冬日也沒有暖氣，室溫僅在零下三四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