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對。”
蕭祁居然點頭贊同，擡頭朝洛笙看去，聲音平靜，“你得到這一方黃金古印，可遇不可求，絕對不能再交出去！”
“這一頭小蛟龍，不過參悟了其中一二；要是在你手裡，足以讓戰力翻倍！”
“小子，你真不怕死啊！”
見蕭祁非但不求饒、反而還開口勸說洛笙，赤蛟龍王氣得臉色都發青。
“該死！本王真是倒了大黴！”她忍不住罵道，“怎麼……怎麼就碰到這麼一個不要命的傻子？”
洛笙心一顫。
不錯，凡俗之中，尚且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俗語。對於許多修士而言，所謂道侶，在危難關頭也是可以拋棄的。
人人都很精明，知道如何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仙道漫漫，某些感情原本就不必要，一旦拋棄，反而會活得更瀟灑。
可是……
到底爲何……
那個名爲蕭祁的男子，平時機變百出，卻唯獨對她格外執着。執着得近乎犯傻。
明明放手就能過得更輕鬆自在啊……可這個男人偏偏就是不肯退卻。哪怕身心俱疲、遍體鱗傷，他也絕對不願鬆手。
“阿笙，山河印對你很重要。”
蕭祁並未搭理赤蛟龍王，擡頭與洛笙對視，眼神深邃，“有的機緣，本就是獨一無二的。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夠了！”
洛笙徑直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赤蛟龍王，我答應你！”
“好，你可以拿着這一方神印離開。”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先放了他！”
“好！”
赤蛟龍王本來都已經絕望了，陡然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喜出望外，“放人就放人！只要你不耍花樣，本王也沒必要與你結死仇！”
“阿笙，你沒聽見麼？”
蕭祁眉頭一皺，再一次強調，“我說了，這法寶非常重要！沒有它，你會錯失一場大機緣！”
“我以心魔起誓，一旦赤蛟龍王放人，我會立即交還山河印！且不再追殺，放她自行離去！”
洛笙卻沒有半句廢話，乾脆利落地立下了誓言。
聲音清朗，迴盪在浩瀚大澎湖之上。雖然隱隱有着痛苦，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猶疑。
“阿笙，你……”
這一剎，蕭祁只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就算修爲未復，但他一身手段層出不窮，本不會這麼輕易被赤蛟龍王抓住。可當時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就束手就擒了。
或許……
在內心深處……他真正想要的，就是聽見這樣一句話。
然而真的聽到，聽到洛笙的決然與痛苦，蕭祁心中就彷彿有無數利刃翻攪，痛楚難耐。對那個懷有試探之意的自己，也格外痛恨。
若非爲了他……
人皇印還在其次，以洛笙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子，又豈對敵人低頭？
“哈哈哈……”
洛笙越是痛苦不甘，赤蛟龍王就越發幸災樂禍，“好，痛快！”
“既然如此，本王也以心魔起誓只要你放棄追殺，本王立刻把這小子還你！”
忽然
“放棄追殺？”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徹，“別做夢了……欺了我的女人，還妄想活着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