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來勢洶洶地加入這方戰場,高瘦妖獸卻不與其交鋒,刻意跳開數丈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只見高瘦妖獸回身一揮,又做出了方纔那古怪手勢,周青集中精力,這纔看見一條肉眼難辨的極細絲線朝自己飛來。這正是高瘦妖獸的獨門暗器,以天蠶絲和玄鐵煉製而成的“玄天絲”,細若毛髮,卻又是切割鋒利,令人防不勝防。
有了鼠妖的前車之鑑,周青明白此物不能小覷,運氣使出霸王卸甲,保護周身。果不其然,玄天絲纏上了周青的左腕。高瘦妖獸臉上露出得意陰狠的神情,正準備使力斷了周青一手之時,卻發現這拉扯居然絲毫無用。反倒是周青借力用力,靠真罡甲衣牽制了這陰毒武器,一時間如虎添翼,靠着玄天絲拉近了與妖獸的距離,飛腿直踢其面門,頓時玄天絲斷,妖獸被踢出數裡,沒想到他落地之後,居然往反方向逃走了。
周青也不急着追趕高瘦妖獸,重情重義的他先是急於回身看看兩名戰友的傷勢。“阿鼠、阿蛇,你們怎麼樣了?”蛇鼠兩隻妖獸一個抱着斷臂,一個捂着斷腿,痛哭流淚不已,心中滿是委屈卻一時間疼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周青腦門上青筋暴現,拾起地上的霸明劍,許諾到:“你們忍耐住!我將那高瘦傢伙斬成碎片,替你們報仇!”
可此時的高瘦妖獸經過方纔一戰,明白這周青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且目光銳利,連玄天絲都被他發現扯斷了,更可怕的是,這小子也不知道身上藏着什麼異乎尋常的力量,居然不害怕玄天絲的切割,還能使出暴力拳擊,將矮胖妖獸的腦袋打成了肉餅,如今這周青有了霸明劍在手,更是錦上添花,現在若不撤退,就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清楚了這些,高瘦妖獸藉着自己熟悉地形,在樹林間左穿右插,好一會兒,終於擺脫了周青的追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可惡!算你運氣!但是這筆賬我記下了,屆時一定替兩位妖獸朋友討回。”周青咬牙說道,不得不回頭尋覓兩位戰友,將他們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接下來要去哪裡呢?這蛇鼠妖獸一個斷手一個斷腿,該怎麼辦?對了!周青腦海中閃過之前路過的療傷寶地……藥王冢。那裡不是有一座巨型石碑有着奇異療效嗎?不如帶着兩妖前去試試,說不定還有一線復原生機!
周青夾着蛇妖擡着鼠妖,一路飛馳,也顧不得鑽洞,一腳破了殿門,急急忙忙向藥王冢深處的巨型石碑奔去。“神碑啊神碑!求你救救他們吧!”周青朗聲乞求道,遂將虛弱的兩妖放下,讓其依靠石碑而坐,然後將他們的斷肢爲其接上。
“呵,好舒服啊!”蛇鼠妖獸頓時感覺通體舒暢,所有的傷痛之感一掃而空,不由重展笑顏。而且巨型石碑的奇異之處不但是能夠鎮痛療傷,更能續骨生肌。不消片刻,蛇鼠妖獸的斷肢已然重組接合,活動自如,彷彿從來沒有受傷過。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啦!”蛇妖摸着自己的臂膀,偷偷掐了一下,確定這是不是在做夢。“開始有感覺了呀!”鼠妖踢了踢斷腿,完全和以前一樣。
“哈哈哈哈,我說了我行大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蛇妖對自己的將來越來越有信心了。“謝天謝地我不用做獨角鼠咯!”鼠妖也開心地原地蹦躂。周青也彷彿感受到了兩隻妖獸的歡欣喜悅,不由一起朗笑出聲。
可就
在大家歡呼雀躍之時,一蘊藏雄厚內勁的聲音響起:“何方雜種,竟然敢擅闖聖地?”
叱喝聲中,汴閻王和鷹妖趕至。蛇鼠妖獸乍然看見主人的威武惡相,剛纔的興奮頓時蕩然無存,勇氣又迅速被惶恐所代替。
“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正是你這逃犯,既然你這麼急迫地想要窺看我森羅閻殿,那我就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讓你去地獄好好參觀閻王殿!”
周青其實早有準備,回到藥王冢會有可能再次和汴閻王冤家路窄的撞上,如今既然避不開,那就只有立刻握緊霸明劍蓄勁準備迎戰了。
“小雜種,轟了我的萬劫牢,居然能哄得我的兩名手下倒戈相向,有點本事,但是更加非殺不可。”汴閻王的這番話,沒嚇到周青,反倒是把原本就膽小的鼠妖給嚇得驚駭過度,當場“吱……”一聲,口吐白沫暈死過去。蛇妖抱着昏死過去的鼠妖嚇得瑟瑟發抖。
汴閻王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原本以爲其未成氣候,首次交鋒明顯體力不如自己,最後戰得連報命劍都脫手了……但是,之後的萬劫牢中,他又不知道是使了什麼神異奇力,加上驚人鬥志,若不以爲意,輕視對待,就有可能隨時吃虧。
吸取了上次教訓,汴閻王收起了輕敵之心,手握長勾利爪,一出手就祭出猛招搶先攻擊,誓要把周青殺個措手不及!長勾利爪本就是汴閻王身體一部分幻化而成,汴閻王用起來得心應手,瞬間亂影千里,周青看準來勢,不慌不忙,舉劍迎擊,兩兵交接,爆發出鏗鏘刺耳之聲,聚勁狂拼,銳勁四射。但是汴閻王力氣佔優勢,壓得周青徑直撞在地上。
“這般材料還敢跟我鬥?簡直沒有腦子,自不量力!”汴閻王一佔上風就口出惡言。
長勾利爪急速連環追擊,周青只能翻滾閃避,略顯狼狽。久避必失,周青終於因爲躲避不及,背上吃了一記狠抓,頓時劇痛攻心。這一爪擊力奇猛,周青衣破肉綻。這纔剛交鋒,兩者就顯示出了實力的懸殊。
“連那花妖的師傅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這小鬼絕對是活得不耐煩了!”汴閻王目中無人,除了攻擊,還想從氣勢上壓倒周青,讓其心生害怕,亂了陣腳,只是他忘記了,周青這個人類根本不熟悉上天界的事情,什麼天盟地盟,除了汴閻王和花妖他並沒有一個其他認識的。
周青背後吃痛,腦中卻是更爲清明:手中的兵器並不能爲自己討到什麼什麼便宜可佔,力氣也沒有這妖獸大,唯有靠三昧真火之力出奇制勝。周青重新抖擻精神,體內氣海隨意念翻涌運行,將體內三昧真火之氣勁運於霸明劍之上,同時用真氣加劇兩臂力量,避免出現上次的霸明劍脫手情況,頓時周青筋脈噴張,霸明劍光芒更勝之前。
周青內勁一吐,凝成渾厚無匹的卦象氣牆,意守乾坤屬於防中有攻,融合三昧真火氣勁及霸明劍神鋒,周青將之轉化爲無堅不摧的殺力。但是一切從未嘗試過,只限於意念上談兵,其威力要經過實戰方可驗證!
汴閻王見周青運功,也不急着出招化解,這次反而是耐心的在一旁等待對方先攻。“哈哈哈,儘管運足了功力吧,這樣打起來纔夠味道,太快殺了你,多沒意思呀!”汴閻王似乎是忘記了方纔警告自己的經驗之談,又恢復了原先的驕傲自大。
蛇妖見兩人戰鬥
實力懸殊,嚇得手顫腳震,抱着昏倒的鼠妖,反而將他給搖醒了。
“我們……趕快逃命……”鼠妖睜開眼第一句就是哭腔說要逃命。
蛇妖雖是害怕,卻是接受了擺在眼前的事實,搖了搖頭,說道:“逃個屁,我們這個模樣,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別想要有容身之處。”
“你們背叛主上,難道不怕死嗎?”鷹妖展着雙翅,懸浮在空中,居高臨下不解的問道。這兩隻妖獸也算是森羅閻殿的老部下了,見過了這麼多叛逃者的悲劇下場,怎麼還有勇氣,嗯,不對,應該說傻氣,去背叛汴閻王。
“死又有何懼?反正過着的也是非人生活,活着也沒意思,你也應該知道這種感覺的啊!”蛇妖和鼠妖一改往日的卑躬屈膝,擡頭回應道,“若能見生母一面,死而無憾,嗚嗚……”還沒說完,兩隻妖獸便抱頭痛哭,這回哭得不是自己將不久於人世,而是死了再也沒有機會見生母了。
“生母?”鷹妖喃喃着,思親之苦,鷹妖又何嘗不是感同身受,不禁黯然感慨。
“鷹妖!你若放走任何一個,老子就撕掉你的雙翅!”汴閻王在蓄勁之餘也不忘留意附近狀況,未免鷹妖感染軟化,出聲厲言恫嚇。
鷹妖一直飽受呼喝,尊嚴盡喪,心裡既難受又氣憤。
鼠妖一聽汴閻王這話,無力跪地,只得低頭說道:“阿鷹,放心吧,我們會束手就擒的,不會連累你。嗚嗚……可惜始終不能見到母親一面,死不瞑目啊!”蛇妖也認命說道:“只求你一事,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來出生入死的份上,下手的時候能給我們一個痛快!讓我們早些得以解脫。”
鷹妖聽到昔日的戰友居然這麼求自己,悲從中來,根本下不了這個狠手,可是汴閻王的命令自己又不敢違抗,心煩意亂只得嘶聲喝止蛇鼠妖獸繼續說下去:“都別說了!好煩啊!”
就在三妖獸內心糾結萬分的時候,一個霸氣的聲音朗然承諾道。
“別灰心!我一定達成你們的心願!”
爲救花妖出森羅閻殿,爲實踐對兩隻妖獸的承諾,周青揹負起沉重的使命,此戰許勝不許敗。面對周青的迎面直擊,汴閻王的長勾利爪急速旋轉成盾,借旋轉防禦之時,又不斷的積累氣勁於上,將殺傷力擊中至絕強境界。
霸明劍狂刺猛劈,但每當搗破一層勁力,很快的汴閻王早就累積在後的氣勁隨即填補上,生生不息,守得是固若金湯,難以攻出絲毫破綻、缺口。周青心覺這附在長勾利爪的氣勁連綿不絕,隨着自己體力不支,對方一成不變的氣勁反而讓自己有了猶如排山倒海而來的錯覺,他知道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經過密集戰火,連環對撼,長溝利爪滿布坑痕。霸明劍的光芒也隨周青衰弱的氣勁變得越來越光芒暗淡,甚至在劍身上出現了細不可見的崩碎細裂紋。可是周青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靠着不敗的意志發揮出體能的極限,而汴閻王也將全身的氣勁都灌於兵器之上,雙方進入最強的拼鬥,每一擊,也帶有崩天裂地之威,空前激烈凌厲。
“吭……”在一聲刺耳響聲中,周青雖然雙手緊握命器,不曾再次脫手,可霸明劍卻在最後的一下拼擊中劍身崩碎成片,化作點點閃光,落入了藥王冢之中。
這是否意味着……劍毀人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