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回山門,宗門小比也差不多開始了,燕師弟努力一把,說不定就能再次回到白虎堂呢,畢竟師弟上次在白虎堂弟子的小比中只是偶爾失手而已,至於陸某,這輩子恐怕只能在靈鶴堂混混日子了。”
陸銘臉上笑容一斂,輕嘆一聲,沉默了片刻,卻又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如今倒想看看柳長生接下來和楚曼雪會說些什麼!”
……
“柳長生,我發現你小子鬼的很,你看看,你左眼的傷勢明顯沒有本公子這麼嚴重,你是不是存心的!”
樑斌面色鐵青,伸手把一面小小銅鏡遞給了柳長生。
在這一個多時辰中,他已經仔細看過數遍,雖說兩人的左眼都是又紅又腫,眼眶處都有一圈圈青紫,柳長生眼眶處的傷勢卻明顯沒有他的這麼嚴重。
“沒有啊,我覺得都差不多!”
柳長生對着鏡子照來照去,隨後卻放下鏡子,伸手捂眼,“哎喲”,“哎喲”地再次叫起了痛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拳腳輕重,否則的話,又何必動這個心思。
不過,他也沒有任何激怒樑斌的打算。
心中一次次涌起惡念,想要把柳長生再揍上一頓,仔細想想今後還有用到他的時候,樑斌還是強自壓住了心頭的怒火。
當夜。
車隊一行宿在了三百里之外的一座小城之中,這裡已經不是東平府的地界。
客棧房間內。
楚曼雪圍着柳長生轉來轉去,盯着柳長生左眼上的傷勢看了又看,狐疑地說道:“不對呀,樑斌怎麼會知道一百兩銀子的事情!”
“豬!”
柳長生狠狠白了一眼楚曼雪,伸出食指在水杯中沾了一些茶水,在木几上寫了“天師”二字。
楚曼雪面色頓時大變,眼神中露出幾分驚慌之色。
樑斌已經凝出真氣的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很明顯,如今背後還有人幫他。
“好了,我揍樑斌那一拳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下手狠,徹底震住了他,讓他不敢造次,這次我已經倒了大黴了,不過,如此一來,這個樑子也是徹底結死了,今後你我到了黛眉山,可要當心被人咬上一口!”
柳長生語帶雙關地說道,說罷,手一伸,又說道:“銀子拿來!”
“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我又沒說過一定要在此時揍他一頓,你心急什麼?”
楚曼雪眉頭一皺地說道。
心中飛快地轉着念頭,事已至此,別無他策,今後做什麼事情看來要小心了。
隨手取出五十兩銀子拋給了柳長生。
“這樣也好,經此一鬧,柳長生至少是和自己站在了一條線上,這土鱉也是個狠貨,說不定今後還真能幫上自己!”
想到此處,楚曼雪心中稍稍心安了一些。
經此一事,楚曼雪、柳長生、樑斌三人如同三隻受驚的兔子,接下來的行程中,明顯收斂和老實了許多。
樑斌甚至不再大方地請客吃飯,他突然就想通了,離了東平府,自己再也不是東平府的衙內,到了黛眉山,這二十四名在東平府人人稱羨的“仙童”,馬上就成了一羣最弱小的螞蟻,而自己,也不過是螞蟻羣中稍大的一隻,沒必要如此張揚,太惹人注意的話,誰知道會被哪隻鳥給啄吃掉。
一路無話!
數天後,車隊踏入了吳國都城吳城。
十餘丈高的硃紅色城牆,寬敞整潔的青石街道,鱗次櫛比的一排排商鋪,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柳長生、楚曼雪各自守着一個馬車窗口,目不暇給地看着眼前的繁華一幕。
楚曼雪雖是東平城第一富戶家的大公子,卻因爲尚未成年,從未到過吳城,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憾,東平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恐怕也比不上這條毗鄰內城的小巷。
和吳城相比,東平城只配稱作鄉下。
他也是剛進吳城,自然不會明白,這附近的一條條小巷之所以繁華,乃是因爲靠近內城的緣故。
吳國皇族以及吳國勳貴全部住在內城之中。
至於天師府在吳國的駐地靈鶴樓,同樣在內城之中,而且就在皇宮一側。
很快,車隊穿過內城城牆,沿着青石街道直奔那幢三十餘丈之高的八角巨塔狀建築而去,放眼望去,這內城之中,高大巍峨的建築還真不少,不少建築更是披着五顏六色的琉璃頂,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盡顯富麗堂皇,不過,唯有這座八角巨塔卻是高聳入雲,塔尖之上,一隻栩栩如生的白鶴展翅欲飛。
如果說其它高大的建築代表着權勢和富貴,這座靈鶴樓,則代表着尊貴。
大燕王朝每一個郡國的國都之中,都有一座靈鶴樓,根據郡國的面積大小、人口多少和重要性,靈鶴樓中的力量也是有強有弱。
吳國皇族和軍隊,控制着吳國的百姓和國運,而靈鶴樓中的天師,則負責蕩清吳國境內有可能出現的妖魔鬼怪。
靈鶴樓中的天師不干預皇族軍政事務,不過,沒有任何屬國中的皇族敢對靈鶴樓中的天師不尊重,皇族再尊貴也不過是凡人,而天師府天師即便僅僅是銀星一階的境界,也是修仙者。
修仙者逆天行事,視凡人如芻狗!
馬車上的二十四名少年雖說還沒有成爲正式的天師,此刻卻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
正因如此,當這支車隊無所阻攔地穿城而過時,一衆少年並不詫異,面對城中萬千百姓羨慕敬畏的眼神,不少人心中更是頗爲自得。
楚曼雪很想跳下馬車在這繁華的城池之中好好地逛上一逛,走上一走,卻是不敢,現在能讓這二十四名少年興奮膨脹的情緒爲之收斂的,自然也只有車隊正前方的三名真正天師。
修仙者不怕凡人,怕的是更強大的修仙者。
而此刻,一路上鶴立雞羣般高高在上的魏東、陸銘、燕然三名銀星天師站在靈鶴樓前,同樣是一臉的恭謹之色,就連三匹高大的烏錐獸都乖乖地連個噴嚏都不敢打。
八角巨樓乃是寬大的青條石徹就,和皇宮建築之上明黃色的琉璃瓦相比,不顯富麗堂皇,只顯古樸雄偉,不過,整座八角巨樓之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亮起一層五顏六色的禁制靈光,如同披上了一件五彩霞衣,目光觸及到這件五彩霞衣之時,總會生出一陣眩暈的感覺。
當然,能夠爲之眩暈的是這二十四名少年以及城中凡人,至於魏東等三人,非但沒有目眩的感覺,甚至還能透過這層禁制靈光,看清一塊塊青條石上篆刻的符文。
這些符文或明或暗,大部分都是淡若不見,絲毫都不顯眼,不過,正是這無數道靈符,構成了強大的禁制之力,吳城的這座靈鶴樓,護樓大陣足以困住相當於金星三階巔峰的妖獸,而坐鎮靈鶴樓的天師,爲首之人同樣是金星等階。
此刻,一名肥頭大耳滿面紅光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站在靈鶴樓的正門口,打量着魏東、燕然、陸銘三人身後的一衆少年。
“好好好,不錯,不錯,東平府這次能選出這麼多好苗子,也算難能可貴!”
中年胖子一身紫袍,腰間纏着一條淡金色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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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這胖子如同一名普通的城中商賈一般,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的仙靈之氣,就連麪皮之上的小小麻坑都清晰可見。
胖子身後,四名身着皁袍,腰繫銀帶的銀星天師同樣是打量着一衆少年。
而看到魏東、燕然、陸銘三人恭謹的神態,衆少年卻明白,這胖子實則是一名神通廣大的金星天師。
“還不快快拜見孫師叔?”
魏東突然轉身望向了身後的一衆少年,面色一沉地說道。
“拜見孫師叔!”
“弟子拜見孫師叔!”
“拜見……”
衆少年一個個學着魏東、陸銘方纔施禮的模樣,衝着中年胖子紛紛躬身施禮,七嘴八舌地喊着師叔。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踏入這靈鶴樓,從此以後大家就份屬同門了!”
這位“孫師叔”似乎是一名好脾氣之人,臉上始終掛着一抹和藹可親般的笑容。
不過,站在孫師叔身後的四名銀星天師,盯着一衆少年的目光,卻沒有多少暖意,甚至還有一名男子滿臉的不耐煩之色,似乎對出來迎接一羣小屁孩沒有任何興趣。
衆人一番寒喧客套後,在孫師叔的帶領下,魚貫踏入靈鶴樓。
柳長生走在了最後面,望了一眼十二名告退離去的東平城守衛趕着馬車離開,心頭憑空生出一抹惆悵之意。
踏入靈鶴樓,也就和過往一刀兩斷,原本他對修仙一途充滿了憧憬和渴望,可看到眼前這座高聳入雲般的巨樓以及等級森嚴的一幕,心情卻是莫名地沉重。
靈鶴樓洞開的兩扇大門後方,有一層漩渦狀的深藍色光幕,遮擋住了視線,光幕緩緩流轉,如同一處深潭一般,目光一望,頓時被深潭所吸引。
一名名少年魚貫步入光幕,旋即被“深潭”所吞沒。
不知怎地,他竟是生出一種莫名的驚悸,有種再次變成了孤兒一般無依無靠的感覺!
楚曼雪同樣落在了人羣后面,眼神中似乎也有一抹擔憂!
暗自輕嘆一聲,跟在楚曼雪身後,一步跨入了“深潭”,並沒有漩渦旋轉的力道傳來,只覺得身畔空間一顫,如同穿破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般,眼前豁然一亮,已是出現在了一座寬闊的圓形廣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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