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砂鎮西南方,森林中。
清澈小溪邊,徐灼等三人架起一堆篝火,在燒烤着一隻肥碩的兔子。
徐灼不時撥動下烤兔,一滴滴油脂不斷滴落在篝火中,發出“茲茲!”的響聲,隨之一陣濃郁香氣散發出來,勾人食慾。
沐秋雪斜靠着一顆樹,此時她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過體內的傷勢一時之間是不可能恢復的。
徐灼不時瞥一眼沐秋雪,此時沐秋雪面色蒼白,嘴脣也沒有太多血色,雙眉如黛,一雙如水美眸滿是祥和寧靜。
只是坐在沐秋雪身旁的管家李貴才,卻顯然沒有沒意識到身旁這位美人,一心放在了那隻燒烤的兔子上。一臉認真的觀察着兔子從一血肉模糊變成金黃嬌嫩的過程。
此時的李貴才,大概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和認知,與普通孩童一般了吧?
智力如孩童,但形象卻是尖嘴猴腮,加上幾綹鬍鬚,倒三角眼,怎麼看都是一個老狐狸的形象。
徐灼心中感嘆。過去的仇人,到現在的夥伴,人與人之間的際遇還真是奇妙。
隨着兔肉中的油脂被靠幹,香噴噴的兔肉也烤好了,徐灼撕下一條後腿,遞給沐秋雪,後者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吃着。
徐灼看看沐秋雪,笑了笑,也兀自的吃起來,經過唐府大戰,徐灼體力消耗嚴重,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此時最需要補充能量。
噴香的兔肉吃下肚,快速補充着體力。
李貴才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吃着。
徐灼看了管家一眼,心中一動,撕下一片兔肉遞給他:“李管家,你也來點?”
徐灼覺得,李貴才這種特殊的存在,是無需吃飯喝水的,不過他還是想試一下,多瞭解瞭解他。
不過讓徐灼意外的是,李貴才竟伸手接過了兔肉,拿在眼前觀察半晌之後,小心的放在了嘴裡。然後開始慢慢咀嚼。
“慢慢吃,吃完還有。”徐灼道。
李貴才並未理會徐灼的話,在那裡專心咀嚼。
“嗯?”徐灼忽然神色一變,目光投射向不遠處的密林。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密林中傳來,雖然聽得出,來人放輕了腳步,但腳踏樹葉枯枝的聲音,衣褲摩擦草叢之聲,仍是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徐灼的耳中。
“從聲音判斷,對方至少有二三十人。”徐灼知道,這應該就是被派來追自己的唐府中人,當然,也可能有紅砂鎮其他三個家族的幫手。
徐灼此時自然不知道,三大家族已與唐府決裂,根本不會插手此事了。
“他們追上來了。”沐秋雪臉色一寒,雖然受內傷不輕,但是其神識感知絲毫不比徐灼弱。
“秋雪,你和管家先走。”徐灼看着身體明顯虛弱的沐秋雪,道,“我會把他們攔在這裡。”
“小心。”沐秋雪關切的提醒,“蘇絳雪人很精明,她明知道你和管家的實力,還派這二三十人,我想這可能僅是其中一支追捕小隊,一定還有其他小隊,切不可戀戰。”
徐灼衝沐秋雪點點頭,將騰蛇棍往地上一插,他本人則坐在篝火旁,等着追兵到來。
看着面前的篝火,徐灼知道, 這篝火的煙想必是吸引追兵的原因,不過此時再掩蓋顯然已是來不及了。
急促的悉嗦之聲越來越大,一羣人終於衝出密林,出現在徐灼面前。
來者二三十人,個個身穿唐府護衛衣服,此時一個個氣息微喘,其中有幾人頭上還掛着幾片落葉枯草,顯然是一路急追至此。
忽然看到徐灼就那麼坐在面前,一副早已恭候多時的樣子,唐府護衛一時竟有些接受不了,一個個呆愣的看着徐灼,不知然後該如何辦?
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們更希望眼前出現的不是徐灼。
因爲……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徐灼的對手!
徐灼一棍將人打得筋骨錯亂的場景,他們都還歷歷在目!
此時徐灼從地上站起身,看着眼前一行衆人——其中爲首的兩人,還是他有些熟識的,一人是林燁,另一人是方鴻山。
前者林燁,在比武定親之日,以絕對劣勢敗在了徐灼之手。
後者方鴻山,本是要代替沐秋雪參加比武時放水的,結果被韓冰打了悶棍,沒能參加得了。
“徐灼,你膽子挺大!”林燁心中緊張,嘴上得裝出強硬,“把唐府打死打傷這麼多人……實在可恨,趕緊束手就擒!”
徐灼冷笑一聲,提着騰蛇棍,一步步走向林燁等衆人。
他擔心還有其他追捕小隊,因此不想耽誤時間,速戰速決。
“姓徐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沒有?!”林燁一指徐灼,其實他很希望徐灼能多說幾句話,以此拖延時間,等待其他追捕小隊趕到。
“是啊徐灼,你就不想說點什麼?”一旁的方鴻山自然明白林燁的意思,也跟着附和道。
徐灼卻是撇撇嘴,“說了能有用嗎?你們少廢話,要動手就抓緊,我趕時間!”
“囂張!”
“猖狂!”
林燁和方鴻山不由怒了,這徐灼就算實力暴漲,也沒必要如此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吧?
“兄弟們,殺了徐灼,夫人必定重重有賞!”
方鴻山持大斧,林燁挺長劍,從左右兩側襲向徐灼。
嗚~!
刷~!
大斧掛着勁風劈砍,長劍刺破空氣突襲!
徐灼卻是微微一笑,雙腿一曲一彈,向後倒退一米多,隨即兩腿如樹根扎地,雙臂一翻,騰蛇棍劃過一抹殘影,敲擊在斧面之上。
隨着一聲尖銳撞擊之聲,手拿大斧的方鴻山竟被徐灼這看似輕巧的一個敲擊,生生震退了數步。而藉助這一個敲擊的反彈之力,徐灼的長棍以快的驚人的速度一個反抽,狠狠抽中了林燁腰腹,後者悶哼一聲,身子被抽飛數十米,重重撞在一棵樹上。
林燁痛苦**,捂着肚腹在地上掙扎。剛纔這一棍,已將他的肋骨抽斷,部分臟腑震裂。
其實,這還是徐灼手下留情了,否則這一棍之威,足以將其臟腑直接盡數震碎,再也沒有活命的可能。
僅僅一個照面,就將兩人一個重傷,一個震退。
其餘衆人見此情況,不由個個面如死灰!
“怕什麼!”方鴻山此時也是拼了,他圓瞪雙目,大斧一掄,“兄弟們,大家齊心協力,定能將其拿下!跟我一起包圍他!”
說着,方鴻山舉大斧再次衝向徐灼。
只是方鴻山並沒看到,他身後的衆護衛,在一個個互相對視之後,很默契的誰也沒動。
方鴻山獨自一人衝向了徐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