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峰說完之後就重新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我驚訝地看着他:"怎麼?沒有了?你說完了嗎?"
他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是啊說完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當然不對勁兒,你講的事情裡沒有提到最重要的青銅古人像啊,那個拆遷和青銅古人像上有關係嗎?姓莫的一家五口的死和青銅古人像有關係嗎?我在你剛纔講的事情中,根本就沒有聽到青銅古人像這幾個字。"我急切的說道。
林成峰卻微笑的看着我。"你真是聰明,我剛纔講那個事情的時候,故意遺漏了青銅古人像,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發現?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聽出來了,看來我是低估你的智商了。"
我簡直是無語了,他故意遺漏青銅古人像,難道就是爲了試探我的智商嗎?都現在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這種心思。
"好吧,既然你現在確定了我的智商高低,那麼你再來講一講這個青銅古人像到底和那個事情有什麼關係?"我說道。
"好吧,在姓莫的一家五口慘死的現場發現了那個青銅古人像,我可以再說的詳細點兒,姓莫的一家五口死在客廳裡,而那個青銅古人像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你不是說姓莫的一家五口死的時候連傷口都沒有嗎?爲什麼從頭到尾你敘述這件事的時候,一直用慘死這兩個字呢?在我的印象中,慘死應該有些與衆不同吧,至少他們的死相是嚇人的,可你沒有這麼說過。"我提出了疑問。
"你錯了,並不是一定要血肉模糊纔是慘死,姓莫的一家五口死的時候身上確實沒有傷口,但他們的死狀非常的嚇人和怪異,他們的雙眼瞳孔大睜,像是臨死前看到什麼特別恐怖的東西,而且他們肢體完全的扭曲,你說這不叫慘死叫什麼?"
"這件案子的怪異之處在於,重案組包括特案組查了那麼久,竟然查不出他們的死因,如果是自殺的話,他們死狀不應該是那樣,如果是他殺的話,沒有發現任何他人進入房門的痕跡線索,特案組懷疑他們的死跟那具青銅人像有關係,但具體到底有什麼關係,也是毫無結果。"林成峰繼續說道。
"這具青銅古人像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們家裡呢?"我問道。
"剛開始查案的時候並沒有把重心放在那就青銅古人像上,後來還是討論組發現了不同的地方,所以這纔開始查那就那具青銅古人像。據他們調查,這個青銅人像在沒有出現之前就埋在姓莫的他們家那棟樓的下面,這也是姓莫的一家不同意拆遷的原因,按照常人的思維,開發商給出了那麼高的賠償款,他們足可以用這些錢換一個地方,蓋一座更好的房子,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他們死活不同意,這就值得研究了,後來特案組發現,他們之所以不同意搬遷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青銅古人像,這個青銅古人像埋在他們的那棟樓的下面,如果拆遷的話,青銅古人像就會被挖出來,青銅古人像如果被挖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我們不知道,但一定會非常嚴重,所以姓莫的一家才拼死不肯搬遷,姓莫的老頭才採取自、焚的方式抗拒拆遷。"
"這麼說那個青銅古人像跟姓莫的一家有着莫大的關係,確切的說,那個青銅人像就是他們家的人把它埋在自家房子下面的,那麼問題又來了,姓莫的一家爲什麼要把這個青銅古人像埋在房子下面?是用來避邪還是用來鎮風水?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青銅人像對他們家一定有着莫大的影響,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爲了阻止拆遷採取極端的方式,或者說這個青銅古人像很值錢,比開發商給出的賠償款還要值錢?"
林成峰點了點頭。"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這也只是我們的推測,具體到底是怎麼樣?現在還不能確定。"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不過你所猜測的這些,當年特案組也曾想到過,他們還專門找人鑑定了那個青銅古人像,發現這個青銅古石像並不值錢,也不是什麼老古董,就是一句普通的青銅鑄成的人像。"
我陷入了沉默,原來20年前的那起所謂的滅門慘案竟是這麼的複雜,而林成峰爲了得到20年前這起案件的卷宗,竟然向公安局長下了保證,說一定會把這起案子裡破了,想要破獲這起案件可謂是困難重重,因爲到目前爲止,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其實想想也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這些20年前特案組和重案組的同事們都已經做過了,如果真的能發現什麼,那麼也不會等到今天,林成峰下的這個賭注真的是太大了。也許他在公安局長面前表現的胸有成竹,但其實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底兒,只是採取了走一步說一步的策略罷了。
"那麼後來發生了什麼?那就青銅古人像聽說又消失了?"我問道。
林成峰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因爲這個青銅古人像是查案的重要線索,所以特案組的人把它拿到了警局裡,準備做仔細的研究,可是第三天的晚上,它就消失了,剛開始確實感到有點怪異,但是後來調查發現,那個青銅古人像其實是被人偷走的,偷走它的是一個所謂的慣偷,不過這個慣偷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偷東西竟然偷到了公安局,可以看出他對那起所謂的滅門慘案非常的瞭解,而且他覺得那個青銅古人像是一個非常值錢的古董,要不然的話姓莫的一家人也不會是誓死保護它,所以他放手一搏,決定從公安局裡把那個青銅人像給偷走,轉手賣個好價錢,這樣一輩子他就可以吃喝不愁,說起來真是可笑,公安局賴以查案的線索,竟然被一個小偷給偷走了,這是我們內部的恥辱。"
聽了林成峰的話我也感到很驚訝,那個小偷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把主意打到了公安局的身上,而且他竟然得手了,沒有被警察抓住就把那個青銅古人像給偷走了,看來這個小偷的實力還是挺強的。
"那麼那個小偷把古人像偷走之後呢?他真的把青銅古人像給賣了嗎?賣了個好價錢,然後帶着那些錢,跑到國外去了?"我問道。
林成峰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那個小偷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也活該他倒黴,他把那個青銅古人像偷走之後既沒有賣掉,也沒有逃到國外,而是當天晚上,他就死了。"
我吃了一驚!"你說什麼?你說那個小偷,偷走古人像的當天晚上就死了?爲什麼會這樣呢?他是自殺還是他殺?他明明已經偷了青銅人像,轉手賣個好價錢之後就可以帶着那些錢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爲什麼他又要死了呢?"
"他當然不想死,但這可由不得他。不過他是怎麼死的到現在也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死跟姓莫一家五口的死一模一樣,他死的時候也是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身體裡也沒有檢測出任何的毒素,死狀非常的可怕,雙眼瞳孔大睜,似乎臨死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肢體扭曲變形,好像在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也就是說,如果是他殺的話,那個小偷的死跟姓莫一家人五口的死,是出自同一個兇手?"
林成峰點了點頭。"沒錯,按理說是這樣,但現在找不到兇手,也不能確定就是他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小偷的死跟青銅古人像也有關係,因爲在他死的現場,發現了那個青銅古人像。"
"然後呢?那個小偷死了之後,青銅古人像是不是又被警察帶回了警局?"
林成峰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次那個青銅古人像被鎖在了本省的博物館,只是當天晚上又出事了,看守博物館的一個館員慘死,在他死的現場又發現了那個青銅古人像,那個青銅古石像被送進博物館之後,明明是被鎖了起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發現它好好的矗立在那個館員的身邊。"
"照你這麼說,青銅古人像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死人?一開始它出現了姓莫的家裡,姓莫的一家五口就死了,然後它又出現在了那個小偷的家裡,那個小偷就死了,再然它他就出現在了博物館,看守博物館的館員就死了。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真的是詛咒?或者說這個青銅人像有着某種神秘邪惡的力量,所以它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死人。"
"或許是吧,但我說過這只是推測罷了,在沒有任何的確鑿證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推測。"林成峰說道,然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沮喪,他揹着雙手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走着,走了一會兒,又坐在辦公桌前翻看那些卷宗。
我知道他的心情很雜亂,也很着急,那一刻,我突然有點想幫助他,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他。
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默,我和林成峰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當中。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之前坐在門外的那個小警察探進來一顆腦袋,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隊長,剛纔有個女孩找你,不會是女朋友吧!"
於是他四處看了看,在辦公室裡並沒有看到林成峰的影子,於是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大聲的說道:"隊長,隊長,你在哪呢!"
林成峰蹭的一下從辦公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他說道:"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那個小警察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兩步說道:"隊長,原來你在啊,我只是有些好奇,剛纔找你的那個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我有些無語了,站了起來,指着他說道:"我說你這個小同志,你的好奇心怎麼那麼重呢?我是不是你隊長的女朋友關你什麼事兒?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瞎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那個小警察吐了吐舌頭,看了一眼林成峰嚴肅的面容,然後小聲對我說道:"你不知道,我們隊長的終身大事,可是我們局裡關心的大事,他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有結婚,甚至都沒有女朋友,我們局長都替他着急呢!"
"你給我閉嘴,馬上給我出去。"林成峰拍了一下桌子,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她撇了撇嘴退出辦公室去了。
我看了看林成峰,他覺得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擺了擺手說道:"別聽他瞎說,我的終生大事哪輪到他們操心,那啥,說正事,接着說正事啊!"
我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不願意看他繼續尷尬,於是說道:"林警官,我現在有了一個新的發現,剛纔是被你遺落了的。"
林成峰揚了揚下巴說道:"是嗎?你說說看。"
"那一家人都姓莫,爲什麼會姓莫呢?爲什麼這麼巧?莫非不也姓莫嗎?難道那一家人跟莫非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