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咸陽都城的建設理念十分先進,城市功能區的劃分特徵明顯,把首都的建設放在一個總體規劃的指導下來進行,王宮修建在咸陽二道原的最高處,有俯瞰天下,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手工業作坊區多分佈在宮殿區的北部和西南部的原下,這裡有直接爲皇室生產消費品,由中央官署管轄的官營手工業作坊,而民間手工業作坊則以生產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用品爲主。
遠離宮殿區避免了生產和生活所造成的污染。當時咸陽城市的居民主要成分是手工業者和各類商人,他們主要居住在首都的西部和西南部,農業勞動者主要分佈在市郊,其餘的地方住的就是貴族和官員了。
咸陽多處宮殿及倉、廩、府、庫都由各種不同的甬道、閣道、複道連接起來,形成爲一個整體,既安全方便又便於管理。
胡亥此次出來,不僅僅是要微服去城東的蒙恬家,更是想微服私服下這已有百年曆史的咸陽城,也好看看自己實施的政策是否已經得到落實貫徹。
閉着眼,聽着越來越熱鬧的交流聲,喧鬧聲,胡亥終於睜開了眼,“恭厚,停車”,坐在外面和車伕聊天的恭厚聽到命令,立馬讓車伕停了車。
車一停下,車伕和恭厚就下了車,一個放好馬凳就在邊上恭恭敬敬的站着,要不是胡亥吩咐在外要按平民的方式,一切低調,當馬凳的就是他自己的背了;另一個則將馬車簾子掀起來,等着胡亥出來。
胡亥看見馬車已經按自己的意願停下,也就起身往外走,下了車,看着面前的兩人,滿意的笑了笑,心想:這樣纔像話嘛,哥本來就是平民,突然一來就當了皇帝,還真的累人的事。
看了一眼,車正是停在大街中間,前面後面都因爲自己的突然停車,擠了好幾輛馬車,看的胡亥有種抹汗的衝動,這車伕還真是個奇葩,停車靠邊都不懂嘛,臉色都陰沉了許多,恭厚看到立馬讓車伕把馬車趕走了,還讓侍衛去疏散了一下。
交通恢復正常,胡亥在邊上看着也終於臉色好了一點,這纔有心思去看其他的,一眼望去,市集喧鬧,商鋪林立,人流涌動,車馬往來絡繹不絕,好一副繁榮之象。
看着這古色古香的市集,胡亥想到了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古代市集,兩者雖然大致一樣,都是有人,有馬車,有商鋪,但這真實的看上去卻格外顯得有靈魂,而不像電視演的那麼呆板。
胡亥心裡:好一副熱鬧繁華的景象,要不是知道這是秦朝,還真是有點懷疑是不是文景之治之類的了,果然是個經過幾代人經營的都城,不但交通便利,市集林立,更有一種年月的沉澱感。
從馬車停下,市集上就有人開始關注這輛車子,車子雖然不大,但是卻極其精緻,可以看得出來車裡的人非富即貴,所以看的人也就多了,看到下來一位翩翩公子,更是迷得那些未婚女子羞紅了臉。
市集上看到此人將車停到路中間,還以爲是個驕縱蠻橫的主,誰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不但人長的好看,就連因爲耽擱了別人,都還特意讓了人去疏通疏通,人們就想,看來也是講理的人。
胡亥不知道別人都在看着他,更不知道別人還對他評價頗高,只是看着眼前的種種陌生和熟悉,而沉迷到了自己的思緒裡,直到身邊的人開了口,纔回了神。
“公子,那邊有個茶館,不如休息一二”恭厚眯着眼看了一下太陽,這秋日中午的太陽還是有些厲害的。
“也好”胡亥看着恭厚指的茶館,不但樸素,而且很是文雅,也就想進去看一看,反正現在也還早,休息一二又能收集消息,何樂而不爲呢?
胡亥拿着把扇子,走在了前面,恭厚和另外兩個侍衛則跟在後面,沒走多久就進了茶館,對於整齊劃一看向自己的目光,胡亥沒有驚訝,也沒有緊張,天天對着那些個比這更厲害的大臣,這些對他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
其實這些茶客只是好奇罷了,沒什麼惡意,也沒什麼其他心思,也就是看到一位衣着華麗,又頗有氣勢和氣質的公子進來,正常的好奇心理而已,這不立馬又恢復了正常,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說話的那個還是在說話,胡亥看着倒是也沒覺得什麼。
就是跟在後面的恭厚,還有那兩個貼身侍衛有些不滿,覺得這些平民真是大大不敬,就想着這些人連皇帝都敢這麼直白的看,還真是不知死活,完全忘了他們現在也是平民打扮。
小二看着來了個公子,穿着不俗,還帶着侍衛,知道是個大主顧,立馬滿臉帶笑的迎 了上去,“公子請進,本店有上好的雅間,上好的茶葉”。
“那就給我家公子來......”恭厚看着機靈的小二,有些滿意,準備讓他弄個高級的雅間,再來壺好茶,卻被左前方的胡亥一伸手給生生打斷了。
“雅間不用,給我來壺好茶”胡亥太瞭解恭厚後面的話是什麼了,所以他要先發制人,何況去雅間,不就是去了一個密閉封間嘛,他可不是來這裡喝茶的,聆聽下百姓的呼聲和收集消息纔是他的目的。
交代完,胡亥就找了個靠窗戶又靠市集的位置坐了下來,恭厚和兩個侍衛只是跟着站在後面,卻不敢坐下,胡亥知道他們的顧慮,也就沒有硬壓着別人和自己坐,而是讓他們坐在了旁邊的另一張桌子上休息,這樣,他們輕鬆,自己也免得添堵。
轉頭看了眼集市裡來來往往的行人,商人,過路人,胡亥就又轉了回來,因爲茶館中突然有聲音傳來,他好像聽到是正前方傳來的,一看,那一桌有四五個書生好像正在說什麼,而內容剛好是胡亥需要的。
“你們聽說了嗎?今上正讓子嬰大人在招工去修廟立碑”書生甲
“當然,整個咸陽誰不知道啊,只怕再過不久,全天下都知道了”書生乙
“就是,這可是關於我們讀書人的大事,那能就不知道了去”書生丙
“想當初燒了若干書,又埋了幾百書生,何等悽慘,如今今上爲他們建廟立碑,也算是他們死的其所了”書生丁說着還哀嘆了幾次,後來又欣慰的笑了笑。
“如此看來,今上是開始打算重用我們這些書生了”書生甲高興的說道。
“可不是嘛,咱們也總算要熬出頭了”書生乙說着也是一臉喜氣。
“今上不但廢除嚴苛刑法,還免了三年的稅,就連先帝在時從不曾斷過的徭役也免了幾年,有人做了五年以上的更是一輩子都免了,真是上應天道,下應民心,真乃偉帝也”書生丁說着還像模像樣的搖了幾下腦袋。
“這樣的胸襟和氣魄,若不是伯樂,誰還能是伯樂,我們這些千里馬,不就是正需要這樣的伯樂嘛”書生甲說的頗爲傷感,好像他就是被埋沒了幾十年的千里馬似的。
胡亥仔細觀察了一下幾人的言行舉止,發現甲和丁都是有些才能的人,其餘兩人也有其長處,就讓恭厚一一記了下來,回去就讓人去調查一下,這些人若是真有奇才,不收豈不是對不起他們對自己伯樂的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