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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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是夕陽西下。

我摸了摸胸口的掛墜,上面也有個夕字,夕就是晚景,淒涼。進來一年多了,皇宮還是那個皇宮,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進了大堂,並沒有白家人來,有一個回來的官兵等着人到齊報告。皇上皇太后依次來了,皇后沒有來,楊溢最後一個進來,看都沒看我一眼,還帶着蘭妃。

“說吧!白家人呢?”皇上開口道。

“稟告皇上皇太后,我們趕到白家時白家三十一口全部被殺,是中毒,喝的水裡發現被人下了毒,目前還沒抓到兇手,我們正在全力偵查。”

“全死了?”我驚訝的叫了一聲!

“是!上到老太,下到一歲的嬰兒!我們已經埋好了!”

“嗚嗚嗚,”蘭妃哭了起來,“太可憐了!連一歲的嬰兒都不放過,誰這麼沒人性!”蘭妃哭了起來。

“豈有此理!說,是不是你的同夥乾的?你們是不是想奪取本王的天下!你們到底是哪裡的?”皇上嘶吼道。

“奪天下?”我冷笑道,“我一個女子奪你天下有何用。”

“父王,那日皇太后生辰,家弟從洛都過來,說認識這個女子,且她是在青樓長大的!”蘭妃一邊哭着一邊可憐的說。

“青樓女子?”皇上看了楊溢一眼。

太后在一旁連忙念着什麼,死了這麼多人罪孽啊罪孽啊!

我已無語反駁,也無心反駁,我擡頭看了眼楊溢,他只是手緊緊的抓着,眼裡透露出一種失望的眼神,如果他是因爲我出自青樓,那我的清白他是知道的,爲什麼一句話不幫我說。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哀莫大於心死,以前上課老師解釋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想這麼悽慘,大概一輩子理解不了了。

接下來如電影情節般發展,我被進了天牢,牢裡有不少人,我一個獨自一間,想着前幾天孩子還在肚子裡,前幾天還躺在三皇子牀上,前幾天他還爲我流淚。我默默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寶寶你好嗎?今晚來媽媽夢裡吧!爸爸不要媽媽了!

低頭已經淚流滿面。

重複着發呆,呆坐,發呆,呆坐……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門外打了起來,我也無心去想,整理好衣服,只盼着趕緊來拉我出去殺死,砍頭也好,上吊也好,我不想這樣呆坐着。門被踢開了,居然是晉王,閔月,還有木佳,木佳給我們一大包銀子,然後目送我們出門,這就是劫獄嗎?怎麼這麼容易,怎麼和電視裡不一樣,最後看了眼宮門:“永別了。”。

晉王遞了毛巾給我,我擦了擦臉。“以後我們三人要浪跡天涯了!”

“你沒有想問的嗎?”看我不作聲,又來了句:“想不想知道三皇子的事?”也不管我願不願意聽,自顧說:“你進天牢後,本來要打五十大板,再審訊發落,他直接替你受了那五十大板…到現在還不能動。”

我眼角一絲淚劃過,這大概就是他對我最後一點情了,滿口甜腥一口血吐了出來,舒服了很多,躺在晉王腿上睡着了。

“十一,醒醒,醒醒!我們到了!”晉王輕輕喊着我。閔月掀開簾子把我扶下車,這是哪裡?晉王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忙解釋:“我們出了皇宮一直往北走,那裡人不多,我們好藏身!現在到了客棧,休息一下,還有不能喊我晉王了,就喊我楊進吧~”

要了兩件客房,吩咐小二做菜,問小二要了熱水,我要先洗個澡。泡在水桶裡,我一頭扎進水裡直到快窒息才擡起頭,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死。

洗完吃完,在這個小城看了一下,的確,越往北人越少,但是老百姓好像都很傷心,隨便拉一個一問,說是苛捐雜稅越來越重了,快餓死自己了。

“大概還有個三天,我們便能到我們的目的地壘安城了,不知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也這般寂寥。”

“看看下一個城怎麼樣。”

閔月靜靜的跟着我們。 晉王還是想逗我,我已無心歡笑,心死了怎麼復燃。

坐上馬車,馬不停蹄的趕着。

“也不知道慕妃娘娘怎麼樣了?”我不安的問道。

“我是故意挾持慕妃的,不然怎麼逃的出來,她又懷有身孕,所以自然緊張,至於守衛們,三皇子早就安排好了,特地交代我們換崗的時候去,十一,你受苦了。”

“這不是受苦,這是活該”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還有你怎麼不留在那幫他,跟着我們幹什麼?”

“時機未到,別想了。”

“我是青樓出來的!?”

“你就算是黑樓出來的對我而言也沒關係!”我知道他想逗我。我靠在他肩上,覺得安逸許多,如果沒有楊溢,那我身邊可能就是他了。基本趕了一夜的路纔到了另一座城,這座城還不錯,人多,熱鬧,比上一個好很多。

“那就在這裡吧!”我提議道,“這裡我喜歡,有點像洛都!”

吃完飯,到處尋合適的房子,看到最後還是被一套門前全是整整齊齊桃樹的房子迷住了,我拿出照相機,摁下快門,桃花依舊,已無人顏。

他倆也應承了,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喜歡這裡是因爲這個地方叫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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