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宋凌走到花萱萱房門之外,輕輕敲了敲門,未曾得到迴應。
宋凌奇道:“莫不是師姐早早起牀,已不在屋中?”
說罷,推開房門,進入此屋。
進得屋中,宋凌望着牀榻之上捂着被褥呼呼大睡的花萱萱,一時心頭無語。
只見花萱萱全身被被褥緊緊裹住,僅露出一個小腦袋。
宋凌走到花萱萱牀前,伏在花萱萱耳邊,大聲喊道:“萱萱師姐,師尊叫你快快起牀!”
宋凌自忖睡覺之時,若有人在自己耳邊高聲呼喊,不是被嚇醒便是被吵醒。
可是...宋凌望着牀榻之上睡眼惺忪的花萱萱,哭笑不得。
花萱萱睜開迷濛的雙眼,慵懶道:“是宋凌啊,你莫要喊我,我再睡一會兒。”
宋凌目瞪口呆,見花萱萱又要沉沉睡去,連忙推搡着花萱萱,道:“師姐,已到了中午,莫要睡了。”
花萱萱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宋凌,你不要推我,好癢啊!咯咯...”
花萱萱被宋凌搔到了癢處,睡意全無。她揉了揉朦朧的雙目,坐起身來。
“嗚,好舒服。宋凌,你知道麼,每天不用早早地起牀,真的好幸福。”花萱萱一臉陶醉,望着宋凌說道。
宋凌看着眼前的花萱萱,頓感鼻中鮮血涌動。
這女人上身僅穿了一件寬大的睡袍,罩在玲瓏的身姿之上,更顯誘惑。
睡袍紐帶之間鬆鬆垮垮,目光透進袍內,驚現一點粉嫩的深邃溝壑。
“有料!有大料!”這是宋凌腦中浮現的第一印象。
再看去,只見花萱萱玉臂半裸,嫩蔥般的手指緊緊地抓着被褥,飽滿之上,頓現雪玉般的修長脖頸。
花萱萱見宋凌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不禁順着宋凌的目光瞧去,頓時發現自己的不雅。
“宋凌,你...你這登徒子!”花萱萱臉色羞紅,嬌聲喝道。
宋凌被花萱萱一言驚醒,連忙將目光轉向他處,心中尷尬至極。
花萱萱臉色愈加紅潤,低聲道:“你..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宋凌聞言,如蒙大赦,狼狽逃竄。
花萱萱見宋慌不迭跑路的模樣,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宋凌在門外等了許久,才聽得門內一聲呼喊:“小師弟,你進來吧。”
宋凌心中暗舒一口氣,推門而入。
花萱萱坐在梳妝鏡前,顏色嬌媚,手中拿着一個木質髮簪向頭上插去,卻怎麼也不滿意。
“你過來。”花萱萱衝着宋凌一擺手,宋凌屁顛屁顛地走上前去。
花萱萱將髮髻塞進宋凌手中,嘟着嘴道:“宋凌,我怎麼簪都簪不好,你幫我簪上。”
宋凌望着鏡中那嬌美的容顏,心中微微一暖,擡起拿着木簪的手,溫柔地將木簪插在花萱萱的髮髻之上。
花萱萱望着宋凌滿含溫柔的神情,羞澀道:“小師弟,好看麼。”
“好看。”宋凌溫聲道,“師姐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兒。”
花萱萱望着宋凌,忍不住一句話脫口而出:“你願意將來修行有成娶我麼?”
宋凌頓時狼狽不已,心中沒有準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頓時,二人之間瀰漫着一種極爲古怪的氣氛。
“好啊!”花萱萱雙手叉着蠻腰,凝眉起身,“你這個花心大騙子,口口聲聲說人家長得漂亮,卻又...哼,騙子!”
陡然之間見花萱萱重新恢復原本的性格,宋凌心底微鬆,笑道:“小弟當然願意娶師姐這般天仙兒似的人爲妻了,只怕師姐看不上小弟。”
花萱萱頓時得意忘形,道:“此言當真麼?”
宋凌連忙舉手作誓:“千真萬確,未曾有得一點虛言。”
花萱萱嬌笑一聲,道:“師弟莫要妄自菲薄。你雖然長得醜了一些,修爲差了一些,人品低了一些,人也傻了一些...但師姐沒有一點瞧不起你的意思,真的。”
說罷,一臉嚴肅,彷彿全然是事實。
宋凌臉現苦色,他至今才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多的缺點。
二人聊了這許久,花萱萱才道:“小師弟,你來師姐這做什麼?”
宋凌臉上苦澀之情更甚,感情自己適才在牀邊喊了半天,她老人家僅僅當個過堂風,左耳進,右耳出。
宋凌只得將師尊叫他喊花萱萱起牀之事告知花萱萱。
花萱萱頓時怒道:“又來喊人家起牀!這老頭子是不是鬍子又長長了!看下回人家不把鬍子都給他刮光!”
宋凌站在一旁,低頭垂臉,權當沒有聽得此話。
待到花萱萱埋怨完此事,宋凌出聲道:“除此事外,師弟便是向師姐來辭行的。”
花萱萱頓時好奇道:“你要出遠門麼?去哪裡,帶上人家好不好?”
說完,拽着宋凌的胳膊,搖晃不停。
宋凌的手臂險些沒被花萱萱搖晃下來,急忙道:“師姐,小弟不是去玩鬧!這次出行,極爲危險,師姐還是莫要跟隨。”
花萱萱見狀,眼神一轉,試探道:“師弟這是去哪?”
宋凌哪還看不出花萱萱的小心思。這萱萱師姐定是套得自己的去處,而後偷偷趕去,到時給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
於是宋凌含糊說道:“師弟也不知,四處歷練一下罷了。小弟此行自身難保,更別提帶着師姐了。”
花萱萱頓時怒道:“你的意思,人家的修爲還不如你?”
宋凌不作言語,只緊緊地盯着花萱萱。
花萱萱心頭一虛,聲音頓時低了下來:“即便是不如你,也不會給你當累贅啊。”
宋凌不動聲色,道:“我意已決,師姐就莫要再打聽了。”
花萱萱無奈,只得道:“那師弟,你什麼時候出行?”
宋凌思索了一會,將半年之期瞬間增至一年,出聲道:“師弟大概會在門中閉關一年,而後便會離開宗門。”
卻是怕自己半年後離開之時,花萱萱糾纏不清,到時徒增尷尬。
果然,花萱萱嘴角露出一抹得逞後的奸笑,道:“既然如此,師弟一定要小心,若有什麼困難回宗門向爺爺求助。”
宋凌連聲說是,二人閒扯了一會,宋凌便隻身離去。
距離極道谷歷練之日,漸漸逼近。
宋凌在這半年時間裡,每日打坐修行,修習術法,勤勉至極。
他已經能勉強聚得火靈體,並且引靈成功。
雖說此體只有煉氣大圓滿的修爲,且時間較爲短促,但平白多出一個幫手,總歸是佔便宜的。
至於土靈體,不知道爲什麼,宋凌總是凝聚不成。
“也許是修行此術日短,抑或是修爲還弱一些。”宋凌思忖道。
他也不強求,除卻這幾個術法,又向師尊討要了一個納虛之術。
所謂納虛之術,便是指開闢空間存放東西的法術。
此術和儲物戒有些相似,可以存放一些物品,只心念一動,物品便會從空間之間自行現出。
但這術法無法存儲活物,相比於儲物戒更爲耗費靈力一些,但也超之不多。
宋凌堪堪築基修爲,無法開闢出自己的空間,只得麻煩師尊花溟,爲其開闢出一個不大的空間。
花溟本想送給宋凌一個儲物戒指,又想到財不露白的道理,頓時熄了這個想法。
這空間不大,長寬高各一米左右,根本存放不了太多的東西。
但宋凌卻是極爲滿意,起碼一些吃食和靈氣可以存在於此,不用拿着行囊揹負在身後。
築基期無法辟穀,雖說可以吸納天地靈氣爲自身所用,但畢竟修爲並不十分高明,可以忍飢挨餓,卻不能不進點滴之食。
收拾了一干吃食,又帶了幾套新衣服,將屠龍收入納虛空間,而後想了一想,將上次兌換並未用完的幾貼金瘡藥和兩瓶專治內傷的丹藥收入其中,這才放下心來,耐心等待入谷之日。
很快便到了入谷之日。
宋凌偷偷拜別師尊花溟,不敢與花萱萱打招呼,便揹着內門弟子的制式長劍,趕到了入谷弟子聚集之處。
想要入谷歷練和尋求奇遇的弟子不多,算上宋凌,也只有十二個。
這十二個弟子全都是內門弟子,畢竟外門弟子修爲不到,無法進入谷中。
宋凌一搭眼,卻見到了一個熟識之人,樂泉。
樂泉也看到了宋凌,拱拱手,又指了指不遠處前來護送弟子們的嶽易。
宋凌頓時會意,對着樂泉回了一禮。
衆內門弟子見金丹大修士嶽易師伯親自前來護送,不禁驚喜萬分,齊聲道:“我等見過厚土峰嶽師伯。”
那嶽易擺擺手,溫和地望着衆內門弟子。
觀嶽易此人,年紀約在三旬左右,國字大臉,面色溫潤。
他將髮梢高高聳起,如凡人學子般戴着頭冠,頭冠之上髮簪穿過。
而後將散亂的發須用一根黑色細繩齊根挽住。
嶽易身上自帶一股飽讀詩書的氣質,動作言語之間彷彿浩然正氣涌動,頓顯大儒之氣。
宋凌望着嶽易,心中駭然。
他也曾見過那些普通之人中,有着窮經皓首的學者身上氣勢惶惶,令人難以逼視,但遠遠未達到嶽易這種恐怖的境界。
“看來這些金丹大修士,無一人好相與。”宋凌心中暗道。
嶽易看了看衆弟子,溫和道:“爾等將入極道谷中鍛鍊己身,遇到危險當保全自己,莫要衝動。”
衆人連忙應聲道是。
嶽易又道:“本次入谷之人,本門內有十二人,其他宗門不得而知,當小心小心再小心。”
“另外,門中有任務佈下,視完成度給予相應的門派貢獻點數。”
“門中需冰凌花若干,每株十點貢獻點數,十株以上者,每株十五點貢獻點。”
“歡歡狸若干,需保證其交於門派之時存活,每隻二十五點貢獻點。十隻以上,每隻三十點貢獻點。”
“前幾次門內弟子入谷未出者身份銘牌若干,每個銘牌十五點貢獻點。”
“無花果若干,每顆五點門派貢獻點,二十顆以上每顆十點貢獻點。”
......
宋凌只知道嶽易說了許多,自己卻全然沒有記住。
便在這時,一弟子拿着些許玉牌派發給這入谷的十二人。宋凌接過玉牌,將靈力緩緩注於其中,玉牌頓時在宋凌的神識之中顯現嶽易剛剛發佈的門派任務。
“原來是這樣,倒也十分妥帖。”宋凌暗暗點頭。
嶽易見弟子將手中玉牌盡數散發於這十二名入谷弟子手中,點了點頭。
這時嶽易忽然順着一道目光看去,見一人裹在寬大的袍服之內,正朝自己扮着鬼臉。
嶽易心中哭笑不得,這小祖宗怎麼也跟來了。心中只道此人定是受了那老傢伙的囑託,必有安身之法,頓時放下心來。
嶽易清咳一聲,緩緩道:“此次嶽某帶隊前往極道谷,自會在谷外等候諸位。”
“爾等需謹記,此谷之中最多隻能呆上三年,三年之後,我等金丹修士會合力打開谷中缺口,傳送爾等出來。另外,莫要在谷中爭強鬥狠,出谷之日未到,便在谷中隕落!”
衆人忙道:“我等謹遵嶽師伯之命。”
嶽易點了點頭,袖袍一揮,一隻極爲迷你的紙鶴飛出,迎風一晃,頓時化作一個巨大的鶴形飛舟。
嶽易踏步其上,見着身後兀自呆立的弟子們,出聲道:“還在等什麼,都快上來。”
宋凌等人連忙踏上這鶴形飛舟。
飛舟之內極爲寬敞,甚至擺着幾個桌凳,足足能夠容納下四五十人。
只見嶽易將雙手置於飛舟前身一圓盤之上,靈力緩緩輸入進去,飛舟頓時從地面升起,而後化作一道極光,消失在天際。
宋凌好奇地四處打量着這鶴形飛舟,偶爾擡頭向下望去,只見得雲層翻滾,瞬息便過。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金丹大修士果然不凡。”宋凌心中暗暗羨慕,一時間對結丹傾心不已。
飛舟的速度驚人,衆人只感覺過了不久,飛舟的速度便降了下來,緩緩地朝着地面降去。
飛舟平穩地落在地面之上,衆人隨着嶽易下得舟來。嶽易手指微彈,那飛舟又化作一隻紙鶴,飛回嶽易手中。
嶽易收回此物,沉聲道:“前面不遠處便是諸門派入谷聚集之地,爾等莫要行那不雅之事,墜了我請仙宗的威名。
衆人皆稱瞭然。
嶽易帶着衆人,徐徐地走進此地。
此地之中早已聚滿了各個門派之人,有的門派只來了小貓三兩隻,有的則是成羣結隊,隊伍甚爲龐大。
相比於其他門派,請仙宗來的人說不上少,但絕談不上多。
忽然,一道呼喚之聲從請仙宗衆人身後傳來:“這不是嶽老弟麼?怎麼這次,你親自帶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