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尊者見事態如此嚴重,也沒什麼心情去招呼各派,匆匆找了個理由就把各派散了,而這次試劍大會的第一名也沒有分出個誰來,畢竟二人都雙雙昏迷。
由於浮生是他的首席關門弟子,所以愛屋及烏,他心理還是偏袒着若幽夢的,而他心理本就對花傾城沒什麼好感,在她受傷時流露出那般神情,不過是害怕她在這試劍會上出了什麼事,而影響千暮仙派的名譽。
“師父,弟子前將幽夢帶回去看看她的傷勢如何。”
“嗯,爲師同你一同前去。”
“是!師父。”
莫凌天瞧了眼花傾城的方向,走到浮生身旁站立。
“掌門師弟,這孩子如何了?”清瀾尊者走至花傾城身旁問道。
“素憂師弟正在給她重塑心脈,如何了我也不好說。”千子墨語氣頗涼的道。
清瀾尊者一下被堵的不知該說什麼,浮生將懷裡的若幽夢交給莫凌天,走到千子墨他們身前,雙手抱拳腰身恭起:“還請掌門仙尊恕罪,都怪弟子這個師傅當得不稱職,纔會讓傾城師妹受了這麼重的傷,弟子任憑掌門仙尊處罰。”
千子墨淡淡撇了他一眼:“罷了,此事不該怪你,比試中受些傷是再所難免的。”
“可是……”他話沒說完就被千子墨打了斷。
“師兄,我前帶着我徒兒回去治療了,就不跟師兄多叨擾了。”話落轉頭對素憂尊者道:“素憂師弟,把城兒交給我吧,你跟着大師兄去看看幽夢如何了。”
“你能行嗎?”素憂尊者有些不確定的問到。
千子墨走上前彎腰將昏迷的花傾城抱在懷裡:“我無大礙,你且放心吧。”語落踏着五彩祥雲翩然而去。
“大師兄走吧,我隨你去看看若幽夢的傷如何了。”
“嗯,走吧。”
“祤嚴,那餘下的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
“大師兄且放心吧。”
斷情殿上,花傾城臉色慘白如紙的躺在牀上,讓千子墨瞧得既驚且怒。
“師父……”她的手指動了動,眼睛悠悠的睜開。
“嗯,爲師在。”
“師父,對不起啊,城兒這次害您擔心了。”
“沒事,你現在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師父,放心吧,走師父在,沒人能傷得了城兒。”說着她拿起脖子前的七幻之花,在千子墨眼前晃了晃:“況且那會兒不是還有它保護我呢!”
這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依賴他,心裡恐怕早已將他當作了親人,幾年來朝夕相對,他又豈會真無半點感情?親口承諾保護她,卻屢屢讓她受傷,孤陌阡那次是意外,織雨幻夢那次也是意外,這回不是,衆目睽睽之下,他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所傷,而不及相救。
而她卻爲他做了太多,爲了他不受人非議,明明天資聰穎,卻放棄學習術法,有些時候明明可以爆發體內的渾天魔氣,爲了他卻甘願受傷受辱,爲了替他解毒幾次三番的將血放到自己臉色慘白。
“師父?師父?”花傾城坐起身用手在千子墨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千子墨回神:“對了,城兒你這七幻之花是從那裡得來的。”
“師父你說這個啊?是清風哥哥臨走時送給我的,聽他說他們家裡多的是。”花傾城拿起手裡的七幻之花盯着道。
“那你好生收着,危機時刻它能救你一命。”
“我會的師父。”
“來,爲師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千子墨食指輕點在花傾城的額頭,發現她魂魄尚且完好,千子墨這才略微寬心,但一想起他答應保護她的事,竟然一次也沒有做到,隨即又浮起前所未有的自責。
他輕聲喚:“城兒。”
花傾城被他喚的一時有點恍惚,愣愣地望着他。
未歇殿是浮生和他倆個徒弟居住的地方,殿內的正堂前,浮生一臉震怒座於上方,若幽夢身體顫抖的跪在下面,磕着頭:“ “師傅,我錯了,師傅,我錯了,師傅,我錯了……”
“我平時是怎麼交你得?就交出你在試劍會上意圖不軌,試圖奪人性命?”
“師傅,弟子知道錯了。”
“我浮生雖然第一次收徒,難免有些地方考慮不周,但也從未教過你們心狠手辣!”
“好了,浮生,若幽夢必定只是好勝心切,一時失手纔會誤傷了那花傾城。”清瀾尊者聽聞浮生要重重責罰若幽夢,匆匆趕了過來。
“弟子拜見師父。”浮生起身走下座道。
“弟子拜見清瀾尊者。”若幽夢和莫凌天道。
“都起來吧!”
三人起身,浮生還是一意孤行要將若幽夢逐出千暮仙派,而若幽夢氣急脫口而道:“我動了殺心,不過是因爲她花傾城該殺,我只是替千暮仙派除害罷了,你作爲我的師傅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如此的是非黑白不分!”
浮生眼神兇狠的瞪着她,眼睛裡是比剛纔更甚的怒火,幾欲要將她的身上戳出個洞來,莫凌天怒聲呵斥道:“你怎麼跟師傅說話呢!”見若幽夢怒瞪着他,後又用秘術傳音:“你若是不想讓師傅更加生氣,就乖乖的認錯別再惹事生非。”
“弟子,知錯了,方纔是弟子不對,惹怒了師傅。”若幽夢給浮生磕了個頭道。
清瀾尊者一雙審視的眼睛盯着跪在眼前的若幽夢,她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半響後,清瀾尊者道:“下不爲例,若是有下次即便你師傅不將你逐出師門,我也定嚴懲不貸!”
“是,清瀾尊者,弟子謹遵教誨。”
清瀾尊者走後,浮生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帶着若幽夢去給千子墨負荊請罪。
素憂尊者替若幽夢整治完之後,就趕過斷情殿來詢問,見花傾城已醒,上前仔細查看片刻,道:“幸好未傷及魂魄,只是經脈有些損傷,每日一粒護脈丹調養,半個月即可痊癒。”
千子墨暗自鬆了口氣:“有勞素憂師弟了。”
“掌門師兄還跟我客氣什麼?”說着攬着千子墨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倒是掌門師兄你的傷……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吧。”
千子墨搖頭苦笑:“我現在肉身正再漸漸的毀壞,能撐多久算多久吧。”
“我且走了,你照顧好自己。”素憂尊者放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點頭,他便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