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那些怵目驚心淤青,阮綿綿突然沒詞了,讓她怎麼相信周仁國會是蘇紫月口中所說的那樣的人?但是如果不相信,蘇紫月滿峰的淤青又怎麼解釋?
難不成是她自己搞的?
誰會這麼無聊,除非是精神病!
她沒轍了,將目光落在風昔身上,風昔是心理醫生,能從一個人的語氣神態氣息上來初步辨定這個人是不是在撒謊。
她看到風昔向來風平淡定的臉上皺了起來……
風昔站起來,一雙眸子淡淡的直視着蘇紫月,無形中給蘇紫月一定的心理壓力,“爲什麼找上我們?還有,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去調查周市長?”
蘇紫月眼裡的光芒倏然破滅,“按你的口氣,你們不接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風昔絲毫不管對方絕望的表情,仍淡淡的出聲。
蘇紫月慘淡一笑,“我沒有證據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只有這滿身的傷痕,他做得很好,不是嗎?沒有人相信他其實是個人面獸心的男人……至於爲什麼找上你們,是因爲我一直在暗中調查,其他偵探社要麼太顯眼,要麼人不行,只有你們,你們是在暗中做偵探工作,平時也就拍點花邊新聞或者其他的娛樂新聞,所以你們的身份可以很好的保護我,再者,我知道你們的人品,所以我纔來找你們的。”
一番說得緩慢而又低沉,若聽語氣的話覺得沒什麼,然若是看她的眼睛的話,則會在她的眼裡看到濃濃的絕望與自嘲。
一個人不管演得再好,眼神最深處的東西仍是演不出的,而此時,蘇紫月從眼底深處流露出的絕望感染了風昔,他忽然道:“周仁國對你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立馬擺明他相信了她的話。
蘇紫月不可置信的擡頭,就連一旁的阮綿綿也有些不可置信,風昔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麼和謁可親的周市長真的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蘇紫月也很激動,整個身體都不住的顫抖。她幾乎是顫抖着聲音問向風昔,“你、你相信我?”
其實在之前她還找過好幾家偵探社,可是所有的人都以爲她可能受了什麼刺激,居然會以爲周仁國是個壞人,他們不旦不幫她去找證據,反而還將她交給了周仁國,而在人前,周仁國則對那幾名偵探老闆慈和的笑着解釋,還央求他們不要把這些事說出去,那些人拍着胸脯點頭答應了。
漸漸的,她不想再逃了,周仁國曾經對她說過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現在她終於見識到這一點,所以她本來想放棄了的。
可是‘昔年’雜誌社突兀的出現在她眼前,同時她的一個朋友無意間說起昔年在私底下會做偵探做的事,並且口碑極好,因此她纔想到最後一搏,搏贏了,她就好,搏輸了,那麼就熬着吧。
隨後蘇紫月將她的經歷大部分的說了出來,大概便是這樣。
蘇紫月在紅極一時的時候認識了周仁國,當時蘇紫月遭到搶劫,恰好蘇紫月身邊沒有人跟着,於是狗血的一幕出現了,周仁國救下了蘇紫月,周仁國長得英俊瀟灑,對蘇紫月的大明星身份也沒有表示過多的驚訝,將她救下後什麼也沒說就將蘇紫月送回去。
於是蘇紫月又很狗血的一顆芳心落在了周仁國的身上。
周仁國那時剛大學畢業,找工作屢屢碰壁,於是蘇紫月開始暗中幫助他,先是考取的公務員,然後是政府裡一個小小的職員,然後就這樣慢慢的往上升……
周仁國剛開始或許覺得依靠女人是沒臉的事,可是慢慢的,享受到權勢帶給自己的歡樂後,漸漸的,不再排斥了。
就這樣的,他靠着蘇紫月的關係做上了市長的位置,毫無疑問的,他娶了蘇紫月,兩人山盟海誓,那段轟動整個h市的婚禮到現在許多人也記得。
蘇紫月以爲會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不斷退出了娛樂圈,還將家裡的事業漸漸的交予了周仁國,畢竟在外人看來,周仁國是很好的人,做爲丈夫,對妻子疼愛有加,做爲兒子,對父母孝順,做爲女婿,對岳父岳母知恩進退,是一個五好男人,那時的蘇紫月也是這樣想的,蘇紫月的父母也是這樣想的,就這樣,他們放心的把蘇家的生意交給了周仁國打理。
周仁國打理得確實很好,雖然表面上這些生意還是屬於蘇家的,可是實權卻掌握在了周仁國的手裡。
最初蘇紫月還沒發現。
直到他敏感的在周仁國的身上發現了女人的痕跡與味道,她剛開始也不以爲意,應酬嘛,可是漸漸的,周仁國開始夜不歸宿,她開始慌了,於是質問周仁國,那一次她大吵大鬧,周仁國動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根本就沒想到周仁國會打她。
而打了人的周仁國像是沒事人一般的去沖涼,最後堂而皇之的離開。
從那以後,兩人的爭吵開始慢慢多起來,而周仁國對她毫不客氣,萬惡的嘴臉露了出來,他說他早就厭惡了她,他說他看到她就噁心,他說他巴不得她去死。
她聽了這些話後,初始是傷心,後來是絕望,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於是她想到了離婚,沒想到當她對周仁國提出離婚兩個字時,周仁國一巴掌將她打到了茶几上,額頭被茶几刺破,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而周仁國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歁身抓着她的頭髮,冷冷看着她,就像看一個死人,“蘇紫月,我告訴你,你想離婚?!門都沒有!”
說完,扔下她轉身就要離開,蘇紫月低低的笑,“我要離婚,你能攔得住我嗎?周仁國,我要將你的醜行全布公之於衆!!”
周仁國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帶着殘忍的笑容,“呵呵……可以啊,你覺得你說的話市民會相信嗎?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親戚,在他們的眼裡,我可是一個絕頂的好丈夫,相反,一直是你大小姐脾氣,我一直容忍着你,你覺得,他們會同意你離婚嗎?”
“你!”
“蘇紫月,我還是那句話,想要離婚!!門都沒有!!”
阮綿綿將眉頭皺得死死的,照蘇紫月這麼說,這周仁國還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只是她很疑問,旋即問:“既然他對你沒有感情,爲什麼不跟你離婚呢?”
蘇紫月冷冷一笑,道:“雖說我們家的生意他掌控着,但是股份全在我手上,就算整個公司的人都聽他的,但只有股份在我手上,他就沒有全部得到公司,一旦我和他離婚,他就再也得不到公司,對於他來說,他當然捨不得到嘴的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所以他要耗着,直到耗到他找到得到我手中股分的時候。 ”
阮綿綿瞪大眼睛,“你股份在你手上,你倆已經鬧翻了,怎麼可能還能讓你心甘情願的將股份給他?”
“呵呵……”蘇紫笑低低的笑,本來這樣的笑容配上她那副絕美的容顏看起來應該格外賞心悅目才,可是在這樣的笑容上,阮綿綿只看到了無盡的絕望、憤怒、悲哀、痛苦……
她看向風昔,發現風昔眉頭也是緊鎖,顯然與她有着同樣的想法。
“周仁國,有的是辦法讓你不情願卻又必須做出讓你痛苦不已的事……”
“什麼意思?”風昔從剛纔接下這個案子後便不說話,所以只得阮綿綿擔上掌握更多消息的問話者。
“還記得前年他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一個小男孩,然後博得了廣大市民的好評嗎?”蘇紫月沒有明說,卻忽然問起這個。
說到這個,阮綿綿當時還佩服了好久周仁國呢,當即點頭,這樣的大事她當然知道。
“你可知道,這根本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蘇紫月神情激憤,“這是他事先就安排好了的!那個男孩是他之前就請好的,就爲了讓自己有一個好名聲,而後,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爲了讓那個小男孩與他的父母不說出這個秘密,這個孩子突然發生意外腦死亡了,孩子的父母在做工的時候突然身上的安全帶斷了摔死了!聽起來像是意外事故,可是全是周仁國那個畜生所做的啊!!那是他喝醉酒後親口對我說,可恨當時的我還愛着他,心中雖然覺得可怕,卻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啊……”
“還有,去年,人民醫院裡有一個名叫陳晨的白血病患者小姑娘嗎?其實當時裡面還有一位同樣患了的白血病的另一個小姑娘,後來有配對的骨髓,這明明就是爲了陳晨準備的,可是就因爲另一個小姑娘是省裡一個官親戚的女兒,他在背後威脅陳裡的父親,最後生生的將那份骨髓轉給了另一個小姑娘,而陳晨就這樣離去了……事後他哀悼,沒有找到配對的骨髓,我呸!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陳晨的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醫院看他們一家實在可憐,所以免費給他們做這個手術,可是這位父親,還有院方,迫於周仁國的壓力,而不得不昩着良心做事!!”
阮綿綿張大嘴巴聽着蘇紫月口中吐着一個又一個她不知道的真相,而這些真相卻全是掩藏在周仁國善良親民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