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將手中的書放下,看着秦月心,疑惑的喊了聲:“秦姐?”
秦月心反倒愣了,“你……認識我?”
阮綿綿輕笑,“秦姐,我就是阮綿綿。”
顯然秦月心被驚訝到了,不過驚訝只是一瞬間,她便恢復常態,她拉着阮綿綿,也不多做客套,直奔主題:“綿綿,萌萌在嗎?”
阮綿綿挑眉,目光在姬幻的身上頓了頓,才道:“秦姐找萌萌有事嗎?”
秦月心直接道:“綿綿,我很感謝你這幾年對萌萌的照顧,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有點不思議,但對於我來說同樣如此,我一直以爲我的孩子已經不在人世,可是沒想到他還活得好好的……”
“等等。”阮綿綿伸手打斷了秦月心的話,她認真的看着秦月心,緩緩道:“秦夫人,我想你或許搞錯了,這些事你不應該對我說,如果是來做客的,我很樂意,但是如果你是來說故事的,我想你或許是搞錯了對象。”
說完,阮綿綿轉身就要往屋內走去,秦月心怎麼會放任她就這樣離開,她站在阮綿綿身後,一字一句的道:“阮小姐且,萌萌是我的孩子!”
阮綿綿不理,徑直往屋內走。
開什麼玩笑,隨隨便便一個女人跑過來對她說萌萌是她的孩子,那不是萌萌有許多個媽?!住狀麗扛。
她纔不會相信!
萌萌是她的兒子!永遠也只能是她的兒子!
“這是親子鑑定書,阮小姐,我說的一點沒錯,萌萌真的是我的孩子!”身後傳來的話讓阮綿綿陡然停下身形。
她僵着身子沒動,秦月心已經幾步走到她的面前,手裡拿着兩張薄薄的紙。
她不想拿的,可是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拿起來了。
第一張紙上寫着甲方:秦月心,乙方:阮萌萌。鑑定結果:母子。
第二張紙上寫着甲方:姬幻,乙方:阮萌萌。鑑定結果:兄弟。
阮綿綿足足看了兩分鐘,隨後冷笑的將手中的紙扔在地上,看着面前一臉焦急期待的秦月心,阮綿綿冷冷道:‘就拿這兩張紙來就想告訴我說萌萌是你的孩子?秦夫人,你不覺得這太搞笑了嗎?”
一旁的姬幻將地上的兩張紙撿起來,走到秦月心的旁邊,目光帶着一點壓迫的落在阮綿綿身上:“阮小姐,萌萌的真名叫姬晨,二零零九年七月十三出生,手肘處有一個很小的梅花印記。”說完,見阮綿綿一臉不以爲意的表情,姬幻頓了頓,將自己的衣袖挽起,將自己的右手手肘露出來,“如果這都不能讓你信服,那麼這個呢?”
阮綿綿的目光落在姬幻的右肘上,那裡一個花生米大小的梅花印記清晰的落入她的眼裡,讓她渾身冰涼。
她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找到任何說失蹤嬰兒的消息,她便以爲阮萌萌真的已經屬於自己,而現在,阮萌萌的親生母親和哥哥找到了她,說,你養了四年的兒子是我的孩子,現在我要將他接回去。
怎麼可以!
怎麼可能!
阮萌萌是她!誰也不能搶走他!
阮綿綿冷着臉,看着慢慢將衣袖放下去的姬幻,再看看滿臉急切的秦月心,嘴角一扯,冰冷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不屑:“就算你們與萌萌有血緣關係又怎樣?當年你們扔下他的時候就應該有失去的覺悟。現在我把萌萌養大了,你們見萌萌長得乖巧可愛就想把他要回去?我告訴你們!不可能!萌萌是我的兒子,便永遠是我的兒子!誰也休想從我身邊帶走他!”
“不是這樣的!”秦月心瘋狂搖頭,“我們沒有扔下他,沒有不要他,是……”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我在垃圾堆旁撿到萌萌是不爭的事實。你們一個做爲萌萌的親生母親,一個做爲萌萌的親生哥哥,如果真的有那麼的愛護萌萌,就不會在當年讓萌萌小小年紀遭受到如此惡劣的對待!”
秦月心蒼白着臉,無力辯駁。
阮綿綿說得對,如果當初他們若是警覺一點,就逄姬玄突然的襲擊也不至於落得個慘敗,最終害得她的兒子被生生的奪了去。
姬幻伸出手將快要崩潰的秦月心擁在懷裡,輕輕拍打着秦月心的背,秦月心有精神疾病,雖然已經康復,但是醫生說過還是不易讓情緒波動有太大的起伏,否則可能會復發。
他擡起頭,一雙淡棕色的眸子悄悄的爬了一線血色,他看着阮綿綿,白淨斯文的臉上帶着一縷笑意,然而其眼睛裡卻看不任何笑意,有的只有無盡的冰冷與……殺意:“阮小姐,你與小晨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們是小晨最親的親人,縱使你現在法律上是小晨的母親,但是如果我們上法庭,法官會怎樣判決,我想你應該明白。”
“你在威脅我?”阮綿綿毫不懼怕姬幻的眼神,只淡淡的看着姬幻,回擊的眼神冷得可以凍死一頭大象。
姬幻輕輕一笑,眼裡的殺意越來越濃,垂於身側的手輕輕的動着,“可以這麼說。”
阮綿綿目光落在姬幻的手上,脣角微勾:“我想你既然能進來,想必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別說你殺不了我,單是你殺了我今天也別想走出這裡,包括你包括你的母親。”
“呵呵……”姬幻仰面輕笑,看向阮綿綿的眼裡帶了一絲讚賞:“真是一個膽大的女人,你既然知道我明白這個地方很危險,怎麼會猜不到我爲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進來呢?”
阮綿綿臉色一沉,剛要說話,一個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姬兄,我放你進來可不是讓你來欺負我的妻子的。”
三人齊齊轉頭,看着從外面緩緩走進來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得體的西裝,俊美的面容上帶着天生的高貴與優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起來仿若從畫裡走出來的貴族之人一般。
姬幻與顧梓堯對視了三秒,三秒後,姬幻朗笑一聲,“顧兄回來得很及時嘛。”
顧梓堯眉梢微挑:“我若不回來得快一點,我妻子不就被你欺負了?” 說完走到阮綿綿的身邊,伸出手擁着阮綿綿,低頭柔聲道爲:“綿綿,別怕。”
阮綿綿看了他一眼,飛快的回了一句:“我有什麼好怕的。”
明明非常厭惡顧梓堯的親密接觸,卻還要流露出歡喜的神色,從剛開始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習以爲常,不得不說,阮綿綿成長了許多。
“顧兄。”顧梓堯還要說什麼,卻被姬幻打斷了,“現在顧兄來了,正好,我們面對面的將這件事解決吧。”
顧梓堯微微側頭,淡淡的道:“姬兄莫不是忘了,之前我對你說得很清楚,我不能替綿綿做主,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給了你們親自見綿綿與綿綿說的機會,不過綿綿既然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唔……現在時間已是晌午,姬兄要不要坐下來與我們共進午餐?”
明明嘴裡說得溫和邀請的話,可是眼裡透露的卻是冰冷的逐客意味,做爲銀月會的老大,姬幻怎麼會看不出?
他明白,想要通過正常手段將阮萌萌要回來的可能爲零。
從得知阮萌萌就是自己孩子時,秦月心一刻也等不得,巴不得馬上就將阮萌萌接回身邊。但是她也明白,阮萌萌現在與阮綿綿是母子關係,而且照阮綿綿對阮萌萌的疼愛程度,只怕要回阮萌萌將很困難。
首先見阮綿綿便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秦月心並不知道這些,姬幻也不打算讓她知道這些,只是安慰她,他會想辦法的。
以銀月會的實力,當然可以很快的查出阮綿綿現在居住在哪裡。
只是手下卻報告說那棟別墅外裡裡外外全是暗哨,甚至可能在暗處還有狙擊手存在,總之那棟別墅裡外固若金湯,而且根本不容陌生車輛進入。想要明目張膽或者暗中進去,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姬幻給顧梓堯打去電話,將事情說出來,顧梓堯當然明白阮萌萌之於阮綿綿是什麼,想要從阮綿綿身邊搶走阮萌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曾經與姬幻合作過,雙方雖然算是對立,可是卻也算是陌生人中的朋友,所以顧梓堯爲了讓自己面子上好過,給了姬幻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與阮綿綿面談的機會。
他當然知道阮綿綿絕對不會答應姬幻將阮萌萌還給他們,這也是他放心將姬幻放進去的最大原因。
一來讓自己的面子上過得去,二來吧,也許私心也希望阮綿綿能答應,畢竟在阮綿綿心中,他連阮萌萌都比不上。
他也並不擔心姬幻在被拒絕後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做爲銀月會的當家,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否則絕不會在最後他贏姬玄輸的結果。
只是看着他威脅阮綿綿,他還是很不舒服。
姬幻負於背後的手緊緊握緊,面上卻不顯,看着顧梓堯暗潮洶涌的眼神,姬幻脣角的弧度漸深:“呵呵……午餐便不用了。”握在秦月心肩上的手收緊,制止了想要說話的秦月心,姬幻淡淡道:“既如此,我們便先行離開,祝兩位有一個愉快的午餐。”
說完,轉身就走,脣角的弧度唰的直線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