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不是擔心你自己了?呵呵,你們的王學志書記,目前應該是靠向了祁全友了,你和祁天的關係那麼好,應該不會有問題了。”陸敏慧從牀頭櫃上拿了一件真絲睡衣,穿了起來。
“對了,慧姐,那付書記在我們濱州市有沒人呢?”杜國強又問道。
“我覺得付書記,好像沒有直接的人選。不過他和省紀委黃書記關係很好,而你們的紀委書記也是從省紀委下去的。”陸敏慧這樣一說,杜國強也是聽懂了,雖然關係有點繞,但是線頭還是能夠在付天明那裡了。
杜國強笑了笑,說道:“慧姐,看來你到是下了一番功夫嗎?那你再幫我分析一下,我們市的政法委的駱書記又是哪一系的?他好像和省政法委的向書記關係也一般吧。不會是你慧姐的人吧?”
“駱家坪?”陸敏慧呵呵一笑,然後擰了杜國強一把腰間軟肉,說道。“你到是蠻有眼光嘛!他是我老頭子以前一手提拔起來的。不過他如果要再上個臺階,就比較困難了,也只能靠他自己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瞎猜的,呵呵。”杜國強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還有你在省委了?到時候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吧。”
“我?現在的話語權還是太小了。”陸敏慧白了他一眼,你明知故問的樣子,說道。“以前蔣書記在的時候,他也算是老頭子提拔起來的,對老頭子以前一系的下屬也頗多照顧了,現在他去了滇南省,對江南省的影響力就小很多了。如果讓我老頭子再出面的話,代價太大了點了。”
“哦,蔣書記?那我們濱州市的王書記也是你爸提拔起來的?”杜國強笑着問道。
“王學志嗎?他也算是吧。他後來和蔣書記走到一起了,現在和祁全友也搭上線了。你也別太擔心,向榮在濱州市也沒多大影響力,還不如東方莆了。不過,你在經開區搞出那麼大一張餅,現在省委各個領導都已經盯上了。以前大家對於濱州是不屑一顧的,在那裡也都沒什麼利益;現在你搞出了那麼大成績,就都想吃上一口了,所以我估計,年底的調整會有大動作了。”
“哦,那我們的王書記也會調整了?”杜國強聽到這裡也不由緊張起來。
“王學志應該不會。咱們舒省長可是在佈一個很大的局了,你那位江承聯應該會當上市長了,再過個兩三年,運作得當的話,他當上書記也是很有可能的。如果省委現在讓王學志走人,那江承聯接班的時間就要再過五年了。再說了,如果沒有給王學志一個好的安排,祁全友這邊也不會答應了。”陸敏慧有點篤定地說道。
“照你的看法,年底我們濱州市還會有什麼變化?”杜國強不由好奇問道。“對了,慧姐,省委裡面,是不是也有地方派系和外來派系的說法?”
“這個說法在前些年比較盛行了,不過現在就比較少了。以前,本土幹部和外來幹部在省裡確實鬥得相當厲害,最近幾年就要好多了,也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了,也都糾纏不清了。年頭,內閣再把蔣書記也調離了江南省,本地幹部就又少了一個,本土派的影響力就小了很多了。”陸敏慧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看現在沙州市的兩個主要領導也都是外來幹部了,這也是內閣在逐步進行調整了。好了,現在你也別管那麼多,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有了成績出來,按部就班地提升;到時候不管是誰,都不能打壓你了。”
陸敏慧繼續幫杜國強分析着:“另外,你們市的周海如果和江承聯競爭市長失敗了,應該也會調離濱州市的。我看你們的區向東還有可能去接替副書記一職了,至於他的組織部長一職,這個纔會是省委各大佬看中,要爭到手的。不過很多事情,只有到了那個時間段,才能說得清楚了。”
“也是,我想怎麼向榮的兒子會和東方莆的後輩走得這麼近了?看來是外來的向榮也打算和地方實力派走近了。”杜國強點點頭,也暗自嘆息起來。看來經過十多年的融合,很多外來幹部也在逐步融合進了當地,甚至成爲江南某些本地幹部的代表,所以很難用清晰的地方概念來區分省內的各個派系了;這個也許和江南文化的融合特性有關了。
晚上十點,杜國強還是趕回了黨校宿舍,左旗經過星期五晚上的事情,也瞭解不少杜國強在省城的背景,對此也見怪不怪,更是堅定了緊跟杜國強的念頭。兩人隨後聊了幾句,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杜國強就已經起牀了,做了一個小時的功課後,七點多聽到左旗也起牀洗漱,他才收了功,也去了衛生間進行洗漱,兩人穿戴整齊後,就去了食堂吃完了早飯,見到食堂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他們各自拿了早飯,來到同班幾人的桌子上,打了招呼,坐了下來。
這次培訓一共有近百人,分成了三個班級,他們兩人分在了三班。他們也在上個星期五的下午,和班裡的同學互相介紹認識過了;也選出了班長和其他班幹部,杜國強這次沒有擔任一官半職,到是無官一身輕了。
現在,一起在餐廳和杜國強、左旗同桌吃飯的其他四人,分別是來自省委政研室二處的副處長潘曉、省建設廳計劃處副處長時得志、沙州市南陽縣的副縣長鄧朝陽、沙州市交通局計劃處處長林國海,這幾人也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翹楚,年齡最大的還是潘曉,今年31歲,也是他們三班的副班長,其他三人的年齡都差不多,30不到的樣子了。
幾人嘻嘻哈哈地吃完了早飯,然後相伴着走向教學樓的主樓。上午是小班理論課程,而下午一般是講座或者討論課。今天上午的理論課程有兩門,分別是馬列理論和社會經濟學,講馬列主義的是學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學究,課講得到是不怎麼樣,但是課堂紀律卻相當嚴格,不許遲到早退,如果缺課被他發現,那肯定是考試不能通過的。
所以八點半上課時,教室內的31個同學,都整整齊齊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都紛紛拿出書本和筆記本放在課桌上。兩節課後,會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一些談得攏的同學就會聚在一起,在走廊外面抽根菸、聊聊天,同時也算加深一下互相的感情了。
杜國強和左旗也都是老煙槍,兩人先去放了水後,就來到外面的走廊中。這時走廊上,已經有幾大幫子人圍在一起吞雲吐霧着。他們來到潘曉這一堆人中,其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正在嘻嘻哈哈地說着什麼。
其中一人長得胖胖的,應該是別的班級同學,看起來應該也是省委那邊的,他笑着羨慕地對潘曉說道:“老潘,這回你可是要請客了。聽說組織部馬上要找你談話了,是不是去沙州市政研室擔任副主任了?聽說還是方市長點名要你過去了,你可是走大運了,馬上就是正處了,我可還要在省委深蹲了。”
“老孟,瞎說話呢?這個事情還沒最終定了。”潘曉揮了揮手,謙虛地說道,不過雙眼中的神色還是流露出一絲得意。他也是上個星期六剛剛從省委辦公廳的一個老領導口中得知自己的這個調整了。沙州市由於是副省級城市,所以市委的直屬機構也比地市高了半級,自己本來在省委政研室二處的一個副處長,如果擔任沙州市政研室的副主任,就等於上了半格,馬上就成爲正處級幹部了。
要知道在官場,每上半級可都要會淘汰掉很大一部分的人了;而從副處到正處更是一道坎了。省委政研室又是一個冷門部門,在裡面要提升半級,那可是千難萬難了,更不要說從其中調出來了。所以這次潘曉能夠從省委政研室調到沙州市委政研室,還能提半級,如果不是主要領導看中,那還真不太可能了。
杜國強也笑着和大家一起附和起來,鬧着要潘曉請客吃飯,潘曉也沒辦法,只得答應下來,等到組織部正式下文以後一定請大家了。
接下來上的是社會經濟學,前來講課的是江南大學特聘教授黃輝星,他講起來課就很是生動,也深入淺出、旁徵博引、妙語連珠了,聽得大家也都是興致勃勃。杜國強也笑着記着自己的筆記,忽然他想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去讀個碩士研究生呢?
因此課間休息的時候,他跑去找了下黃輝星,問了一下江南大學碩士研究生報考的事情。得知他們經濟系明年正好有一個經濟學方面的在職碩士班會招生,不過具體情況他還要回學校問問看才能答覆杜國強。不過黃教授對於杜國強能夠再工作後,想着再回大學深造,還是很認可的,尤其上當上了領導幹部以後,還有這樣的想法,很是誇讚了幾句。杜國強也忙謙虛了幾句。
左旗得知杜國強打算報考在職研究生,也感了興趣起來。目前的官場對於文憑,雖然還不怎麼重視,但是有一張碩士文憑,以後面臨職位上的競爭,也是自己的一大優勢,而且能夠和杜國強在一起讀研究生,怎麼看都算是緊跟他的步伐了。當然,杜國強對於左旗也要去讀研究生,也是很認可的,能夠想到工作之餘充充電,拿一張碩士文憑,將來肯定是會有益處的。
中午,大家都聚在校內的食堂進行用餐,也沒什麼人會大中午地就出校園去應酬了。更何況星期一下午的講座,可是黨校副校長馬友良給大家做的,大家也都不敢缺席了,萬一被馬校長抓住,估計是會當作反面典型的,到時候被下了面子是小,如果在檔案中記上一筆,又或者是報告給當地組織部門,那就是欲哭無淚了。
看着食堂裡面的同學們,杜國強發現這些來自不同地方的同學們,都已經是一些官場老油子了,幾乎看不到如同當年畢業時,那些同學展現出來的蓬勃朝氣了。而且,這一屆青幹班中的女性同學更是乏善可陳了,看來內閣關於重視女性幹部培養的要求,還沒有落實到各個地方上了。當然,這些也不是杜國強能夠操心的方面了,不過他到是發現,目前聚在自己周圍的優秀女性幹部到是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