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靈丹

“白執事,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做什麼都可以,千萬別趕我下山。”哀求之人正是伙房裡的管事。

“我這些年存了點靈石,全部孝敬給您老人家,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吧。”

周小雲聽到外面的聲響,正準備出來,卻被一個跟他穿一樣衣服的小廝給攔住。

“你跟我來。”那名小廝淡淡的說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自顧走去。

周小雲只得跟在他身後,好幾次他都想開口問去哪裡,但最後都沒說出口。

最終這名小廝把他帶到了一個地方,裡面藥香撲鼻,看來是一個藥房。

“拜見仙師,小人聽命把此人帶到您這裡,如果仙師沒有其他吩咐,小人就先告退了。”見上面之人並未說話,那人就自行退到大廳門口候着了。

“你便是昨日打翻菜盤之人吧?”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那個被稱做仙師的人正埋頭看着爐裡的丹藥,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周小雲意識到是在跟自己說話後,撲通跪倒在地哀求起來。

“求求神仙老爺,我下次不敢了。”周小雲一個勁的在地上磕頭。

“不用這般緊張,沒有這麼嚴重,你既然到了我處,自然是有機會贖罪,甚至還能給你一場造化的,就不知你是否願意了?”上面之人像是見慣了這樣的事情,頭也未擡的說道。

“請神仙老爺處罰,小的一定願意。”周小雲即使在家裡被父親懲罰都未曾有如此緊張,已是被上面之人所震懾。

“先不急,你先下去休息幾日,待我傳你再過來吧。”說完那人就繼續研究爐裡的丹藥了。

還未等周小雲反應過來,已被剛剛那名小廝帶去了下房。到了之後給他打水,脫衣,整個過程非常嫺熟,並且始終未曾說話。

周小雲像是被他操控了一般,任由他安排。最後那人安排好一切,指了下那個水桶,示意他洗個澡。

說起來周小雲來到這裡之後每天起早貪黑,確實都沒有好好的洗過澡了,於是他就爬進水桶裡,把自己徹底的清洗了一遍。不過他內心也很好奇,把他帶到此處是想對他幹嘛呢?

洗完之後換上一件新的衣服,那名小廝又給他端上了幾個菜和一碗米飯。周小雲好久沒有吃到過米飯了,在伙房裡,只有晚上纔有米飯,早上和中午都是吃雜糧,他也不管什麼,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他這個年紀的人,如果在富裕家庭,還都算是孩子,但要是在貧苦家庭的,他這個年紀的都已經是家裡的勞作了。

很多時候人所認爲的苦都是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悲天憫人。但如果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那般疾苦,他其實是感受不到你所認爲的可憐的,因爲他根本沒有體驗過什麼是幸福。

“你在此休息幾日,到時我會過來叫你。”小廝說完收拾好碗筷,就此離開了。

周小雲環顧四周,比之前的住處要好上許多,心想也不能隨意出去,就此休息了下去。

第二日,那名小廝再次出現在房門外,開口說道:“你跟我過來。”周小雲便跟隨他來到了之前的藥堂。

當跪在地上的周小雲終於鼓足勇氣擡頭,總算看清了上面這個仙師,他穿着一身破舊的赤色道袍,年近花甲,身形佝僂,頭髮蓬亂,完全沒有神仙的模樣。那人把玩着一粒黑色的珠子,自顧欣賞着,像是這顆黑色的珠子有多麼精美似的。

“老夫用了三年時間,研製出這顆激發身體潛力的藥丸,便叫它催靈丹吧。小子,給你一場造化,吃下這顆丹藥,你就可以成爲我們一樣的仙人,你可敢吃?”老人突然擡頭問向周小雲。

周小雲愣愣的發呆,然後重重的點頭,隨即又是搖頭。

“前日你打翻菜盤,是要受懲罰的,當下有兩條路任你選,一條是吃下這顆丹藥,它可改善你的靈根資質,另外一條便是按照門規,打斷手骨逐出本宗。”老人意味深長的看着周小雲。

見周小雲不言,他繼續說道:“換做他人都未必有此造化,就因你是雜靈根,和老夫研製的丹藥很配,也算是老夫對你的憐憫吧,你若考慮清楚,便吞了此丹。”

周小雲膽怯的看着上面,然後伸手去拿藥。此時在他的識海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但很快又消失了。

拿起藥,放入口中,吞下去。這幾個動作如此的從容,感覺就好像在吃糖果一般。

“好了,你下去吧,接下去我會每日讓你過來,觀察你身上的情況。”老人擺了一下手,示意他下去。

回到房內,周小雲非常想喝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發作,他拿起水碗大口的喝着。

“沒用的,這個藥已經擴散致你全身了。”此時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是誰?”周小雲四處尋找,卻尋不到說話的人。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體內,準確的說是和你的識海連在了一起。”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我的體內?你到底是誰?”周小雲緊張的說道。

“你現在有時間關心我的事,還不如關心你剛剛吃下去的藥丸吧。”老者不急不躁的說着。

“這個藥不是說,吃了就可以成爲仙人嗎?”周小雲緊張的說道。

“成爲仙人?就憑他用的幾種草藥?我已經在你體內檢查過了,他用的都是非常普通的草藥,想來他是打算用這種普通的草藥來研製出激發人潛力的丹藥,想法是很好,可惜談何容易。他爲了提升藥性,其中加入了十驚草,這個便是你體內最大的隱患,以往此草都是用來煉製毒藥,提升毒性的速度,本身它也有毒,這個老頭下手有點重啊。”老者淡淡說道。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周小雲焦急的問道。

“死倒不至於,畢竟這個藥也不是來毒死人的,只是藥性發作會讓你變成一個廢人而已。”那人說這些之時彷彿像在說吃飯睡覺一般。

“那怎麼辦?”周小雲開始有點抓狂了。

“無妨,我現在跟你連在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身體現在老夫比你還看重,不打緊的。老夫會給你一套功法,用來把這個藥逼出體外。”說完那人就吩咐周小雲盤腿而坐。

“氣由天靈而入,點住身體的津門穴,山洪穴,坎門穴,然後雙手合掌……”

“你怎麼不做?”那人不解的問道。

“前輩,你可以說的簡單點嗎?我沒聽懂。”周小雲聽的雲裡霧裡。

“你這小子怎麼連最基礎的身體穴位也不懂,你不要跟我說你連字都不認識。”

“小人確實沒有念過書。”周小雲揉揉鼻子說道。

一陣短暫的寂靜後。

“老夫遇到你也算是一個劫數了。好了,盤腿坐。腳在往上點。感受一下天地之氣,把氣迎入體內,感受不到氣?沒事,你再試試,還是沒有?我們先下一個,對着你的肚臍眼上面,以及你的左胸口,以及你的右胸口,重重的點下去,麻煩你用點力可以嗎?再用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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