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婦看她那副幸福的模樣,輕啐了一口“小沒良心的,得了本宮這麼大的好處,卻連個謝字都不說,真是的。你們人類啊,就是沒有良心。我說,你們幾位大修士可都聽到了這小妮子說的什麼,不是我不幫她,是她自己不領情的。”
大修士,這裡還有大修士?秦丹武四下張望,卻見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名身高體健,鶴髮長髯的道士,就從這波動的空氣中走了出來。那道士看見秦丹武后,居然施了個禮“貧道青雲古朗月,見過秦小友。”
接着,在他身後,又走出三人,這三人有道有俗,年齡看上去四十到六十不等,相貌皆都不俗。一身法衣法冠,身佩法劍,一看就是修爲過人的大修士。
楊柳枝看的也有些發愣“古真君?您不在青雲坐鎮,怎麼到這了?這裡不是進不來的麼?馬州牧,您也來了?”
這古朗月是青雲十二峰中明月峰主,堂堂元神修士。而另外三人中,她只認得一個幷州牧馬騰雲。馬州牧執掌幷州文武事,儼然一方諸侯,等閒不外出,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一個元神修士。
另外兩人雖然她認不出,但是她感覺的出來,那兩人的修爲與馬騰雲伯仲之間,都是元神期的修士。幷州就算開戰,也不過兩方一邊投入十幾個元嬰修士開片而已,這元神修士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能夠以四個爲單位,出現在棲鳳山這種地方了?
再說這裡是有禁制的,金丹修士都進不來,他們四個元神修士是怎麼進來的?而她作爲官場中人,對於一些細節更爲在意。按說論修爲馬騰雲雖然不及古朗月,可論地位,他是堂堂州牧,大晉一共一個半州,青州是直轄州不設牧,等於他就是大晉唯一的州牧,可以當半份人家,地位遠非古朗月能比。
在實力與地位的對比中,實力永遠要讓位於地位。所以古朗月修爲雖然高,卻也只能第一個出來。這一點倒是沒什麼奇怪,可奇怪的是,馬騰雲不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是倒數第二個。那麼在他身後出來那人,得是什麼身份啊?
馬騰雲身後那人似乎看出楊柳枝的疑慮,微笑道:“這裡的禁制是對一般人設的,而萬事都有例外。這個問題,楊姑娘應該清楚的很吧。別的不說,要是元神修士進不來,這些上品靈石誰送進來啊。”
他說到這一陣哈哈大笑,毫不掩飾道:“不過這個後門,就算是司馬安也不知道。楊姑娘一定要注意保密啊,今後這秘境也算是你半個孃家,這裡的安危你也有責任。”
馬騰雲則是來到那分身面前,冷哼道:“司馬安,你還敢製造這麼一個分身?區區一元神,也敢弄個分身?真是不知所謂,算了吧,我替你把這個心事了了吧。”
他說話之間,大袖一揚,那伏鳳簫被奪到手中,而司馬安的這具分身卻是怪叫一聲,就在這一擊之間便已經隕落。他又對那鳳凰道:“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按照約定,我許你五百年內,不受任何打擾。”
那鳳凰笑道:“我這次分了一滴寶血給楊小姐,你們只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元氣大傷,就沒人來打我主意了。”
“你連大貴人的臉都摸了,我還有可能拒絕你麼?”馬騰雲苦笑道:“這個秘境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不整頓不行了。索性就關閉五百年,禁止任何人出入,你就安心休息吧。”
那美婦打了哈欠,輕輕一甩雲袖“困也困死了。那滴寶血,我五百年都補不回來,不過享受了這麼多血食,也算是折回點本錢。現在我要回去睡覺,其他的事,就由你們這些大貴人負責搞定,我不管了。”
她又朝秦丹武道:“你的女人爲了你,可是連長生不老都捨棄了,對她好一點。要不然的話,我可是會找你麻煩哦。”
她說完這句,整人化做一道光華,就那麼消失在棲鳳窟入口處。那股龐大的妖力,也漸漸變弱。
古朗月來到秘窟之前,把被妖獸破壞的法陣,又一一恢復。而馬騰雲則對楊柳枝等幾人見禮道:“三位這次爲國立下大功,以弱旅硬敵強兵,實在是國朝的棟樑之才。本官佩服的很。我來爲三位介紹一下,這是北溟宗的苗霖苗真君,這位是中常侍郭守忠郭公公。”
中常侍?楊柳枝心頭暗驚,這不是宮中的宦官麼?而能做到中常侍,就已經是宦官的頂點,郭守忠這個名字,自己聽過不知多少次,知他是司馬道的親信嫡系,有名的郭老千歲。別的不說,馬騰雲堂堂州牧,在這郭常侍面前都要謹小慎微,就可知其權勢是何等了得。
這麼個要角,怎麼就到了這小地方?楊柳枝、秦丹武師徒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見禮。那郭守忠權柄雖高,但是態度卻謙和的很“三位快快免禮,老奴可不敢當。要說磕頭,也得是老奴才行。”
他說到這,又端詳了幾眼秦火兒,卻將袖子一甩,將秦、楊兩人分開,自己三兩步來到火兒面前,堆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公主在上,老奴郭進忠救駕來遲,累公主鳳駕受驚,罪該萬死。還望公主看在老奴往日也算用心,手下留情從輕發落。”
他邊說邊摘下頭上法冠,磕頭不止。按說他的修爲,就算刀斧也未必能傷,可是他以頭碰地,卻是磕的血肉模糊。
火兒嚇了一跳,急忙想旁一閃“老爺爺,您認錯人了。我是秦火兒,不是什麼公主。師父,你快來給老爺爺說說,別讓他磕了,我害怕。”
秦丹武方纔被這袖子一拂,身子就向旁一歪,半邊身子都有點發麻,心知這老太監果然是個高人。這時忙向前一步,“郭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她是我的小徒弟,沒見過什麼世面,就是一協巡,連編制都還沒有呢。您有什麼話跟我說,別嚇唬她。有話咱先起來說。”
哪知郭守忠聽了這話非但不起,反而磕頭磕的更用力“老奴該死,老奴死罪。公主金枝玉葉,千金之軀,卻淪落民間,竟然還要操此賤役,老奴萬死不能贖罪之萬一。”
馬騰雲則一扯秦丹武“秦壯士,你這回算是發跡了。堂堂公主,能叫你一聲師父,你好的造化啊。馬某有眼無珠,往日對秦壯士多有慢待,還望秦壯士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放心,我肯定給你一個交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