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見客廳裡沒人,許諾鬆了一口氣,想着這男人終於走了,心情還不錯,哼了小曲兒,將頭髮擦乾,這才往臥室走去。
剛一開門,就傻愣住了,既而尖叫的咆哮聲響起。
“楚逸凡,你幹嘛?”只見男人此刻正躺在她的牀上,悠閒地翻看着她的相冊。被別人偷窺隱私的感覺實在是令許諾不爽到了極點。
雖然相片什麼的,也不算隱私,可到底是她的東西,楚逸凡在沒有得到她允許的情況下就翻看她的東西,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情。
他蹙眉,道:“大晚上,你可以小點聲。”
她怒了,原本很好的涵養也因爲這個男人而再次失控,上前一把將他手裡的相冊拉下,怒聲道:“你不覺得沒有經過別人的允許就亂動人家的東西是一件相當沒有禮貌的事情嗎?”
“我是別人嗎?”他不怒反問,許諾語塞,尼瑪這話問得好像她和他很熟一樣。
“我跟你很熟嗎?”她白他一眼,不客氣地說道。
“又親又抱,這……不算熟?”他反問,許諾又說不出話來了,覺得楚逸凡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怎麼可以說話這麼的無賴。
以往自己毒舌的本事似乎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絲毫沒有佔到一點上風,而且還經常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好半晌,才妥協似地說:“楚逸凡,我要睡覺了,麻煩你離開可以嗎?”
“睡吧!”輕輕吐出這麼兩個字,回頭卻是不動了,將外套脫下,靠在了牀頭,閉着眼睛也不理許諾。
許諾見狀,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啊!她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嘴裡嘟弄道:“楚逸凡,拜託你給我下來,這是我的牀。”她無法想象楚逸凡這樣的男人也會像個孩子似的佔着別人的牀不讓。
誰知楚逸凡只是輕輕一帶,許諾一個猝不及防,連帶自己也跟着跌倒下去,撲通一聲,整個臉都撞在了一堵肉牆上,撞得她頭暈腦漲的。
緊接着,自己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圈住,整個人也被帶到牀上,楚逸凡一個側身,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低聲說:“我今天晚上睡在這裡,我累了,許諾,別鬧了好嗎?”
許諾原本想要罵出口的話因爲男人話裡的疲倦而嚥了下去,似乎被堵住了喉嚨,竟然不忍將他推開。
可是被楚逸凡這樣圈着,她渾身不自在,僵直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身後緊緊貼着的是他溫熱的胸膛。
可那股熱度似乎在燒灼她的肌膚一般,感覺自己整個人也跟着躁熱起來。她不自覺地挪了挪身體,想要離那個溫熱的胸膛遠一些,誰知剛一動,男人手臂又是一拉,將她整個人又給拉進了懷裡。
他的下頜正抵在她的脖頸處,淺淺的熱氣就這麼一呼一吸地掃在她的肌膚上,令她整個人都禁不住僵硬着。
雖然她現在已經離了婚,可到底還沒有和別的男人這麼親近過,況且這還是有人故意爲之,許諾心裡泛起一絲酸楚,想起劉志平刻薄的話,越發覺得委屈。
楚逸凡將她當成什麼了?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地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爬上她的牀?
心裡這樣想着,也就不自覺問了出來,聲音裡透着憤怒。
“楚逸凡,你將我當成什麼了?”
楚逸凡原本挺累的,冷不盯許諾那帶着憤怒和委屈的話鑽進他的耳朵裡,整個人跟着就清醒過來,睡意全無。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將她擁得更緊了,那種溫暖的感覺令他整個人都很舒暢,還記得上一次也是這麼摟着她睡,結果那晚,他沒有失眠,還睡得很好。
見他不說話,許諾是又急又氣,若不是知道楚逸凡不會對她做什麼,若不是看在楚逸凡好心幫過她的份兒上,她早就拿着掃把將他打出去了。
可心裡卻覺得憋屈,她好逮是個女人,有個男留宿在這裡本就很奇怪,指不定別人瞧見了又會生出什麼閒言閒語來。
她不想因爲這個而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消遣對象,況且,她也沒有那麼高尚的真的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與不去在乎,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女人,而不是聖人,做不到如此大度和無所謂。
“如果你是開玩笑的,那麼請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我許諾雖然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可也是有道德底線的。我不想同你玩兒遊戲,我也玩兒不起,所以,我認輸,可以嗎?”
她說得誠懇,又帶着小委屈,那模樣兒真令人心疼,楚逸凡嘆了一口氣,將她轉過身來,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灼灼逼人,許諾一時間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可能清淅地感覺到她灼人的視線正牢牢地盯着她,那顆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我沒有同你玩兒遊戲,你以爲我真的有那個閒功夫陪你玩遊戲嗎?許諾,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道我要什麼吧?”
他的話讓她一怔,要什麼?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太難猜了,雖然職場上精明,可在感情上,許諾壓根兒就單純得像張白紙,唯一的和劉志平談過,可也只是談過,他們倆夫妻之實都不曾有過,她在這方面懂得的其實很少。
所以無法去猜測一個男人的心思,尤其是楚逸凡這樣的深沉難測的男人,她更是猜不透,也看不明。
“那你想要得到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她問,小臉微微揚起,眼神認真地看着他。
“我什麼也不要,但,我只要你。”他說,成人世界裡對於這個‘我只要你’是特別的敏感與意有所指。
許諾不明白楚逸凡這個‘要你’的含意,可卻堅持自己的底線。
也是因爲楚逸凡的不講明,讓許諾誤會了他的心思,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目的只是想將女人騙到自己的牀上去。
她推他,嘴裡唸叨着:“楚逸凡,我原以爲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卻不相原來你也一樣,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跟劉志平又有何分別?楚逸凡,你最好別讓我恨你。”
他看着她嚴肅的表情和認真的話語,失笑起來。
“許諾,有時候說你聰明你還真是笨得可以,我若是想把你怎樣,你以爲你還能安全到現在?我說過,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所以,我也沒有要玩弄你的意思,對你,我一直都是認真的,但,你放心,在你沒有接受我之前,我只是想這樣安靜地抱着你睡覺而已。”
他一口氣解釋完畢,覺得自己都挺累的,又有些好笑於自己的行爲,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屑於向任何人解釋,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母,可是,現在懷裡的這個女人,他卻十二分的耐性,破天荒地向她解釋了自己的行爲與想法。
無疑他的話令她的心安定下來,卻也很感激於楚逸凡,緩和幾分鐘,才後知後覺的聽出了楚逸凡話裡的弦外之音。
這個,又讓她突然了,先前是卓浩,之後又是楚逸凡,許諾覺得自己離了劉志平這個渣男後,是不是老天可憐她,桃花是一朵接一朵的。
可惜,他們倆她許諾還真不敢要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幾時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旁一已經空無一人,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那裡已經一片冰涼,看來楚逸凡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自己卻渾然不覺,若不是被窩裡還餘有淡淡的曼陀羅的香氣,她會以爲昨天晚上只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起了身,纔想起今天還有課程,上次因爲許謙的事情耽擱好幾天,想着現在也不工作,乾脆學習完畢了再找工作,也好趁機休息休息。
可她卻將卓浩要追求她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英語考級制是比較難的,對於像許諾這樣丟了幾年書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一個上午都在講關於語法的問題,而英語最注重的還是口語,所以許諾想着等下去書店看看有關於口語方面的碟子,買回家順便可以聽一聽。
卓浩打了電話過來,問她在哪裡,說要接她一起吃午飯,許諾這會兒纔想起昨天晚上卓浩都幹了啥,一時間心思就變得扭捏起來,說話也覺得不暢快了。
不過卻是明顯的拒絕了,說是中午沒多少時間,讓他有時間就抓緊休息一會,她這會在外面,隨便買點東西吃就可以了。
卓浩拗不過她,也只得應了,說晚上接她一起吃飯,許諾應着說到時看情況,她現在閒人,到無所謂,卓浩立馬應了,說讓她等着,再重要的事情,現在也沒有她重要,當然這話也有些表白的成份在裡頭,許諾只得打了哈哈,閒聊兩句就掛了。
剛走兩步,電話又想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又是卓浩。
“還有什麼事情?”
“我是想告訴你,天冷了,記得多穿一點衣服,可別感冒了,還有,今天說是有小雨,你帶傘了嗎?”他像個老媽子似的,又開始喋喋不休。
“我穿了呢絨大衣呢!放心吧,小雨沒事兒,我會注意的。”
“那就好,記得晚上……”
“晚上等你嘛!我知道了,不說了,我要進書店了。”話落,也不待卓浩回答,先行掛了電話。
她轉身朝着書店方向而去,這時,袋子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想起卓浩那的喋喋不休的的樣子,她失笑,接起電話便說:“我都記着呢!晚上等你嘛!穿厚衣服嘛,下雨記得帶傘嘛……”
她徑自說了一大通,電話那頭靜默,許諾納悶兒,還在想怎麼回事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
“是我。”是楚逸凡?許諾風中凌亂了……